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想再问问钟导的下落,但对上祁萧那“不要问,你会怕”的眼神,到嘴边的话连忙又咽了回去,要不下一个受害者大约就是他了。
无话可说,时程只得继续翻剧本,即使整本书都沾上沙土,有些页数甚至碰一下就怕掉页,但也许是装在保险箱里的关系,保存的还是很不错的,字也都能看清楚。
剧本在白锦做春梦那场戏前几乎都是完整的,但之后就开始有一页没一页,到最后重头戏的部分更是全部丢失,没了后头的剧情,除非能找出过去锁情留下的其他资料,否则新版锁情在这部分无疑将会重新写过,对此时程是有些可惜,毕竟要彻底还原是不可能了,不过他也有些期待,就想知道新编剧会怎么把这故事给填完。
他翻着想从中找点蛛丝马迹,就算是一丁点相关的回忆也好,然而翻了大半本都没想法。时程叹口气,正消沉时,突然再一个翻页,映入眼帘的画面便让他浑身一震。
“这是……”
他低下头就想看清楚,因为在那面书页上,原先似乎沾上了大片的污渍,导致页面的颜色和其他面有着严重的差别,而且又大概是受那污渍的影响,纸张的触感也显得不大一样,在时程持有剧本的时候,他并没有让剧本大面积的沾上什么,也就是说这肯定是在他死后才沾上的。
祁萧几乎是在察觉他有异时就凑过来,见时程目不转睛的盯在那页面上,马上就会意到发生何事。他抬手轻轻摸过那页,蹙起眉头便问:“这什么东西,血?”
其实是不是血根本无法确定,但祁萧瞬间的反应还是令时程有些怂,要真是血,那是他自个儿的还是别人的,什么时候溅上去,除了血迹之外剧本里头还沾上什么,为什么会被人藏在个保险箱里?
接二连三的疑惑在他脑里浮现出来,是否这剧本存在着什么他死去的证据,为让他看见才将他引到了这里,毕竟从来到这儿后的一切都太过离奇,一想这不无可能,时程全身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有办法查出这个是什么吗?”他抬起眼,便问祁萧:“剧本上除了这片污渍,也有可能沾上其他东西,若像是指纹之类的,能够找出来么?”
“你想查你的死因?”
他这么说祁萧立刻就懂了,祁萧既没说错,时程便点头:“我是在想,说不定连你捡到的那个箱子也有关联,因为那箱子看来就像是我们那时代会有的东西,我怕剧本会被人放进保险箱收藏起来,?之中其实是有什么企图……”
“而那企图极有可能就是导致你在这儿的原因?”
拿起剧本,祁萧回应道,他这总结和时程想的一样,时程只得再度点头。
既然有疑惑那便没有不查明的道理,祁萧把玩了下剧本,站起身来便道:“我明早让部下过来一趟吧,得把这玩意儿送到军部去,那里有最好的仪器,肯定能查出什么东西。”
他说完,便拎着终端到窗边去发送信息,这费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很快就返回沙发上。
“成了,让他们检验一下,最快一周会有结果,慎年那边就让他继续查,反正没能查到你的死因我也觉得奇怪,这下刚好。”
他将剧本在桌边放好,手便又想伸进口袋里掏烟,但还没动作,那只手便被时程紧紧攥住。
“谢谢,祁萧,真的谢谢。”这场合除了道谢之外还真说不出别的,时程抓着他的手,明知这会耽误他动作,但久久就是放不掉。
“若没遇见你,我真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他喃喃道:“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根本无法为你做什么,但你只要有哪处需要我,请一定要给我个机会,教戏的事也好,季先生的事也好……”
兴许是他这话说的太慎重,倒让祁萧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明明方才还冷着一张脸,这会儿却手心发烫,耳后也有些泛红。
“随便吧,反正缠上都缠上了,你欠我的我会记得,迟早和你要回来。”
他说着便拿开时程的手,戳了下他额头,才自顾的进卫生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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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还得卸妆,祁萧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这段时间他终端接了条信息进来,由于屏幕并没有关上,正好被时程瞧个正着。
发信人是钟若,上头只有一行字:【给你请助理你真不要?考虑下明早告诉我。】
虽然简单,但信息量却挺大,因此当祁萧一脚踏出卫生间的门,时程便忍不住问:“钟导刚发了信息过来,说是要给你找助理?”
