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良

往昔(上)

    
    囚室里,那个强壮的男子突然睁开眼,开口道:“来了,不喝一杯就走吗。”铁门未开,就见一瓶50度的高粱烧就从铁窗飞了进去。
    强壮的男子伸手接过,一口气就喝光了。他大笑一声道:“他娘的,还是这个有点味道。”“老牛,你准备什么时候,出这个囚笼啊。”外面一个声音淡淡问道。
    “快了,快了,你这么急着我出去吗。”老牛笑道。“快97了,我要走了,再喝一瓶,就当你我兄弟践行。”那个声音又道。
    “真的要走,不再考虑考虑了。当年十二人,就剩我们三个了。不管怎样,等老虎回来见一面吧。”老牛沉声道。“见一面又有何用,说不好,又要打一场。算了,我累了。”那个声音叹道。
    老牛接过窗外飞来的又一瓶洒,听了这话,他灌了一口,觉的酒到口中都没有了滋味。好一会,双方都沉默不语。“现在情况不同了,上面都变了。你的功劳大家都记的。”老牛犹豫了一会道。
    那个声音尖笑起来,好一会才道:“哼,我那有什么功劳,只不过杀的人多些。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十二生肖在做。到头来,还是见不得光的鬼。”
    老牛默默的又喝了一瓶,他沉声道:“鼠哥,当年那件事,都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撑不住,不要一个人硬顶。”“我是大哥,当然是我来扛。我只是不想再做鬼了,我想做人。”那个声音又道。
    “老师那边,你准备怎么去说。不行的话,我替你去。”老牛放下酒瓶道。“那个老杂毛,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干吗,要去求他。”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道。
    “老虎,放肆。老师永远是老师。”老鼠尖声叫道。“哼,我就觉的他没安什么好心。你们二个怕前怕后的,能做的了什么事。当初我就说,让我来动手,老鼠非要充硬汉。做完了,事后又后悔,还留个尾巴下来。”那个声音毫不客气道。
    “闭嘴。”老鼠显然被激怒了。囚室外,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晃动一下。“老杂毛,就是偏心。明明我的天赋比你高,心智也比你深。偏把最好的功法都传给了你。”老虎不满道。
    “你再敢乱说,不要怪我不客气。老师的想法,企是你我能猜透的。”老鼠威胁道。“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再过一招试试。”老虎冷哼道。
    “老虎,你就少说二句吧。我们兄弟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坐下来,喝喝酒不好吗。”囚室内的老牛开口道。室外的二人不再多说什么。
    “上一次,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了。”老牛感叹道。“二十年了,哈,当年我们一起游泳来香港。以为天高皇帝远,没想到又是一个囚笼。”
    囚室外,一个飘忽的身影靠墙蹲坐在地上,他伸出小手指,轻轻一挑。一瓶高梁烧,就起开了。在他对面,那个鼠生肖袖手站着,目光阴冷。
    “让我说,我们就单干,谁能奈何的了我们。美国那边,我都联系好了。”飘忽的身影喝了一口酒道。“这话,你和老师说去。”鼠生肖冷冷道。
    “老虎,你敢背叛国家。我出来第一个搞死你。”那个强壮的身影,站起身来,身后的九根铁链都晃动起来,发出剌耳的声音。
    “老牛,我就是顺嘴一说,你可不要激动啊。”飘忽的身影连忙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弄,我是要退出了。”鼠生肖皱眉道。
    “不带他一起走吗。”老牛道。“他有自已选择的权利,我在他身边,反而会害了他。”鼠生肖摇头道。“选择是强者的权利,弱者只能承受。二十年前的事,你忘记了。”老虎漫不经心道。
    “是啊,我选错一次就够了。”鼠生肖这次没有发火,反而有些沮丧。“二十年了,当年……。”老牛轻叹道。
    1971年8月15日,深夜。
    一群人围在海滩边,其中一个打起火把,火光印在他苍老的脸上,他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好久才道:“陈同志,我儿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到了香港,一定去找他表哥。”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年青的短发青年,他穿了一身绿军服,背着一个小挎包。身材不高,却显十分精悍,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沉稳。
    他刚要开口,身边另一个瘦高个的青年不满道:“爸,论水性谁能比的了我。还要他来帮我,到时不要拖我的后腿就行。你就不要哆嗦了,大家快走吧。不然,被人发现了就都走不了。”
    说完他开始往身上,绑一些奇怪的东西。和他一样,站在海边的一些青壮年,足有十几个来人,也一起行动起来。有的在身上绑上篮球,有些用一连串的乒乓球,还有的将吹起的避孕套,系在身上。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个瘦高人回身看看自已的父亲,突然有些伤感,他跪下身来道:“爸爸,照顾好自已。等儿子到了香港,一定寄钱回来,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个陈同志叹了一口气,拍拍老人的手道:“大叔你放心,我一定尽为护他们安全。”说话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过来,他沉声道:“快走吧,我们不能担搁太久。”
    陈姓男子走到海边,海水浸湿了他的胶鞋。他回头看看漆黑一片的内陆,不再言语,转身扎入水中。除他之后,另有三人,除了那外高大的男子外,还有一男一女,他们身上没有绑任何增加浮力的东西。
    他们游了没多久,就听到岸边传来喧闹声。一队民兵冲到岸边,一个军人气恼道:“混蛋,不能让他们跑了。联系下海军,看看能不能抓到这些叛徒。”
    起伏的海浪,一个比一个大。刚开始,众人的体力都行,觉的这短短的矩离,根本不成问题。特别是这些在海边长大的本地人,更是从小就在海里泡到大。
    没到一二个小时,众人的精神头就开始低沉了。每次浪涌来,他们前进矩离,又被拉了回去。到了后面,众人的身影,都被四个外来者远远抛在后面。
    又过了大概四五个小时,许多人都完全消去了体力,随着海浪无助的沉浮着。瘦高个一边吃力的划着,一边念道:“***万岁,排除万难,坚持胜利。”
    陈姓的青年,回头看了看。他转过身去,拉起那个瘦高人道:“跟着我,我带着你游。”
    瘦高个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他身下那个篮球早就浮走了。让他惊奇的事,这个瘦小的青年,体力异常的强悍,游了这么久,也不见丝毫的疲倦。
    和他同来的三人,也异于常人。他们明显不是很通水性,却硬是能浮在水上,快速的向前划去。眼见陆地的灯光,离的越来越近,瘦高个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他回过头去,却发现同来的乡人,早就不见几人跟在身后。这时,一阵马达声从远处响起。一直游在最前面的一名青年,回过头来高叫道:“老鼠,不要管他了。我们快走。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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