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行

    
    长长的廊道，被封得严实，连光都不能透出一丝，所以廊道内灯火长明。对此，赵昱无论在以前还是现在都这不喜欢这般，总觉这就是一个陵寝，像极了一座帝墓。感觉一种过分的压抑！/p
    可是有人讨厌，却也有人喜欢。而赵昱明显不在喜欢之列！/p
    走过了长廊，尽头是三道门。/p
    “来者何人？”像门的那边传来，也像在门的这头，明暗不清，玄幻不定。/p
    “今，九子入宫求道。”赵昱站立，不卑不亢。/p
    “咦……”一个声音却是迟疑了！/p
    赵昱瞬间联想到学宫大门，心中愠怒，但面色如常。/p
    但很快那股神秘感再度传来，“凭证！”/p
    赵昱反是一怔，但手中的动作却是下意识而动，一面玉佩从怀而出，熠熠生光。赵氏皇族，一人一佩，内蕴脐血胎精，世间唯一，作不得假。当人与佩相配时，便有明光指示。有了此法，避免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事发生。/p
    “三门之中，你要那门？”/p
    “正门！”毫不犹豫，赵昱应声而出。/p
    左侧入博物馆，右侧入万珍园，唯有正门应正殿。进入了正门，才是真正入了问道学院。外面那道厚重的铁木，充其只是门面，权当充数。不然，也不会三门前才验明正身。/p
    轰隆声作起，地面隐隐震动，也见沉重。/p
    一廊两门，天将作守，其安全足以保证。/p
    豁然大朗，终于见到光线的直射，初逢日上中天。然而，赵昱却是各种情绪掺杂一起，想走……/p
    “九子，你确定要去？”/p
    “对！”/p
    “希望还能再见你。”言罢，便是再无声息，恢复了那种神秘。/p
    赵昱边走边忖着，“这个世界真不看好我！还有，也是一个有趣的天将。与那些看门狗倒是不同，不过天将毕竟是天将，身份崇高。”/p
    只不过赵昱想着，镇守的那位天将也在想，铜铃大的眼睛在转悠着，“终于出了一位有趣的小家伙，希望能有惊喜。”/p
    不过，他很快又呼呼大睡起来。/p
    廊道一过，便是中堂之地，一片面积广大的砖铺广场，这里也叫演武堂。传统的刀枪剑戟依旧陈列许多，现在的火铳银弹也有不少。/p
    目之极尽，演武堂的那头一栋复合回式木砖结构耸地而立，榫卯嵌合，斗拱飞升，点龙画凤，列之难尽。光彩夺目，辉煌熠熠，在日光之下反映的磅礴气势，亦是少有。对于野心而言，那是通向巅峰权力的；对于懦弱而言，这是永远都不敢做的夜梦。历来，这里上演了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背后就是多少的人伦惨剧，相爱相杀。这就是一座大殿永恒的主题，或者说是存在的意义。/p
    赵昱微笑了，一步一步踏尽从演武堂到大殿的十八阶。/p
    朱红的门楹，却没有门扇。所以外面的可以看到里面的，当然，里面的也可以看到外的。/p
    此时，里面一时之间却是无声。/p
    赵昱的踏阶脚步此刻却是如此清晰可闻，一步一叩，一叩一响，一响自然也会一震。这震的当然不会是地面，而是人心。/p
    这赵昱的宣告，一种强势的回归，释放的信号也如这脚步一般清晰，登位之心昭之若现。/p
    “怎么？各位皇弟、族兄弟近来安好？九子近来不太好，所以就来慕学问道，亲兄候弟了。以后我们兄弟可就好好亲近亲近了。”赵昱一脸纯情。/p
    回过神来的众人，看向露笑的赵昱，叹息观望立不动，绽脸而笑抚其掌，木缰震惊动不得，各是不一。/p
    缓缓地，一人慢慢地走出，来到赵昱面前。/p
    其人立中，鹤立鸡群确是无疑。高俊而出众，更一身镶青衣袍，一般人确实比之不了，几分谪仙之意隐隐自显。即使赵昱自认为长之英俊，可跟眼前一比，立见高下，逊色不少。 /p
    “慕学问道，亲兄候弟？怕倒是没有，不过九哥的脚步声确实大了些，多少惊了兄弟，显了窘态。让九哥见笑！只是弟弟好奇得紧啊，九哥的脚步是因为铺砖空洞太多震得响，还是想着下力重些，让响得大些？”/p
    立时，当场便有十几个人脸色更是深沉，已然可以从脸上看到了颜色。/p
    更此甚者，已是出言了，“这中堂的铺砖可是跟宫里一样的制式，可不会差到那里？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敢冒着杀头的罪，将次品铺到学宫里。”/p
    “可不，中堂毕竟是练武的东西，虽然兄弟武功虽不曾震古烁今，但是捏碎几块普遍的砖头可还行。那中堂的砖几十年才一换，显然不是普遍的物色。”/p
    “那这样说，很明显是故意的??俊?p
    “当然是后者！”/p
    赵昱对于这种阴阳怪调的唱和自然是见怪不怪，可是对于眼前人却是打不起喜欢。/p
    “可以，赵?！?者，锐兵锋器，直迎敌手而不退。‘?’这种兵器，喜欢用的人大多数是明大光正。你的名算是白叫，容贵妃不知道会不会被这样的儿子气死？”赵昱的锋利也可见一般。/p
