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四将保护之下,打算出东门而去。
那曹操急止之道:“且慢。”
曹仁问:“主公,不可游弋,慢者为天子所知,我等必死于城中矣。”
曹操沉吟片刻,调转马头道:“尔等随我,出西门而去。”
众将皆知其主奸诈,比他们四人智谋高深许多,只要他出城逃走,四将自是无暇多问,遂纵马随曹操出西门。
方行到西门下,见城门紧闭。
曹洪问道:“似此,如之奈何?”
方此时,忽有守城士卒上前盘问,曹操答道:“我等乃典山君帐下,出城公干,快些让开。”
那守城并未多加盘问,着即挥手,让人打开城门,放四人出城。
方出城,曹洪道:“诸位,想不到典韦那蛮子的名称,还真是好使。”
众人心中虽是疑惑,皆无暇多言。
五匹马一口气跑出五里路,方才放慢下来。
夏侯惇这才问道:“主公,我等仓皇出城,无所归处,只得投身东郡,方能东山再起。主公何故投西而来?”
曹操哈哈笑道:“元让不知我之计也。诸位试想,若是我等久不归堂,天子生疑,必然着人来寻,继而发觉我等私自遁去,龙颜大怒,派人追杀,诸位以为,天子会派人往哪方追杀?”
曹仁赫然明白了,道:“主公英明。那天子以为,兖州东郡乃主公栖身之地,今翻脱困,必然投东,如此追兵必然向东追赶。”
“然也。”曹操自信地道,“如今我反其道而行之,南辕北辙,追兵岂能追上?我等寻路折返,绕开许都,必然一路无碍,直达东郡。”
“只是可惜,我十万大军,就此葬送王师之手矣。”曹仁道。
曹操再次大笑道:“子孝不必心疼,担忧我等命在,何愁大业不成?有尔等四人在侧,胜过二十万军!”
那夏侯渊一直未说话,此时觉得奇怪,开口言道:“主公,渊自思有许多不解之处,还请主公明示。”
曹操道:“啊,妙才有何疑惑,只管说来。”
夏侯渊道:“夏侯渊以为,大汉天子似非寻常之人。酒宴之上,那大汉天子举手投足,老辣周到,言语虽是温和,然王霸之气尽显。尤其主公如厕之时,方到厅堂门口,那汉天子竟着人将我四人兵器归还。我等打探后门,竟无一人把守。马厩之中,更无人在场。到得西城门下,我等虽是假借典韦之名,然城门校尉,并无一言盘查,也未索要令牌,如此顺畅,夏侯渊甚觉蹊跷。”
那曹操听得夏侯渊如此这般一说,倒吸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莫非此乃天子安排?”
曹仁哂笑道:“不会吧?当真如此,这大汉天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智谋也太过深远了吧?”
曹操立马当场,紧锁眉头,仔细寻思,心中嘭嘭直跳。
那夏侯惇道:“主公,此非寻思之地,管他大汉天子如何想法,我等既已出城,还是尽快赶路,待得到达东郡,再寻思不迟。”
曹操以为然,正要率领四将继续西逃,意欲寻路北上,绕到前往东郡。
方欲行,夏侯渊又道:“主公,我等出城,仲德先生如何脱身?”
这夏侯渊一直陪伴程昱,镇守东郡。
如今曹操和四将逃脱,程昱尚在城中,夏侯渊不忍弃之。
曹操答道:“妙才不必多虑,仲德既然让我等自行离去,必有脱身之计。”
夏侯渊看到曹操已然逃出,也只能先保着曹操离去,也便不再多言。
待得曹操又行不足一里,忽然勒马停住,回望许都,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将异口同声问道:“主公,何以大笑?”
曹操道:“妙才方才之惑,的确让吾心中忧虑。若是天子当真如此聪明,那我等岂有活路?某想一里路,忽然明白,这必是天子仁义有余而权谋不足,意欲令吾真心归顺,故而失却戒备,给我等可乘之机也。如此以来,岂非天要助我?哈哈哈哈!”
曹操狂笑不止,众将虽然以为,方才离开许都不足十里,追兵还有可能顷刻而至,然看到曹操如此自信,也都跟着哂笑起来。
五人正自大笑,忽然路旁茅草之中立起很多黑魆魆的人来,形如鬼魅。
那夏侯渊最先看到,急忙止住笑,高声道:“主公,快看!”
曹操冷静下来,看到黑夜之中,四周尽是人影,浑身一个寒颤,差点跌落马下。
那夏侯惇拎着大刀,着即上前,高声言道:“是人是鬼?快快让开!但看伤害我家主公,夏侯惇定叫你做刀下亡魂!”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人声如霹雳,高声喊道:“火把!”
呼啦啦一阵响,有人打开火折子,将火把点着,不一时,四周足有上千人,将火把举起,将原野照到一片通明。
那阵前一人,胯下战马如火龙,人如黑炭身如山,手中握着双铁戟,瞠眉怒目如恶神。
夏侯惇早看得清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汉天子从曹操身边夺走的典韦典山君。
夏侯惇将大刀落下,高声叫道:“典山君,何以在此?”
典韦道:“自然是恭候诸位。”
夏侯惇大惊,又问:“汝何以知晓主公会到此。”
典韦道:“大汉天子,无所不知,尔等私下欲逃,天子岂会不知。”
这下更让夏侯惇吃惊了,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曹操极力冷静下来,也看清眼前正是那典韦。
夏侯惇与典韦的对话,曹操也听得明白。
那曹操纵马上前,四周扫视一眼,见足有千人之多,更知道这典韦所带并将,乃是皇帝身边的虎贲卫士,这些人皆百里挑一之人,身经百战之士,各个都很厉害。
若是此时动起手来,不消说他们五个,便是他们五十个,怕是今日也难以走脱。
曹操知道硬来不行,只得跳下马去,朝着典韦躬身施礼,道:“山君,天子放我等出城,山君何以挡住去路?”
典韦仰天哈哈大笑道:“人说曹孟德狡诈,典某以前还不以为然,今日听汝此言,深知矣。”
曹操一本正经地道:“典山君何出此言?”
典韦反问道:“若是天子放曹兖州回去,不出城向东,反要西行,意欲何往啊?”
曹操哑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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