祁萧的头发还是湿的,水滴滴的上半身都是。他随手拉了条毛巾,一面擦便一面走过来。直到再度在时程对面的沙发坐好,才回道:“我都说不必了,这女人,是被我揍的耳朵堵住了是不?”
除非是真请不起,否则作为一名演员,身边有助理陪着打下手很正常,这能让行事简化便利许多,因此听祁萧这般轻易就回绝,他抚了抚脸便问:“为什么不,有个助理在挺好的,做什么都方便。”
时程生前的助理也不少,他一直认为这是挺正常的事。
没想话才一出口,下颚便被祁萧湿透的手给揪起:“你傻啦,有助理时刻跟着,我还怎么和你说话,岂不是被当神经病么?我可不想再上星网的热门是被说我精神有问题。”
先前祁萧就被管家怀疑过,为此他现在是格外堤防,想不到对方这么考虑竟是因为自己,时程顿时一阵困窘,便低下头来:“抱歉,我没想到这个。”
他虽教祁萧演戏,也顺利帮他拿到试镜角色,但这些都只是尽微薄之力,除去性格,祁萧是个行事作风相当完美的人,他独自一人就能一手遮天,所以时程总认为自己就是在扯对方的后腿而已。
怪他生前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这么想想,他就觉得自己挺悲催。
由于不知说什么,这僵持的氛围维持很久,时程看着祁萧擦发,擦干之后接着抽烟,然而看着看着,祁萧顿时目光一转,就朝他这头看过来。
“喂,既然是你害我请不了助理,那助理得做的事,你是不是得负全责?”他这天外飞来一笔,时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让我…做你的助理?”见祁萧点点头,似乎是认真的,时程连忙道:“不是吧,若是教戏还可以,助理得做很多杂事的,但我什么都碰不了……”
他怀疑的不是没道理,但祁萧并不在意这事。
“既然是我的助理,那做什么事就是由我决定,我会让你做你做得来的事,所以用不着穷操心。”他弹了弹落在桌上的烟灰,朝着时程便凑过来:“怎么样,你不是对我愧疚么?欠我的人情也得慢慢还吧。”
“这个……”
“还是你找着离开的方法之后,就想一走了之?”
质疑的眯起眼睛,祁萧说的咄咄逼人。这是时程最不可能放任的情况,所以他自然即刻否认。
“我才不是这样的人。”他这话回的有些大声,祁萧听着便笑了出来。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我会想想能让你做什么,反正你也不必演戏,闲的很。”肯定的拍了拍时程的肩膀,祁萧才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他抽了几口烟,猛的想到便又补述:“喔对了,还有教戏也得继续,毕竟那是你允诺帮我的,本来就是你的工作,明白么?”
他这么说时程当然不会拒绝,只得乖顺的点头,大约是这谈判就像单方面的索取,彻底满足祁萧的征服欲,他有别于平时的嗤笑,挺自然的勾起嘴角。
“好好替我,我也不会亏待你。”
他勾过时程的脖子,用力的搂了搂,那亲昵的动作就像他平时对待下属,或是要好的兄弟。这让时程一瞬间有种他俩不是莫名被捆在一起的错觉,突的有些暖心,便也朝他靠了几分。
“随便吧,反正缠上都缠上了,你帮我,我本就要还。”
改了下祁萧说过的话,时程也没能说别的,只得苦笑着回道。
他头不经意的靠到祁萧的胸膛上,脸颊上就是一片火热,时程心想,大约那儿就是温度最高的地方,才会碰着他的嘴唇和手都是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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