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似乎燃烧起来,卫沧海躺在床上,额头满是汗珠,头痛苦地在枕头上晃来晃去。
“啊————”
她难以自抑地轻呼出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难受地环顾了四周一眼,双眸渐渐露出疑惑和惊奇。
难道刚刚又是她在做梦吗?她明明在孔菱家和恶灵恶斗,怎么突然回到了雍鲲的公寓?
她满头是汗,浑身灼烧的厉害,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翻身下床,踉跄着进入卫浴间。
心脏一紧一紧,不时地抽搐一下,难过到快要呼吸不过来。
卫沧海撑在洗手台前,头无力地抬起,对着镜子,她骇然看到已经变了身,满头银发,尖长的獠牙和指甲,十分恐怖。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睁大眼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心里承受不住,脚下一软,身体连连地往后退。
怎么回事?她疑惑着,现在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沧海——”雍鲲焦急的呼喊从门外传来。
卫沧海心一紧,眸光中流露出害怕的情绪。
不,不,她不能让雍鲲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卫沧海抱住自己,慌张着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可卫浴间虽大,压根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怎么办?怎么办?卫沧海几欲哭出声来。
可是,即使能找到藏身之所,时间上早已来不及。只听‘嘭’的一下,卫浴间的门被大力地推开,雍鲲面色焦急,快速走了进来。
“不要——”卫沧海伤心地大叫,“雍鲲……你不要进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看我……”
此刻的她,相貌怪异,宛如一个变异的妖怪。她不能让雍鲲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即使雍鲲早已知道那次变身的照片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她不希望她看到,只希望在她死后,雍鲲的记忆里一直保持她原本的相貌,而不是现在丑陋的样子。
卫沧海缩在角落,双手捂住苍白的脸,银白的头发披在肩头,整个人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她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那声音几乎遏制住了她的呼吸,眼睛也不敢睁开,只是绝望地感觉到雍鲲的脚步在慢慢地,小心地,坚决地靠近。
“沧海。”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说话的声音柔得如同漂浮在天空中的白云。
卫沧海只是摇着头,不住地摇着头,想躲却躲不开。
“沧海,别怕。”雍鲲缓缓地蹲下身,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
在他心里,早就预演过很多次见到卫沧海此刻模样的情景。他并不在意她变成什么模样,只是,该死的,她哭得那么难受。
卫沧海有些抗拒,想逃开,可雍鲲的力量如铁一般刚劲,牢牢地将她箍在怀里。
“别怕,万事有我。”看到她此刻伤心欲绝的样子,雍鲲的心都要碎了。
卫沧海小心地躲进雍鲲的怀里,遮着脸,不让他看到她的模样。她的手抓着他的衣服,脸埋进他胸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想当面告诉她,不用怕,不用担心,他不在意她会变成什么模样。可是,很明显,怀里这个受惊的小人儿躲着他不想让他看。
雍鲲叹了口气,只好继续抱着她,轻轻地揽着她的背,拍打着,直到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连续不断的哭声,变成了小声的啜泣,然后啜泣频率越来越低,她最后只是吸了吸鼻子。
雍鲲低下头,轻轻地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声音低沉安稳:“沧海,别总是躲着我,要相信我。”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蹭掉脸上的泪痕,她脸贴在他胸膛,默默地闭着眼,更紧密地窝进他怀中。
雍鲲耐着性子,摸了摸她的头发,银白色的头发,顺滑细柔,除了颜色与之前不同,无其他明显变化。
“亲爱的,你的新发型很适合你呢。”雍鲲软语宽慰道。
卫沧海撅了撅嘴,心里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好半天,她沙哑着声音,说:“不带你这样调侃人家的。”
好娇嗔的语气,是他熟悉的她!雍鲲嘴角一勾,知道她心绪渐稳。
他手掌向上移动,缓缓地摩挲到了她的脸,拇指轻轻抚摸着柔嫩的脸颊,她只是略微一缩,并没有抵抗。
雍鲲叹息着,手指轻挑她的下巴,轻柔地抬起了她的脸。
脸色意料之中的苍白,满脸挂着泪痕,眼中还盈着泪光,嘴唇微嘟,眸光闪动下,叫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他低下头,想擒住她的唇,可被她一把挡住。
他的视线随之一移,落到她纤细苍白的手上,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此刻多出来又硬又尖的一截,犹如锋利的刀刃。
不管不顾地,雍鲲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抗拒之下,硬是凑近唇边吻了吻,先是手背,再是手指,接着是一个一个指甲,一个不落。
“喂!”卫沧海被他此刻的举动弄得有点想笑,她急着抽回她的手,低头抗议道:“原来你有这么怪异的癖好!”
雍鲲眸光微微一动,并未接她的话,而是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住了她。
什——什么情况?卫沧海被雍鲲牢牢地箍住,在他的极尽挑逗之下,全身难耐地扭动着。
他难道没有看到她牙齿间多长出来的两个獠牙吗,他难道不觉得恐怖,不觉得恶心吗?
卫沧海呼吸越来越急促,渐渐失去了原本的抵抗力。她手被雍鲲箍住,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周身的空气迅速升高,她快要被他炙热的吻淹没。
好半天,雍鲲气喘吁吁地放开她,转而抱起,想回卧室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等一下,”卫沧海挡住他,揪住他的衣角,说:“雍鲲,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雍鲲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已经将她了解得差不多,要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隐隐约约间,只有那么可疑的一件……
“也许……也许……”卫沧海垂着眼,迟疑着,“也许……我只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活了……”
“你说什么?”雍鲲忽地揪住她的胳膊,“你立刻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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