陛下总是在撩我

92 第九十二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第九十二章
    三两下踹开那群流痞, 乔亦柔扶起狼狈跌在地上的姑娘,将她护在身后。
    围观老百姓纷纷驻足,瞠目结舌地望着她,似乎对方才一晃而过的画面感到不可思议,有没有看错?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就这么随便几拳几脚就将魁梧壮汉们纷纷甩开, 跟玩儿似的,哪怕眼见为实,亦没有什么真实感……
    “你、你是谁?警告你,小娘们儿别多管闲事。”流痞们恐怖地略往后退, 其中为首的壮汉结结巴巴鼓起勇气道, “这女、女人还不、不起银子,我们抓她、她去抵债有什么错?”
    “究竟怎么回事?你欠他们银子?”乔亦柔侧眸, 略微压低嗓音, 问她身后满脸惊慌的年轻女人。
    颔首, 年轻女人脸上沾染了污秽, 却掩不住一身清秀气,她垂泪低声道,“我大哥找他们借了银子,怎知大雨摧毁了家里庄稼, 眼见到了还钱的日子,大哥人却不见了,于是他们这群人便想抓我,想抓我卖给窑子!”
    凛眉,齐毓玠睨了她们二人一眼, 缓慢上前,他朝流痞们抛去一块银子,沉声道,“够不够?”
    “够,够够够!”流痞眼前一亮,又见这帮人身后有护卫,自知惹不起,哪怕不提护卫,那娘儿们一人都够邪门,她的手劲脚劲咋跟铜墙铁壁似的?太可怕了!
    一帮人怀揣着银子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街角。
    看热闹的人亦指指点点着逐渐散去……
    乔亦柔上前搀住齐毓玠,看着面前的姑娘,“你走吧!”
    “恩人,我……”见他们转身,女子追了两步,在背后哽咽道,“宅子被我大哥抵了出去,我现在走投无路,恩人身边可缺什么粗使丫头,我什么都可以做。”
    她身边哪会缺这些?
    乔亦柔抬眸望着清瘦些许的陛下,有些心疼的握住他手,商量道,“不如咱们给些银子她?”
    “她一个姑娘家手无寸铁,拿着银子恐怕也难逃厄运。”齐毓玠定定望着对面忐忑不安的女人,他近日病情愈发严重,已很难再察觉旁人的心思,轻叹声气,思忖着低眉道,“你暂时随我们先在客栈住上几日!瞧你身上似乎有伤,我们这儿有大夫,可以替你诊治。”
    “谢恩人,谢谢两位大恩人!”女子哭哭笑笑,语无伦次,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行进客栈。
    胡寻南简单给这位名唤柳儿的姑娘看诊后,便缩回房间抱着药草细细研磨起来,差什么药材了,就告诉盛楠,托人去集市上买。
    “你近日身子要紧么?”跟着走入齐毓玠厢房,乔亦柔紧紧攥着掌心,连续赶了三四天路,她与他见面的机会寥寥可数,因着连绵大雨,一路泥泞,之前两日就能走完的路程生生拖延了一倍,照这速度,赶回洛阳怕是要大半月。
    “无碍。”
    “每次都说无碍无碍无碍!”乔亦柔抓住他袖角,拧眉,眸色担忧。
    齐毓玠反握住她手,牵她在桌旁落座,调侃道,“难不成乔乔你想听朕说哪儿痛哪儿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朕懂!”包裹住她小巧的右手,齐毓玠弯唇轻笑,打断她话语,“放心,没事,胡寻南一路跟着,能有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可她不跟在他身边,不时时瞧着他,总觉得一颗心忽上忽下,不能安定。
    “连着赶路,峦儿状态貌似不大好,你有空多陪陪她!我这里挺好!”
    这便又是在赶人了!乔亦柔垂眸,“那今夜我与峦儿睡一间客房?”
    “嗯!”倒了杯茶,齐毓玠沾唇,笑着看她,“朕担心她,你帮朕多辛苦些。”
    “倒不辛苦……”
    话说一半,未再继续,乔亦柔望着他带笑的嘴角,抿唇无话。
    陪伴峦儿这事哪称得上辛苦?只是她隐约觉得这段日子,他突然就变了,从前他总爱将她扣押在他身边,她心底其实并不那么乐意,渐渐地,好不容易习惯了。可他却又变了,好像很嫌弃她很不愿意见到她……
    为什么?乔亦柔怎么都想不透!
    离开客房,乔亦柔闭眸,站了半晌,转身去找峦儿。
    人在路途,齐峦不能再进行药浴治疗,除了每日施针之外,都是服用药丸。
    她们两人面对面坐着,难得沉默,各自苦恼,各自神游!一夜竟都无话!