    “?可不是皇家的活，那是一介武夫，母妃可不喜欢像武夫的儿子。以前，九哥会读天下书，可不见诸般武，但现在连?这种偏门兵器都知之甚多。现在看来，九哥肯是文武同修了。文武以修，志存高远，相信九哥已经看着那顶峰的风景。”挥了挥袖，轻轻之间就是拂去。/p
    “赵昱你敢？大位是你这种狗东西想觊觎？就宰你了！”又一人跳脱出来，端是无礼。/p
    这是王族的一位公子，名为赵启，谨王之后。/p
    赵昱连正眼都不予他，是其无礼过由！/p
    “垃圾物色，安敢放肆？你现在有谁？这宫里宫外，城中城郊，还能靠谁？干嘛不像只龟一样，老老实实缩着就好。出头的鸟，一枪就被人崩了。”/p
    “启族弟的话粗可理却不粗，九哥不妨听听，好处也不少。至少皇弟听闻，九哥的月礼十金可一分都不少，到了年前年后春礼也拿不少。虽然守了三年孝，可富贵依足。宗人府的性子相信大家都知道，蚊子腿都可以出肉的！想让他们让利，大兄和六哥怕是出了不力。九哥心里没数？回去，权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即使脚步声大些，可皇弟自认还可以压得下来。”赵?自认一番且理且分，有进有退。/p
    赵昱抿抿嘴，一声切，“老十，真是进步了。三年不见，初有峥嵘；再有三年，又是一王。可惜，九哥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走。不过，有一点你还没有变——赵?，依旧是当年的锦里针。不曾话里带枪夹棒，可一样会伤人。说话就不能直截了当，非要弯弯绕绕，整得自己像傻子一样。你就不累吗？猪头！”/p
    瞬间，赵?就涨得通头，气得鼓鼓，只得指责，“??井无赖，尽是秽语，不堪入耳。”/p
    这不可皇家的套路，宫里说话都是隔层窗，最好还得有雾。可是现在赵昱，什么窗啊，雾啊统统都不要。再且，往昔除却天子老子，不若谁敢开口辱骂一位皇子，除非老寿星上吊嫌命才行。/p
    赵?自小那里吃过这等辱骂，情急难知所措，只得气上头。/p
    “不服，傻子！叫你说话就说话，别疯疯癫癫。文皱语言，隐话生晦，去他个娘。听懂，赵?皇弟。”赵昱哈哈大笑，全是不故什么礼义要求。/p
    “你……”/p
    赵?知道很想秽语辱骂一通，好是泄掉心中的怒气，可是就想不起用什么言语来出口。这时，赵?才发现自己所学的孔孟之道在方面毫无益处。怎都不想，赵昱从那学的这通东西。跟那庙堂所论，宫言所及完全就是不对。可是，这样的方式来侮辱人，自己真的很气啊！/p
    无奈，赵?只得看向高台之上，希寄从那处得到力所能及的帮助，好能扳回些脸面。/p
    可是出奇地却是，从赵昱踏门进来，高台之处虽无动作，更无声响。/p
    “许夫子，这甚违圣训之道，不作喝斥一番……”赵?便是忍却不了，声大且猛，像似狗崽唤母来护短一般的娇气。/p
    可是许夫子却是在丈尺的讲桌之上，埋着头俯着身，趴起囫囵就是睡，不时之间还偶有鼾声，吹起一把白胡，正是酣甜之时，风也不动雷也不惊。正合该配合你演出之时，我就看不见。/p
    赵?看此，肺的血的炸被出来了，指着老人，就是，“你，你……”/p
    旁边那一大群更是黑加黑染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早已将许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除却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已然无全！/p
    赵昱更是笑得哈哈，久之不能断。/p
    “许夫子你就是有辱斯文。”口气而久，赵?才憋这一句。/p
    “赵?看你气得，不过你这样我就开心。实在不会说话，不如去??井找一个泼妇。指不定天的功夫，你说话就比九哥好听了。”/p
    赵?一口黑血终于是喷了出来……/p
    堂堂一皇子，找??井泼妇学骂街，那还不如一头撞死街边算了。更别逞是，有志大位的龙嗣。/p
    “许老头，你枉读圣贤书。我告信御史，让你下讲！”赵?的狠话就是搁下。/p
    “唉，我的好皇弟。你是气傻了吧！许老夫子这可是活用圣贤书才对。这假睡装得好高明，老老实实搞中立，踏踏实实保性命。这种老学究看得很明白，做人也达观，绝无可能插足皇子之争。权力漩涡瞬间就会把背景单纯的人撕成碎片。至于下讲，老夫子恐怕更是求之不能，回家更能做学问。这才是读圣贤书的人！”赵昱就是一番嗤笑，“所以你痴想这老头偏向你，我却明白他的大智慧。”/p
    话完，众人果然看到那吹气鼾声的侧脸瞬间就绯红起来——做亏心还当面被说破脸不红心不臊？只能说，这老头读书读得还显单纯，不似一些，面皮子还是溥了些。可也有厚的地方，那是即使面红了，可还是继续睡着，铁定了主意，两不相帮。/p
    “?殿下，别与这厮扯犊子。这是问道学宫，既学文也讲武的地方。把这厮打残整点内伤出来，什么问题不都解决了？”赵启已是摩拳霍霍。/p
    “对，本殿下倒忘了这厮应该还是二阶。”赵?森然白牙展露，丢文皱也学会了这厮一词。/p
    “呵呵，二阶？那好，这厮就不烦劳?殿下，交给族弟启一人足已！”/p
    便身作扑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