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听罢,面有难色,只恐那吕布不听其言,反而怪罪于他。
糜竺言道:“天使大人,如若不能出面阻止吕布,小沛城破,我等必然亡命天涯。天子令天使大人前来宣旨,事未竟,而刘将军已然亡命,天使岂是不辱使命者耶?”
许攸觉得糜竺之言有理,不得已只得答应。
吕布听从陈宫之言,攻城甚急,此时城头正在大战。
许攸在张飞及十八燕人保护之下,蹬上城头,向吕布大军喊话。
吕布叫暂停攻城。
许攸在城头叫道:“吕将军,吾乃天使许攸也。方从徐州到此,遇上将军与刘将军争斗。二位皆汉臣也,如此相攻,实未不宜也。将军攻城之缘由,吾已尽知矣,皆是为张将军劫了吕将军马匹,不若容玄德归还,两相罢兵,和睦相处,岂不是好?”
吕布见许攸在城头说话,已是讶然,又听许攸为刘备开拓,越发恼恨,高声叫道:“许子远,吕布以为,阁下已回京师,如今怎会在此?莫非你与刘备合谋,劫我马匹耶?”
许攸慌忙言道:“不不不,吕将军差异,吾乃天使,岂会做此勾当?”
张飞在侧,听许攸言语有贬低他劫马行为,大怒:“嗯。”
许攸见张飞面色难看,唬得浑身哆嗦,慌忙道:“此乃误会,误会也。请吕将军……”
未及许攸说完,陈宫于城下高声喊道:“天使大人,休要被刘玄德蛊惑。那刘备兄弟,甚为可恶。我家主公,宽宏大量,令居小沛,安身立命。刘备不思图报,暗中招兵买马,险恶用心,昭然若揭。如今张翼德按捺不住,竟敢冒充山贼,劫取我家主公马匹,可恨之极!今若不教训教训,后必为我大汉之患。天使大人,不回京师,反来与恶贼为伍,当真不智也。大人,保重吧。”
那陈宫言罢,极力促使吕布攻城。
吕布只得继续下令攻城,军阵之中,箭如飞蝗,朝着城头射来。
若不是张飞手快,一把将许攸摁倒在地,难说那许攸不会被射中。
张飞叫十八燕人护着许攸,回至府衙,回报玄德,他自个儿率兵,坚守城池,抗拒吕布攻城。
许攸回转之后,刘备见无济于事,心中甚是愁闷。
简雍言道:“启禀主公,曹操所恨者,吕布也。今闻曹操在许都,不如弃城走许都,投靠曹操,以此借兵,反攻吕布。”
许攸趁机言道:“若能突围而走,何必投靠曹操?陛下盼玄德久矣,不若随我当即入洛阳,拜见陛下,岂不是好?”
糜竺道:“子远先生之言有理。近闻天子东归之后,北上西进,收公孙,逐袁术,和马腾,灭韩遂,招揽文臣武将,训练精壮士卒,奖励耕战,劝课农桑,京师周围,气象一新。流民趋之若鹜,百姓思慕依归。若是西进朝拜天子,不失为正途也。”
刘备大喜,道:“若非糜先生之言,我尚不自悟。便依先生之言。”
刘备遂令张飞在前,关羽在后,刘备与许攸等自居其中,保护家小。
当夜三更,趁着月明,出北门而走,正遇宋宪、魏续,被张飞一阵杀退,得出重围。
后边张辽敢来,关羽纵马舞刀敌住。
吕布见刘备等人去了,也不追赶,只入城安民,令高顺守小沛,他仍旧回徐州去了。
许攸随着刘备军卒,逃出小沛,绕道山阳,意欲西归,径往洛阳。
方到山阳地界,忽有一彪军马拦住去路。
为首一人,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仲德所料不差,刘玄德果然从此路来。”
张飞抬头看时,见此人胯下枣红马,手提大刀,端坐马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张飞道:“尔乃何人,敢拦我去路?莫非阁下不知俺燕人张翼德也?”
那人道:“张飞张翼德?自然知晓!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刘备与二位兄弟,名扬天下,我夏侯惇岂能不知?可我不惧你,今日便让你知道,我夏侯惇刀法厉害!”
张飞大笑道:“夏侯惇,算个鸟?请问你自比吕布若何?连那个三姓家奴我都不怕,还怕你?来吧,杀呀!”
两人话不投机,战在一处。
刘备与许攸并家小居中行进,忽有前哨来报,言说张将军与一将军在前阵杀了起来。
刘备不敢怠慢,急忙上马与许攸、关羽前来探勘究竟。
这刘备也曾加入十八路诸侯讨董,自然听说过曹操帐下几员大将。
这夏侯惇乃是曹操帐下有名战将,刘备岂能不知?虎牢关前,也曾见过的。
只是此时天色未明,看不真切而已。
不到一顿饭功夫,两人已然大战数十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刘备正自寻思,如何透过敌阵,继续前行,忽听得敌阵之中,鸣金收兵。
夏侯惇与张飞遂分开,各自回阵。
敌阵之中,一位灰袍文士,骑马走上前来,高声喊道:“喂,对面可是徐州牧刘玄德乎?”
刘备听这人言语有礼,出阵答道:“正是刘备,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那人于马上拱手道:“鄙人姓程,名昱,字仲德,兖州东郡东阿人也,知吕布不容玄德,在此久候多时矣!”
刘备道:“哦,原来是程仲德,久闻大名!不知先生夤夜相待,有何见教?”
程昱笑道:“吕布贼子,毫无信义,鸠占鹊巢,不容玄德,实在可恶。我知玄德乃仁义之士,故在此相待,荐于我家主公也。”
刘备受简雍之议,早有投靠曹操,借兵以攻打吕布之心。
如今竟有程昱拦路接应,十分高兴,当即拜谢。
许攸知曹操曾西进洛阳,意欲劫持汉献帝而号令天下诸侯,为献帝所败。
如今刘备兄弟若是投靠曹操,他虽是天使,难免节外生枝,怕是使命难以完成也。
许攸正要劝说刘备,切莫相信程昱之言。
不想那刘备暗道:“如今前有夏侯惇,后有吕布,若不投靠,岂有它法?不若姑且投之,摆脱眼前困境,而后别寻良图可也。”
许攸自知不敌,只得随刘备之言。
刘备率领兄弟、家眷、军卒共计两千余人,与夏侯惇合兵一处,当夜便在山阳歇息,明日一早,程昱修书一封,交给夏侯惇,“护送”刘备大军,前往许都,拜见曹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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