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足足下了两个时辰。
杨风静坐了两个时辰,萧祁渊就在雨中躺了两个时辰。
要不是最后等到了萧祁渊起身,杨风就真的要疯了。
杨风眼睁睁的看着萧祁渊自个走进屋内,自己烧水沐浴换衣。
虽然说惊恐了点,但起效果了,杨风总归是庆幸的。
不再颓废的萧祁渊,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在憋了两天之后,杨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跟个木头一样的萧祁渊抬了抬眼皮,“没想好。”
杨风:“......”
一句话,堵的杨风楞是半句话都没有。
“那今天跟我出去走走吧,你现在这身子骨,已经撑不了几年。你既然决定活下去,那就好好的看看。”
杨风见萧祁渊半天没动静,不禁扯了扯嘴角,“去还是不去?”
敢说不去老子直接打晕你!
杨风幸亏啊,是听见了一个好字。
否则,真的要气炸了。
杨风出门一向是易容,但萧祁渊那张脸,现在也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
杨风索性就不帮着弄了。
江阳府已经靠近江南。
风景与原阳格外的不同。
原阳的景致偏大气,江阳府的景致就属于小桥流水。
萧祁渊已经很久没细看过这些了。
被杨风拽着走到外面,萧祁渊静下心来,细细的看着周围的人与物。
往昔的心事浮现心头。
他真的到了江南。
可惜,那个叫嚣着要游遍大好河山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萧祁渊越走越慢。
杨风猛的一回头,发现萧祁渊又落下好大一截。
不禁怒了。
这么明显,他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就真的傻了。
情爱一事,真的是太恐怖了。
那么冷静的一个人,遇上个女人,就彻底乱了阵脚。
“走吧,去寺庙里转悠一下。听他们说有个特别玄乎的大师,去瞧瞧吧。”
去寺庙转转,也好过在这,看着街上这些,随便看着,都跟女人有什么关系。
萧祁渊对杨风的提议是无所谓的。
去哪,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一样。
大晋沿袭北晋传统,信佛。
司徒云卿在世的时候,萧祁渊并不喜欢去佛寺里转悠,但司徒云卿喜欢。
现在走在佛寺之中,萧祁渊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司徒云卿。
杨风:“......”
“你......”
杨风还没来得及开口,萧祁渊便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杨风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萧祁渊转身就走了。
杨风特别无奈的咬牙。
这算是最近萧祁渊跟他回的最快的一句话了。
杨风也不是老妈子,索性就不跟着了,让萧祁渊自己去转。
萧祁渊在庙里四处转悠着。
相似的景致,却没了人在身边念叨。
萧祁渊越走便越是麻木。
“对了,你听说了吗?这世上是真有能逆天改命的办法。”
“什么啊,怎么可能。难道一个人死了,还能复活不成?”
“怎么不可能,据说有个隐世大师,就有这个时候本事。”
“得了吧,这都是传言,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几个约莫是陪自家夫人母亲来拜佛的男子聚在一起,也不知怎么的就讨论起什么逆天改命的事。
萧祁渊从不喜欢听人口舌,但听见那个死而复生,萧祁渊就控制不住的停住了脚步。
萧祁渊一直站在墙角,听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能让死人复活,以及,那个什么隐空大师。
萧祁渊听到那些人远去,杨风找来,这才离开寺庙。
杨风对萧祁渊的了解是真的到了一定境界。
萧祁渊稍微有点动静,杨风差不多就能猜到萧祁渊想干嘛了。
“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
杨风一回去,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心中的疑惑。
萧祁渊顿了顿,出乎意料的道:“你知道隐空大师在哪吗?”
杨风的消息还是很通透的,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萧祁渊,你不是吧。那都是传言,怎么可能有人起死回生?”
“不管有多大的可能,我都想试试。”
萧祁渊的眼中难得的有了些光彩。
杨风无奈的摇头,“我先声明,你要是想找死,我绝对不掺和。”
“恩。”
萧祁渊微微点头,“近来多谢你了,等我查清楚就走。”
萧祁渊走的利索。
杨风:“......”
杨风猛的踹了一脚桌子,“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杨风长叹了一口气,到最后,还是认命的出门去了。
萧祁渊是看着杨风出去的。
这么些日子来,萧祁渊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自己已经牵连他够久了。
接下来的路,需得他自己走。
萧祁渊早早的就睡了,做好了明天一早就走的打算。
萧祁渊知道,杨风很晚才回来。
萧祁渊本来打算在杨风还没睡着的时候就走。
萧祁渊才走到门口,一个包袱就砸到了门框上。
“我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你多少,但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既然选择了活着,那就别像以前一样。”
萧祁渊眉心紧皱,转头,杨风背对着萧祁渊躺着。
萧祁渊握紧了拳头,“多谢!”
杨风一直没吭声。
萧祁渊苦笑,转身拿着包袱走了出去。
包袱里有一身衣裳,一包银子,还有就是隐空大师可能出现的地址。
萧祁渊握紧包袱,看了一眼身后的茅草屋,“杨风,你这份恩情,有朝一日,我一定还。”
萧祁渊又重新踏上了一个人的流浪之旅。
只是这次,他不是漫无目的的求死。
有了目的,就算是孤身一人,他也有动力。
就算前路再迷茫,至少,他连死都过去了。
死都不怕,他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真的有机会再见卿儿,那就算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也愿意。
萧祁渊的背影越来越稳当。
身后,杨风的眼神越来越凝重。
萧祁渊,我真宁愿你早点撞南墙回头。
杨风自己也没想到,他这一等,就是十年。
十年时间,杨风已经彻底放弃了。
杨风这一辈子了无牵挂。
唯独对萧祁渊的死活,是最后的一点挂心。
一年年下来,杨风也看开了。
不管怎么样,人各有志。
每个人的命运,早就被定好了。
他答应的事情,也算是做到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他的消息传来,那都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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