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买铁
不知不觉间,秋风扫落叶,百草凋零,经过紧张的秋收之后,时将入冬。
终于将地里的农活全部忙完,迟玉梅早早起来做熟了饭,喊两个孩子起床。
这个秋收一如既往的忙碌而又辛劳,当然同时也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
爱钻牛角尖,同样的也爱生气好强的她,这两年来却是不得不忍气吞声的陪着笑脸。
生活不易,可这样受气的日子却让她整日难以开颜。
不过相比起来,却是比前两年要轻松了太多,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还在懒床睡觉的儿子。
一阵欣慰的同时也是不由的一阵心疼。
每到秋收的时节,地里就有干不完的农活。
种豆子还好一点,若是种的玉米,那就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因为家家都养着牲口,玉米还没熟的时候就要开始打叶子,将玉米叶趁着绿全部采集起来,然后还要掰玉米,收完了玉米还要收玉米杆,再之后还要把玉米秆捆扎起来,无论是喂牲口还是烧火做饭都是不可或缺的。
这一道道工序忙活下来,眨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今年迟玉梅却是省了不少的力气,自家十三亩地,种了八亩地的玉米两亩地的黄豆还有三亩地的高粱,其中八亩地的玉米和三亩地高粱的茎杆当她想要去刨的时候,已然被自家的小儿子收拾干净了。
这还是她事后从邻居家听到的消息,她现在还记得,当她站在地头,看着地里已经被打成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玉米秆的时候心底是何等的惊讶。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走错地了,可是再三确认后,发现那的确是自己的地。
正好旁边的地也正在收尾,同时也是邻居,在她发问后,邻居就是一阵大声的夸奖。
“大妹子,你家小子可真不得了,别看岁数小,可那力气那利索劲,反正我是比不了……”
一阵云里雾里的,半天之后她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地里的玉米杆是自己那仅仅六岁的小儿子收的,她第一反映认为面前的邻居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自己的儿子才六岁,这一块地足足有三亩多,即使自己也最少要干上一两天,还要累个半死,而听邻居的话似乎这些地是儿子不到半天就全部收完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迷迷糊糊的再到别的地里看过之后,看到的一如第一块地里一样,一切全都收拾妥妥当当干干净净。
一个人说或许是开玩笑,可是几个人都这么说那就绝对是事实了。
原本认为还要最少忙上个七八天,却突然发现所有的活突然全都干完了,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充斥在她的心头。一时之间她竟然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骑着自行车在自家地里转了一大圈,等到回家的时候已经快黑了,看着有些疲倦的儿子,原本许多想要说的话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经过一夜时间的消化,迟玉梅终于接受了自己所获得的信息,早饭做好之后,先把女儿喊醒,而后看了看还在睡觉脸上却有着一丝疲态的儿子,心中越加心疼起来。
“小立,小立,起来了,快起来,要吃饭了。”
王树立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几天里,他是真的累坏了,到不是因为干农活累的,以他此时变态的体力和力量,那么一点活不要太简单。
要不是他收着劲可劲磨蹭着,别说一天时间,三两个小时也就完活了,凭借着虚空丹这作弊器,他根本就不用真的用力,只是意念一动就能将玉米秆整个收入其中,只要速度够快的立即取出,别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真正让他累的是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头一次发现自己此时的年龄对于自己的限制真心大到没边了。
进一步对虚空丹的功能有了了解,自以为赚钱已经变得非常简单的王树立开始了自己的赚钱之旅。
在他想来,只要确定想要制造的东西,其他的还不是动念间就能完成的。
可是当他真的想要批量生产的时候,才发现原料成了大问题。
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本来觉得只要找个废品收购站,凭着自己身上的五百多块钱,买点废品还不是轻松容易。
可是他的思想却还是停留在三十年后,三十年后的世界,各种垃圾废品随处可见,可是在现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时代,一个玻璃瓶子都能让人们找出几十种功能来的八十年代,废品这种东西真心的不多。
自然了,像三十年后那种废品收购站随处可见的景象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自己找不到,自然会有知道的人,不懂就问,然后他就悲剧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屁孩,无论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他去问的时候尽是敷衍了事答非所问。
“呵呵,去去去,一边玩去,没看我正忙着吗……”
“嘿嘿,你个小瓜蛋#子问什么废品收购站,你知道废品收购站是干什么的吗?……”
“你问这个干嘛,想要卖废品换零花钱,等有收破烂儿的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嘿,这小孩还真稀奇,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收破烂儿的……”
