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包子寻爹记

    
    第一百四十三章伯母，我叫苏染
    楼母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对她说：“那个……姑娘，你真的不是莫一吗？”
    这小心翼翼的口气，让苏染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伯母，我叫苏染。”
    楼母长长地“哦”了一声后，又沉默了。
    只是看她的神情，苏染就知道，自已说的话她并不相信。其实每一次咬紧牙关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也不好受。抛弃过去，说得容易，但真正做起来，便犹如割肉剜骨，疼痛早已难自已。
    房间里一下静得有些尴尬，楼母不说话，苏染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相对坐着别提有多别扭。
    过了许久，楼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幽幽地说：“不管你是莫一也好，苏染也罢，既然逍逍把你带了回来，那么就证明，你是他想要找的人。
    当初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想说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说再多，也没有意义。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了找你，三年前，他几乎被人打废了。昏迷了整整半年，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医生说他的复健，至少要做一年，可是他硬是用意志力支撑着，半年就完成了复健。
    接下来就开始进入了无尽的寻找你的循环中，不论在哪里，只要疑似有你的消息出现，他就会立马赶过去。这几年，他憔悴了多少，我相信你能看得出来。为了找你，他付出了多少，没人能说得清。就连球球，也因为这件事被逼得成长起来了。一个九岁的孩子，现在已经可以撑起整个盛世了，你可以想象在这期间，他吃了多少苦。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忍看自已的孩子这样吧？
    多的话，我说了也许你也听不进去，毕竟当年的事情，你和楼逍都有错，没法追究是谁的责任。我只想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后，她又是长叹一声，站起来上楼去了。
    苏染听后，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她真的从未想过，这期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她只想到了自己离开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却从未想过，楼逍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莫子初是会怎样。
    看着楼母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她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莫子初把楼墨带到花园里，带她去看团团和白球一家。在莫一离开后，是它们陪自己渡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
    楼墨一看到团团它们，眼睛就亮了。
    “哇，哥哥你家有好多小动物。”
    说着就松开他的手，跑了过去，想要去抱白球。可是白球对陌生人有很高的戒备，在她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跳开了。如果不是因为由莫子初陪着，估计还会挠她一爪子。
    看到猫猫跑了，楼墨有点不高兴了，转过头去嘟着嘴看着莫子初。
    莫子初笑了笑，把跑向自己的白球抱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乖，轻轻摸一摸，让它熟悉你，你们才可以在一起玩。”
    终于摸到了，楼墨心满意足地笑了。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莫子初看着笑脸问。
    楼墨这会儿正高兴，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叫楼墨。”
    一听这个名字，莫子初就明白了。他回头看着屋内的方向，低声说：“妈妈，你这是想要掩饰什么呢？”
    楼墨没有听清他嘀咕的话，笑着说：“哥哥，你可以叫我墨墨。对了，哥哥，你刚刚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莫子初笑笑摇摇头。
    “没有，墨墨乖，自己玩一会儿，好吗？哥哥有事想要回去一下。”
    楼墨一听，就不高兴了，憋着嘴就要哭了。
    这两天的经历，已经快要把她给逼疯了。本就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现在又刚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一个熟人，陪着的人都是不认识的，她很努力地表现得乖一点儿，就是不想要被人丢下。可是为什么一个个，却都还是这样呢？
    看到她的表情，莫子初一下明白了——他和她是在同样的情况下长大的，虽然莫一给了她所有的母爱，但是有些东西，是她怎么都弥补不了的。他怎么可以忽略了呢？
    莫子初不敢再走开，急忙哄她。
    “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哥哥刚说错话了。我陪你在这玩，等你想要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找妈妈。”
    楼墨点了点头，放下手，轻声说：“那哥哥，你带我去找妈咪吧。”
    莫子初一愣，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沉默地把白球放下，牵起她的手走了回去。
    两人走到门口，看到苏染的时候，都愣住了。
