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庙里,嘈杂声完全听不到了,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我胡思乱想的想着,心不在焉的听着,不一会也进入了梦乡。
......
远处密林中一阵响动,我知道那些人又来了。“卧槽,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还追个不停?”我骂了一句,折了一截树枝甩打着地上的草。她在旁边抿着嘴,欲言又止,远处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厉害,忍不住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呸了一声:“回去?我费劲千辛万苦到了这里,就没有回去的道理。”
站在悬崖旁,我看着眼前巨大的盆地,下面雾气飘渺,树冠争着冒出了头。不时有飞鸟掠过,搅动的水汽缭绕在参天巨木间。下面有一样东西深深的吸引着我,引诱我不断前来这个地方。也许是一座庙宇,我去了之后就能涤荡心灵,获得想象不到的愉悦。也许是一间茅草屋,里面隐居着一位世外高人。也许是一件宝物,对我而言,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要不和他们说说,你来这里并不是和他们想象之中一样的目的。”她脸色苍白,双手拉着我的衣袖,像是害怕。我冷笑道:“好好说说?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说个明白?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事到如今,有些事已经说不清楚了。”她一只手撒开,擦了擦眼角想极力隐藏的泪水:“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但丛林里的那些人可是知道该怎么办,侵入他们祖地的人,就别想能活着出去。
这些人都是祖巫一脉,世代守护着他们的圣地。而我现在就在他们的圣地。“这他妈是个屁的圣地,连个鬼都没有,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我忿忿了一句,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壁并不陡峭,我都怀疑是不是能划着下去,但直觉告诉我最好别这样做,因为心灵深处,我感受到了一丝震栗,这就像是人们面对无知的生物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但我不得不来,有一种力量驱使着我不断的来到这个地方,也许是在梦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场景,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催促着我前行。
总之,我心里在害怕,可却不想表现出来,我又呸了一口,像是鄙视,不过不知是鄙视他们还是鄙视我自己,其实是想掩饰我的害怕:“站在我后面,大不了再战一次。”
我有着敢于直面的勇气,却怕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可我又不得不来到此地,这就像是一种使命,流淌在血液里的烙印,至死方休。
她的浅色连衣裙上染上了草木树叶的汁液,星星点点的连成一片一片,像是泼墨的点缀。她身体在发抖,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不知这一次还能不能继续逃脱下去。
我不知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多少次,但每一次都在快要接近真相时被发现,继而开始大逃亡,我也不知为何要带着她,但她就像是我自己一样,我不会去舍弃。
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接近于真相,在我的一步之遥之外就是我要到达的终点,但我发现无路可退。我把她挡在了后面,看着从密林里出来的一群人。他们都穿着粗布麻衣,身上用五彩的颜料涂出各种各样的花纹,像是某种图腾,又让人分辨不清。手里拿着自制的兵器,削尖了两端,并抹着暗黑色的毒剂。一位首领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入侵祖地者,臣服,或者死。”我能听出来他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又呸了一声:“这他妈地是你们家的?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别说这地方真是他们家的,没有人愿意和亡命之徒打交道,我也不想,但又不得不如此。
那位首领眯着眼,冷冷的看着我,就像我看着电视剧里的人物,表现不出来喜怒哀乐。我的手被她拉着也发起抖来,我好像一直在跟他们在密林里边躲藏,逃脱着他们设下的一次又一次的陷阱,但这次我感觉是真的走不掉了。我还不想死,没有人愿意为死而死,但我又知道他们所说的臣服是什么,那是一种生不如死。
“滚一边去,老子要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我冲着后面的她吼了起来,让她离我远点。我本意是想等会他们扑上来的时候,我牵制住他们,让她趁乱逃跑,但她好像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给她使眼色,这时候不能明说,就看她能不能以多年的默契领会我所说的意思。
她惊恐的看着我,疯狂的摇着头。我这时候怒了起来,狂乱的大吼着他妈的他妈的。我没办法抱怨着什么,这全是我自己自找的,但连累上别人,我的心总有些痛苦。她不愿离我而去,抑或是她害怕的智商已经变为负数,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对面的人已经压了上来。
她还是紧紧的拉着我,我也没有了与他们战斗的勇气。“走!”我拉着她,跑向了悬崖边上。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极速压近的祖巫人,我轻蔑的笑了一下,跳了下去。
“老子就算摔死,也不落到你们的手里。”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我闭上了眼,极速下落带来的气流冲击,使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也许就是音障,是由于物体与流体相对运动时,会对流体产生干扰。当物体高速移动接近音速时,将会追上自己发出的音波。但物体本身对流体的压缩无法迅速传播,将逐渐在物体表面形成一个激波面,激波将增加流体对物体的阻力,这种因为音速对物体速度提升造成的障碍被俗称为音障。
我这时候竟然还有闲心想着物理课本上关于音障的解释,当时对于这种现象无法理解,此时却身有体会,我下落的速度逐渐稳定,保持在一个我能接受的范围。我不知道死是什么样,学到的知识告诉我,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人体是由细胞构成的,死亡是由于细胞的死亡引起,所以灵魂之说是虚无的,不符合科学事实的。
你看我从根本上就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因为所有的超自然现象都是一种我们未知的科学道理,我们的敬畏应该保留在对科学的敬畏上,而不是臆想的鬼神上。
我很奇怪,这时的我快要死亡,我也知道我快要死亡,但我没有恐惧,或者说是感情,我保持着跳下悬崖时的姿势,脑子里清晰无比的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这短短的几秒钟,好像我已经思考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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