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45年秋,南宋境内,南海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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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暗,秋风狂啸,枝丫摇曳,古镇大街行人寥寥。一群孩童在街边不停地嬉笑叫唤,稚嫩的小手里握着石子,纷纷砸向墙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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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墙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蹒跚而行,时不时被石子砸中闷哼几声,疲惫的小眼盯着地上的剩饭,心中又燃起了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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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堆脏兮发臭苍蝇围绕的剩饭,在小乞丐眼中好似人间美味,诱惑着他拖着无力的身躯爬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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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们见小乞丐被石子砸中不再吭声,渐渐地失去了趣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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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名胖墩顿的孩童走上前,肥嫩的小手捏着自己鼻子,嫌弃地看了地上发臭的剩饭一眼,立即把头扭在一边,抬起脚板在剩饭上使劲踩压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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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胖孩童觉小乞丐爬的速度太慢,在他屁股后,用力踢上一脚。他骨瘦如柴的身子被这一踢,刚好扑在剩饭上面,饭上的七八只苍蝇立马一哄而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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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连忙将脑袋埋在臭饭中,如同猫狗吃食般快速吞咽,因为没嚼烂就慌忙吞下,导致过程中不断咳嗽,但丝毫也抵挡不住腹中的饥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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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孩童见此一脸鄙夷,似乎觉得还是不痛快,又有几个孩童上前围着小乞丐,狠狠地踢上几脚,才心满意足地退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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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一时视线模糊,脑内一片迷蒙,头重脚轻,只觉头中装了千斤金属,瘦弱的身体支撑不住铁头,一下侧面栽到剩饭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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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用仅有的力气将嘴张开,舌头努力地向嘴角的剩饭舔去,泪水缓缓地从脏兮兮的脸上滑下,留出一道洁白的泪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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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调皮鬼,说了多少遍,不要和小乞丐玩,别把自己弄脏了,离他远些!来,小乖乖,娘抱着你们回家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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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望了望地上的小乞丐,脸上笑容瞬间全无,生气骂道:“你这小畜生,要饭去其他地方要,滚远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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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妇人走过来,斥责了几句周围的孩童,便将孩童领回温暖的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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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瘫倒在冷风中,不知是由于寒冷还是心冷,瘦小的身躯时不时地颤抖几下。到后面破烂的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犹如泥塑木雕,一动也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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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秋风肆虐,一群乌鸦也不甘寂寥,在小乞丐的上空不停的盘旋,似乎正焦急地等待着可口的大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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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那么难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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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是半个世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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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名道装中年男子牵着一名三岁大的小女孩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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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俯下身来,粗糙的大手轻抚几下小乞丐的头发,脸上露出怜悯的微笑。身边小女孩圆溜溜的眼睛睁到最大,一脸质疑地看着小乞丐,像是在问:他还活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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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艰难地半睁开一只小眼,眼中中年人的身影不停地在摇晃,他的手好温暖,像被自己父母轻抚一样,如果我有父母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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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已是艰苦,本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活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发现有趣的事,就像你遇见那花,我遇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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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60年,南宋境内,襄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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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古时茶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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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望去,这间茶肆一幅衰朽的景象,木材是被虫蛀过,而且旧到灰色,茶肆屋顶好像一面筛,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见屋盖,其间有几根树枝横档,仿佛架上的肋骨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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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茶肆门外忽传大喝声:“小二,两斤酒五斤上好牛肉。”随声音寻去,进来四名光头凶神恶煞的青袍僧侣装的大和尚,袍上刺绣着毒蛇捕蟾的怪异图案,顿时引来周围食客的目光,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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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粗眉环眼,额生痤疮的和尚狠狠地拍桌,撑眉努眼,气势汹汹道:“村鸟蠢货,再看洒家宰了你们,奶奶的一群惹人厌的废物真碍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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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听后纷纷扭回头去,埋头吃饭,未敢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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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快把好酒好菜给几位僧大爷端上,别忘加些小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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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店家老者长方脸蛋,剑眉薄唇,虽然衣衫褴褛满嘴胡须,但遮掩不住双眸的英悍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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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店家灰衫后面探出半边雪白的脸蛋,圆溜溜的大眼转了转,身材娇小可人,像白兔一般蹦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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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娇嫩的声音回答:“来啦,来啦,两斤美酒不兑水,五斤上等牛眼精瘦肉,再加些小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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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纤柔的小手掏出一个白色小玉瓶,将瓶内白色粉末洒至酒中。