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在何方

    
    周玲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钱英家挂在客厅的画匾，她连忙跑到了画匾旁，此时，她的血压以五百码的速度上升，她感觉头脑在发懵。她一眼看出里面的《比翼双飞》是陈磊的作品。那熟悉的字体和笔触，都曾是她铭记于心的。来到画前，一看署名，果然是冤家的。而作画的日期竟然就是几天前的。
    周玲抚摸着画匾，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却仿佛仍然带着陈磊的气息。泪水，无声地从眼中滑落，是激动，是开心，也是伤痛。十年来的思念，十年来的牵挂，在这一刻，找到了渲泄的突破口。
    “怎么了？周玲，你怎么了？”钱英在一旁被吓傻了，连忙急切地询问。
    “我不要紧的，你家的这副画是在什么地方买的？”周玲抹了一下眼泪，哽咽着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结婚时人家送的贺礼。不过，我可以叫公公帮你查问一下。”钱英道。
    “行，那就拜托你了！尽量快一点，最好有作者的地址。”周玲道。
    “行，我一定尽力！只是作者？难道他就是你的心上人？”钱英问。
    “嗯，是的。”周玲也没有隐瞒，后来也就离开了。送走了周玲后，钱英也就回房睡觉了。婚礼，本来就是一件累人的事，而像钱英这样的婚礼也就更累人的。
    第二天早饭后，公公和婆婆就把她带到集装袋公司，召开了所有工人和管理人员会议，宣布钱英为本公司最高领导人，所有员工必需以她为主，钱英的婆婆将在一年后退休，而这一年的时间作为过渡期，协助钱英管理公司。
    当然，钱英婆婆的集装袋公司并不大，只有二十几个人，加上管理人员也不足三十人。分别仓管一人兼收发，四台大圆织机，两台中机，两台小机十个工人，一个车间主任，一个机修。拉丝车间四个工人一个机修兼车间主任。裁剪缝制共八个人一个车间主任。还有三四个打杂人员。至于公司构局也比较简单，大门进去就是一间很大的仓库，仓库被铁板和木板做出了两层，上面一层是办公室。这办公室里有六张办公桌，但真正坐在办公室里上班的却只有老板和会计两个人。其它的像车间主任和机修之类的一般都在车间中，根本没有时间坐到办公室中。办公室的旁边有一个会客厅和小餐厅，是招待客户和生意上的伙伴用的。会客厅的边上就是食堂和就餐大厅，大厅旁有楼梯。
    从仓库向里走，一边是拉丝织布织带车间，一边是裁剪缝制车间。就这样，以后她也就天天来这里上班。不过，她这个老板做得也算轻松。最起码在她婆婆离开前是这样。首先，生产有各车间主任负责，她也就是核对一下产量而已。而订单，业务则由她婆婆统管，虽然每次会客谈业务婆婆也总是带上她，但更多的是让她学习。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舒爽的，只是在回家后，进入新房后，见到傻子时，她的内心会有那么一丝不痛快。不过，傻子虽然和她在同一张床，虽然张校长也让看了岛国动作片，却依然没有开窍。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骚扰她举动。后来她慢慢也可惯了，就不反感了。同时，她也明白一个道理，傻子再傻，再差，再废也是她的合法丈夫，而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来源于这个傻子，如果没了傻子，她将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有。而且这傻子虽然傻，却有洁癖，所以一点都不邋遢。
    “你还别说，这新老板娘长得倒漂亮的，怎么就看上那傻子！”
    “还不是因为钱！”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便宜了那傻子。”
    “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钱英经常听到工人在空闲时议论着自己，她总是装着没听到一样走了过去。要不怎么办？把工人给开除了。但开除有用吗？开除了张三还有李四，人的嘴，是没办法堵的。更何况他们讲的也是事实。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习惯也就行了。再说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谁在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在在意计较别人对自已的议论，那么，他的这一辈子，将在吵架中度过。有一句话叫，“不要和猪摔跤，因为不论输赢，你都会一身泥。而这正是猪希望的。”
    周洁回了苏北，何超凡的生活却基本没有改变，改变的也就是因为要接送儿子上放学，早上出滩会迟一点，晚上没人帮忙的时候早一点收滩。相对来说，卖书的空闲还是还是很多的，因为卖书的缘故，他不缺书看。所以这十年来，他看了很多的书，这让他的文学素养提高了很多。而以前参加的《服装设计函授班》虽然当时也拿到了毕业证，却并没有真正达到毕业的水平。这十年来，也通过看书得到了提高而达到了真正的毕业水平。但是就算达到了真正毕业水平也没什么大用，因为在那时别说常州，就是我们整个华夏，多数的服装厂都是和鸿雨制衣一样都是为人家代加工的，也就是说，人家给图样，订单生产，所以根本不需要设计人员。这也是国内很多企业的悲哀。因为不光服装，其它行业也一样，很多的公司仿佛规模也不小，其实只是国外的加工厂而已，没有自己的知识产权，没有话语权，没有定价权，一切都是别人说了算。给你单子你是大公司，不给，你就等着破产。
    “姐夫，你也来了。今晚何永让我带去玩了，晚上也就在我那里住了。”何超凡刚到学校门口，何永还没有出校门，周玲也过来了并开口道。
    “你要来接也还早说啊，这样我也能多卖一阵书的。”何超凡道。
    “我这不在钱英家刚过来的嘛。”周玲挠着头微笑道。
    “二姨，二姨，……爸爸，你怎么也来了？”周玲因为一个人在这边，下班之后很闲的，所以就经逗弄这小外甥，在何永心里，除了妈妈周洁外，就和周玲最亲了，至于何超凡这个爸爸，显然要排在周玲的后面。
    “你个小兔崽子，什么叫我来了？爸爸早早收滩当然来接你放学的。”何超凡故作生气道。
    “今天二姨来接我了，就不用你了。二姨，我们走。”何永上前拉着周玲就走了，看都不看何超凡。
    “周玲，叮嘱他做作业，还有，别惯（宠）着他。”见到他们已经离开了，何超凡连忙叮嘱道。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