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皇上决断
陆修在锦城剿匪,最着急的是六皇子,也难怪他要让人阻挠。只是,陆修是在一个月前发的这份奏折,到现今,只怕已尘埃落定。
六皇子急招人去打探消息,为何最近都没有那边的消息传来?他正忙着收点废太子的产业,一时竟忘了那边的事。
待他收到那边的消息,陆修的第二道奏折也递了上来,说他已将匪徒全部剿灭,共击敌三千二百五十一人。
六皇子气得一把将情报文书撕了,他一个多月前得到消息就派了两千多人前去,为了堵杀废太子的人马,现在倒好,被当成匪徒缴杀,全军覆灭。这个陆修,真是气死他了!
手下幕僚建议道:“王爷,不若将匪徒的罪名归到废太子身上。”
“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罪名?”六皇子一拳捶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
幕僚吓了一跳,心神稍定,奸笑道:“王爷不正在找废太子谋反的证据吗?那宝藏也是证据!”
“嗯?”六皇子愣了一下,说道,“这样岂不是要把宝藏的秘密公诸于众?不行不行。”
“只怕这已不是秘密了。”幕僚犹豫了一下,说道,“今早属下在茶楼里听人议论,说那些匪徒其实不是匪徒,是去那里寻宝的。”
“谁?谁这么说?”六皇子警觉起来,这件事如此机密,竟有人知道?更可怕的是,那人还将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这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吗?
这人是谁?六皇子把皇室中几个人都想了一圈,最后锁定在四皇子身上。那个一向深藏不露的假仁假义的皇子,这次废太子之事,他也从中得了利,只怕下一步就要将手伸到他这里来了。
然而,他却抓不住他的把柄,老四这阵子格外低调,什么政事都不参与,不争权不夺利,连门都出得少,若非此次宝藏的事泄露了,他还以为他知难而退,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呢。
不过,事情发展到如今状况,幕僚的建议确实可以考虑一下。利用宝藏,还有日前查出的京郊凤鸣山麓的矿场和锻造坊,他就不信要不了废太子的命!
下定决心,六皇子开始写奏折,并联合朝中大臣一起上书求制裁废太子。
第二天,朝堂上再次炸开了锅。皇上从未面临过这样的局面,他曾经那般器重的老六,一下子甩出了废太子谋逆的几大罪证,甚至包括他入西蜀寻前朝宝藏,意图卷土重来的事实。几名德高望重的老臣纷纷表态,决不能让废太子死灰复燃。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应果断铲除。否则内忧外患,大秦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一屋子大臣,纷纷跪地请求,要他这个皇帝不要心慈手软,不能置百姓疾苦和国家安危于不顾。
皇上气得手都在发抖,一起身就头晕眼花,差点晕倒过去。郭公公连忙扶住他,步履蹒跚下了朝。走过那些几乎全部跪地的大臣,看了一眼寥寥几个依旧站着却低眉顺眼的人,目光落在宁远侯身上。
宁远侯只冲他微微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去,如老僧入定。
皇上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说道:“都起吧,散朝。”
“皇上”一名老臣未明白他的意思,唤了一声。
“滚!”皇上怒吼,震得满堂颤抖。
下了朝,六皇子已信心满满,今日这一场戏,皇上不得不拿定主意,他可以在家等好消息了。
宁远侯有意走得缓慢落后众人,四皇子从身后赶上,意味深长地说:“父皇老了,更加想念儿孙了。”
“是啊,改日王爷可带小王爷进宫看看皇上,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的。”宁远侯微微一笑,附和道。
“侯爷也要舔丁了,可多带尊夫人进宫,让这宫里热闹热闹。”
“是。”
四皇子颔首离去,不多时,郭公公赶来,叫住宁远侯,“侯爷留步。”
宁远侯会意,和他一起去了书房。他已猜到皇上会留下他。
关于废太子的事,他能理解皇上的心情,只是,如今六皇子得势,废太子留下的证据太多,不绳之以法不足以服众。
最后,在他的劝慰下,皇上总算理智下来,却像是老了许多。
当晚,皇上就下了一道旨意,赐废太子鸩酒一杯。
这一晚,宁远侯很晚才回来,回时一脸疲惫,默默在书房坐了许久才回屋。
柳晏卿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他回来了,便睁着迷茫的眼瞅了他一眼,嘟囔一句,“夫君,你回来了。”
宁远侯嗯了一声,褪去外衣,上床将她搂进怀里,感觉到心里的充实和安宁,这才将这一天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
睡到半夜,暗卫忽然来了,在窗外叫他。宁远侯一跃而起,匆匆披衣出去。
柳晏卿翻了个身,手下没有熟悉的触感,皱着眉睁开眼。他人呢,不是才回来么?这三更半夜的,怎么又不见了?她起床披了件长袄子跟了出去。
“小姐,您去哪里?”冬雪被惊醒,好奇地问。
“我去书房看看侯爷,你不用跟来。”柳晏卿说罢独自出了门。
书房里,暗卫带来了最新消息,用死囚替换下的人被救走了。
宁远侯大吃一惊,“何人所为?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人假扮成侍卫一直潜伏在皇宫,人被救走后,我们发现少了一名侍卫,这才知道那侍卫有异。后来卫尉司来查了,人没有少,所以那名侍卫是多出来的。”
“这种事也能发生,这卫尉司统领是不想混了吧!”宁远侯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气。“去,盯着定亲王和浔亲王。”
暗卫刚要下去,他又叫住他,“前阵子锦城的事有新消息了吗?”
“回主子,还没有。”
“人就这样逃了,毫无线索?”宁远侯皱了皱眉,又吩咐道,“让兵马司的人留意,有沐泽枫的消息来报。”
“是!”
暗卫走了,宁远侯才冲着门外说道:“还不进来?”
柳晏卿探出个头,朝他做了个鬼脸,这才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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