    此时的苏染正捂着嘴，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但是从她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悲伤的气息，几乎快要把人溺死。
    楼墨想要过去，却敏感地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对莫子初说：“算了，哥哥，我们还是回去玩吧。”
    看到这样的楼墨，莫子初不由得想到曾经的自己，才两岁多的孩子，如此敏感，真的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莫子初没有拒绝她的要求，牵着她又走了回去，这次没有去狗屋了，而是走到树下的秋千，一把把她抱了上去，轻轻推着她玩。
    荡了两下，就听到她说：“哥哥，你说为什么人要有这么多的烦恼呢？”
    老气横秋的语气，跟她软糯的声音一点儿都不配。
    莫子初也没有答案。大人的世界总是很复杂，他在一点一点的学习，却还是觉得很累。那些问题，他也理解不了。
    没有得到答案，楼墨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我其实能感觉到一些事情，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每一次我说出这些话，妈咪总说我还小，不要乱想。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从我开始记事起，我每天都在想一个问题，我的爸爸是谁。但是妈咪从来都不告诉我，每次我问，她就会沉默。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叔叔告诉我，有一天，我爸爸会出现的。
    后来他真的出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然后，又有一个叔叔出现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就连他要带我出远门我都答应了。
    我跟着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人，把妈咪给卖了。刚刚妈咪是在哭吧？你说，我是不是很坏？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这么把妈妈给出卖了？”
    她的话让莫子初哭笑不得。世人都说他聪明、机灵，现在他发现，她这个妹妹才是真的聪明。他五岁的时候，才知道去找爸爸，她两岁就能找到了。她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只是她做得更狠。
    这三年，他无数次地在想，为什么妈妈要离开？为什么要抛下他和妈妈？现在人回来了，想要的答案也不远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罢了。
    楼逍在负气上楼后，自己也不舒服，等到平静后又走下来，就看到苏染蹲在沙发边哭得不能自已。
    他长长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走到她身边，二话不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后，把她放在床上，看到她刺溜一下滚到了床中间，把自己埋在了枕头下面。
    看到这个样子，他还真是无语。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苏染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哭。
    楼逍坐在床边，默默地陪着她。等她终于安静的时候，他才轻轻挪开了被子和枕头。哭得满脸通红的人，已悄然睡着了，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说明了她现在睡得并不安稳。
    楼逍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下楼后，就看到莫子初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到他之后，先开口说：“爸爸，我把妹妹哄睡了。”
    “嗯，你晚上就陪她睡吧。她似乎很没有安全感，没人陪着睡，早上起来会哭的。”
    莫子初点点头。
    “好，爸，早点休息。”
    楼逍点点头看着他进去后，才转身离开。
    下楼后，他走到花园，看着天空开始发呆，脑子很乱。人虽然被带回来了，未来的生活，却有点儿不知该如何相处了。她的抵触，他看得很清楚，却无能为力。
    站在原地发呆了许久，双腿微微发麻了，才转身走回去。
    回到房间后，他躺在她身边也睡了。
    当太阳升起时，阳光照在脸上，他被唤醒。睁开眼，就看到在眼前的睡颜，心似乎又放下了点儿。这样的日子，他已经想了许久，三年了，终于又可以在睁眼时，看到她的脸，是他现在觉得最幸福的事情。
    楼逍起床后，没有下楼，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
    等到苏染醒过来时，看到是同上次一样的景象，愣了一下，慢慢爬了起来，迷迷糊糊间问了一句：“你没睡么？”
    熟稔的口气让楼逍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睡了，在你之前醒过来的。”
    他冷冽的声音宛如夏日的冰饮，让她瞬间清醒了。
    在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她愣了一下，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楼逍也没难为她，只是起身对她说：“收拾好下楼吃早餐吧。你的衣服都在老地方没有动过，我去看看孩子们了。”
    苏染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直到听到关门声响起，才一下又软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碎碎念着。
    “完蛋了，完蛋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啊啊啊啊！”
    在床上扭够了，她才慢慢爬起来，去洗澡换衣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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