摇了摇酒壶,与店家四目相投,相视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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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低着头走来,白嫩纤细的双手托着一只木盘,放下碗筷,将四壶酒放在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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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僧爷,二斤美酒,五斤上好牛肉,请慢用。”语后便要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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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肥头大耳的恶和尚哪里看见过眼见如此清秀俊俏的女子,一个黑面和尚伸手拦在少女腰前,故作柔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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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好生模样,怕是天上宫娥也不过如此了,怎会沦落至此?贫僧怜你娇弱,请你饮上几杯,再带你求得富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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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四个和尚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脸蛋大饱一番眼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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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心中虽厌恶,嘴上却娇滴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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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爷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汉中人氏,因同父母来襄阳投奔亲眷,不想搬移益州去了。父母在客店染病身故,爷孙二人流落在此,卖得几碗茶讨生计,奴家不会饮酒,望乞恕罪,高抬贵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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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中,少女又故作哭泣,小手揉揉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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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眼睛厚嘴唇的和尚笑眯眯道:“哟哟哟,小姑娘莫怕,不会饮酒便罢,不如随我们离开,定能大富大贵,三顿不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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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和尚见被他抢答,狠狠地怒视一眼,取得酒杯斟了酒,仰脖子一口喝完,再嚼下几片牛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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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爷大德,吃斋诵佛,念经弘法,又怎能求富贵呢?”少女故作疑惑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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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此言差矣,吃斋诵佛,念经弘法,那是俗僧所为。我等高僧,修为高深,自不用理会那些凡尘缛节。姑娘与我等一起修炼,必然登极仙境,好生快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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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和尚婬笑言语,少女厌恶更甚,又一脸叹息道:“奴家愚昧,慧根不足,哪能潜心修炼,只得留此端茶倒水,虚度一生,这富贵我怕是求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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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得求得,姑娘貌美如花,佛祖见了也会喜爱,不知姑娘可曾行过房事?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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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那和尚忍不住伸出粗壮的大手向少女背后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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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那会让他得逞,倩影一闪,一脚用劲蹬开黑脸和尚坐凳,如活兔一般窜至柱后,一僧坐地,众僧皆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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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和尚气往上冲,脸上青筋暴起,右手往桌上重重的一拍,声如厉雷怒道:“什么混账东西,泼辣小妞也敢对洒家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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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后,提起桌上的一瓶白瓷酒壶,兜头摔过去,那少女一避,酒壶直接摔在地上,溅了一地,其他三和尚站起身来,店内其他食客顿时一哄而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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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几个贼和尚吃肉饮酒,现在还准备打人不成。”少女讥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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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和尚走上前来,撑眉努眼地呵斥道:“今天就要你这小妞好好陪陪洒家快活快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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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字刚出口,一拳就向少女脸上猛击过去,那少女右手上翻,搭在和尚的脉门,用力一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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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和尚站立不稳,身子向桌板急冲,少女右肘重重往下一顿,打在小眼和尚的后颈,瞬间和尚头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的摔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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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和尚在江湖中虽然算不得什么好手,却也不是脓包角色,一旁的黑脸和尚见他竟被这少女一招之间便撞倒,可见对方颇有来头,怒道:“小妞什么来头?难道没听过洒家欢喜禅的名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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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贼和尚口气这么大,定是不简单,在大乘教属下,声名最显著的莫过于魔教四大禅宗,但若论吃得开,则要数欢喜禅一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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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禅,大乘教的一种修炼方式,通过男欢女爱进行双修结合。据说,当年大乘教成立,有段时间,因为战争频繁原因,人口锐减,所以教内高层提出欢喜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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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欢喜禅是什么东西?本姑娘不曾听过。”少女戏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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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和尚纵身而上,大喝道:“今天就把你这小妞抓回欢喜禅,见识洒家的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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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刚击出,随即一串佛珠从袖里飞出,正是欢喜禅的一招“袖里乾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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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慌忙避开掌力,却被飞出的佛珠击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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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和尚一起围攻上来,少女来不及躲避,见状将要被擒之刻。伺机一旁的灰衣店家老者,一记扫腿过来,又挥掌格开,右手抓住黑脸和尚肩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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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和尚左肩微沉,右手挥拳过去,灰衣老者侧头避开,左拳又突然张开,拳变为掌,直击变横扫,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和尚脸上,两人一时分开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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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咳嗽道:“咳咳,几个臭和尚欺负老夫的小女害臊不害臊,不如早早还俗,乖乖来店里做个小伙计端茶倒水,做牛做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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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冲少女眨眼一笑。/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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