…………
各种各样的回答,但却没有一个把他当回事的,让王树立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十几天下来,他愣是什么也没干成,还空憋了一肚子的气,他甚至都想就此撂挑子不干了,现在他的年龄对他的限制简直太大了,达到了超乎他想象的地步,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他能够想象的到,如果这样一条道走下去,以后麻烦事还要更多。
这事说起来是麻烦,但其实只要换个人,换个岁数再大一点的人就会变的非常简单。
无非只是问个路那么大点儿的事,也就是因为他年龄太过幼小,根本没有人会认真的对待,所以才会让他感到异常的艰难,只要问对了人,这事也就迎刃而解。
最后的最后,王树立确实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终于问对了人,是的,最后他问的是那个鱼贩。
鱼贩与他接触的次数最多,同时也在王树立身上获得了超出他平常生意的不菲利润,对于王树立他自然也不会当作寻常的小孩子来对待,虽然奇怪王树立问废品收购站的意图,却也并不十分在意。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随口也就说了。
方圆几十里的废品收购站有好几家,不过离这里却都不近,一家在齐家务北205国道边,还有几家却是在东槐庄、兴济那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树立心里总算是呼出一口气。
真是太不容易了。
齐家务,离王树立所在的村最少也在二十多里,以他此时超凡的脚程,倒也费不了太多时间,但现在困扰王树立的是怎么去和人谈生意。
自己只是简单的打听个事就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困难,现在又要花大笔钱去买废品,要是个大人到还好说,关键自己这个小屁孩的身体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啊。
自己买废品有什么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钱,这些都是自己难以诉说清楚的。
再一次的王树立对自己此时的年岁抱怨起来。
他自己也想过,要想解决此时自己的难题其实也并不难,和鱼贩合作了那么多次,这人虽然有些贪小便宜,但为人却并不坏,以此人作为自己的代理,自己需要什么由他去收购交给自己,却是个最好的方法。
王树立如此想的同时也是如此做的,虽然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不过此时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好的。
又这么个中间人,能够省却王树立许多的麻烦,冲着这一点,他不介意送给他一份富贵,只要这个人不是太过贪婪那就一切都好办。
事情的进展很顺利,在保证给于对方五十块钱作为酬劳的引诱下,对方基本上就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也是在此时,王树立才这到了这人的名字,他叫高家亮,是高口村人。
五十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正经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二三百块,要不是王树立想要快刀斩乱麻赶紧把事情办妥,自然也不会付出如此代价。
坐上高家亮的三马车,一路黑烟弥漫,伴随着三马车那震耳欲聋的突突声,直奔齐家务的废品收购站而去。
王树立早已经想好了要买的东西,除了少部分的铝合金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废铁。
一路疾驰,破败的公路在齐家务段比之三十年后是强上不少,205作为国道,很难想象从九十年代初一直到2017年的三十年里就如此破败着,未曾有过修缮。
在公路边,孤零零的废品收购站,被铁丝网圈禁着,三间彩钢板搭建的简易房就在整个场地中间,而四周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废品。
破烂自行车,被撞的稀烂的轿车卡车,破烂电视机,塑料、轮胎、纸张……一时间王树立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看不过来了。
高家亮停了车,和王树立一起向着那三间简易房走去。
或许是听到了三马车的声音,简易房的门子打开,一个六十岁上下非常瘦小的老头抽着烟袋锅从屋里走出来。
“你们是干啥的?”
老者开口询问,一口地方方言让人听之不清。
在到来之先就已经商量好一切都有高家亮来应对,好在,虽然老头的方言口音很浓却终归还是中国话,仔细分辨还是能够听清楚他话中的意思的。
-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一毛八分钱一斤的价格买进了两千斤的废铁,然后加上一些废旧轮胎和铝五百块钱就这么花出去了。
这还真是花钱如流水一般,再加上承诺给高家亮的五十块钱,他身上刚刚积攒的五百多块瞬间变成了个位数。
随便找了个借口,让高家亮把买来的东西卸在了村口一个僻静处,对于王树立那天赋异禀的神力高家亮已经毫不惊奇,心满意足的拿着到手的五十块钱才不管他到底买这些废品有什么用呢。
等到高家亮走远,查看了一下发现四周没人之后,王树立这才将买来的所有东西收入虚空丹之中。
在这个物质刚刚能够满足人们温饱的年代,你要问什么东西最畅销,不是三十年后的娱乐和服务类,而是关乎人们最基本需求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衣食住行。
王树立在决定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想要制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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