    翌日一早。
    两人下楼用膳。
    不见齐毓玠身影,乔亦柔托盛楠暂时照看齐峦,上楼去唤他。
    叩门。
    “谁?”一道女声蓦地响起。
    乔亦柔怔住,反应半晌才知应是她昨日救下的柳儿,她张了张唇,干巴巴道,“我!”
    短暂的沉默,门开,柳儿站在门后笑了笑,唤她“夫人”。
    乔亦柔扯唇勉强回以一笑,越过她进屋,抬眸扫去,齐毓玠仍躺在榻上,胡寻南正在为他施针。
    “这……”急急上前,她瞪大双眼,惊愕焦切,他病情难不成更严重了?为何……
    “不要紧,复诊。”齐毓玠瞥了眼沉默着的胡寻南,连忙出声宽慰她,“已经差不多好了!”
    “对,没错!”见她目光定定朝他扫来,似在逼视询问,胡寻南顶着莫大压力,他僵硬地颔首,配合齐毓玠让这个谎言更有信服力。
    “柳儿,将药箱里层的淡绿色药瓶递给我。”他撒完谎,立即心虚的转移话题。
    “是。”柳儿换了身干净衣裳,淡粉色衫裙,格外显得儒雅清秀,她手脚利索,很快找准位置,将药瓶递给胡寻南。
    “第二个匣子内的野参。”
    “去打一盘水。”
    “帮我将多余的银针收拾起来。”
    “给他擦擦额头冷汗!”
    ……
    客房内,柳儿忙来忙去。
    乔亦柔有心想搭把手,但柳儿敏捷,一件接着一件毫不紊乱,连替齐毓玠擦拭额角冷汗,都能一气呵成不容她有机会插手。
    也或许是她反应太过迟钝……
    乔亦柔脑袋空白的望着三人,柳儿本就做着一个婢女该做的事情,她却看着很不舒坦,仿佛这里所有的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偏她一人多余!
    “柳儿,你去楼下陪峦儿用早膳,这里我来就好!”
    “夫人。”顿住,柳儿瞅了眼床榻上的齐毓玠,又望着乔亦柔,一时没有任何动作。
    “你去陪峦儿吧!她喜欢你,若是旁人,怕是不习惯。柳儿在这搭把手便好,你不要担心。”齐毓玠别过眼,轻声道。
    气氛沉默,乔亦柔轻笑一声,“好!”语罢,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
    门开,门关。
    人消失在视线尽头。
    柳儿埋头悄悄睨了眼齐毓玠,“夫人是不是生气?我、我其实……”
    抬手打断她话语,齐毓玠连着轻咳数声,怕她未走远,他用力用掌心捂住嘴,半晌才道,“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当做闻所未闻便可!”
    “是!”柳儿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隐约明白点儿形势,他人分明病得已十分厉害,听说昨夜凌晨突然晕厥,今晨才幽幽转醒,她被胡大夫叫着来帮忙,并没有旁的龌龊心思。
    照眼前状况看,他们竟是有意瞒着那位将她从流痞们手中救下的夫人。
    夫人对她相公的病情一无所知,这样……真的好么?然两位都算作是她恩人,她只能多做事少说话,当做不知情罢了!
    “毒已经从五脏六腑逐渐蔓延开来,我取了一滴毒血,研究了下成分,试着配了一副药方。”胡寻南将他穴位上的银针取下,沉声道,“待会儿便开始熬药,连着喝上几日,若没有差池,应该有几分抑制之效。”顿了顿,他见柳儿勤快地在水盆里清洗帕子,他稍微压低嗓音,迟疑道,“虽是你们二人的家务事,作为外人本不该多言,可一直瞒着她……”
    “不瞒着她怎么办?”齐毓玠蹙眉,他望着头顶,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不甘,“告诉她,让她日日守在我床榻抹泪?”
    “……可,可她或许会误会。”
    “那就误会!”齐毓玠语气淡淡的,“我乏了!”
    “成,你歇着,我去给你亲自熬药。”
    胡寻南摇头叹了声气,转身离去。
    楼下人烟稀少。
    乔亦柔没有胃口,齐峦吃了两块红枣糕,亦觉得不够软糯可口,二人出门逛了一圈,将近晌午才归。
    可好像也完全没人记挂她们身处何地的样子。
    傍晚,乔亦柔憋不住,她猛地起身,快步走去齐毓玠客房。
    她不是心底能藏事儿的性子,有什么一定就要说什么,她倒要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站在门前,抬起脚,想了想,要儒雅。
    乔亦柔收回脚,“笃笃笃”,用右手重重敲了几记。
    “谁,是夫人么?”
    依旧是柳儿声音,乔亦柔冷着脸,“没错,开门。”
    “夫人,爷他刚喝药歇下,您若有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柳儿,柳儿转答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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