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在何方

    
    “我没想到你真的就把我给开除了！”张严雨道。
    “恨我吧？”周洁询问道。
    “怎么讲呢？说不恨吧，你一点情面都没留给我，以后，还不知要被人家指指点上多长时间。但若说恨吧，你最终还是没有把我交给司法机关，还把我贪的钱留给了我，好像又不该恨你了。”张严雨道。
    “这么说来，是我错了，让你为难了！”周洁微笑道。
    “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所以想找你问一下？”张严雨突然一本正经道。
    “说吧！”周洁道。
    “我想，你在外面也打工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明白，这跑供销的是个肥差，那一个公司跑供销和收货都是自家的直系亲属，你知道为什么吗？”张严雨询问道。
    “当然是自家人信得过，让别做，总让人不放心的！”周洁回答道。还别说，虽然张严雨说的也是事实，但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和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我问你，又有那一个公司的采购知收货员不拿口扣，不受贿赂？你以为这些老板真的不知道吗？”张严雨又接问。
    “知道？”听张严雨一说，周洁也疑惑了。
    “大家都知道的事，老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为老板傻，傻还能做老板？”张严雨仍在提问。
    “好像是这个理！”周洁道，给张严雨这么一提醒，周洁也马上想到了这种关系的微妙之处。
    “既然老板们都知道这个事，那他们为什么不去管一管？很简单，因为他们管不了，也不想管，因为既然是肥差，既然大家都拿回扣，那么，于其让别人拿，还倒不如让自家的人拿！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没有他们的睁一眼闭一眼，谁又敢贪了！其实，别看我这两年贪得不少，但和那些人相比，我还是最少的！”张严雨道。
    “你又是怎么明白这么多的道理？”周洁问。当然，听了张严雨的话，周洁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
    “实话和你说了吧，一开始我跑供销，也是认认真真清清白白的。因为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在鸿雨公司上班，这人品很重要！”张严雨道。
    “那你后来怎么就变了？”虽然明知张严雨还会继续说下去，但周洁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
    “后来去和人家谈生意的时候，人家就会送点小礼品，值不了几个钱，可是，我也不敢拿的。后来，他们就问我和你们的关系，我也如实说了。然后他们就告诉我这个道理的。”张严雨道。
    “听了他们这么说之后，你也就敢拿了？”周洁插口道。她一边听着张严雨的话，一边也在思考着。
    “嗯，是的。一开始他们送我的也很少，当然也和质量无关。后来就会夹杂一些残次品在里面。因为拿人的手软吗，再后来，有那家不送东西，我就会不痛快，就会吹毛求疵地找他们麻烦。再后来，有一些小公司，他们找到我后，就会给回扣，让我们公司用它的产品！”张严雨道。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姑妈还是我们媒人，不是我容不下你老表，是公司不能容你这样的人！你开了一个头，如果我也像别的公司老板一样不闻不问，那么，这个公司最终要被你们搞垮的。人家给你的口扣，并不是人家的钱，还不是以次充好得到来，“羊毛出在身上。”最终，还是我们老板为你们买单，而且是更大的单！”周洁道。百悦
    “这就是人性，无法改变的。就算你把我开除了，换一个上去，也是一样的，说不定会比我更贪！”张严雨道。
    “这不可能，不管是鸿雨，还是未来的何氏集团，我都不会容忍这样事发生。以后，也会派人调查监督，只要发违规，绝不姑息！”周洁坚决道。
    “不易！其实，我本来也还算正直的一个人，这一点你问小凡也就知道了，但最终不还是一步一步腐化了。”张严雨道。
    “也就是因为这种情况的出现，才造成了现在国货的质量上不去，因为这些残次的配件是生产不出优质产品，也因为这个原因，局限了我们华夏很多企业的发展！”周洁沉痛道。
    “好！我期待这鸿雨，不！是何氏集团可以摆脱这一定律！”张严雨微笑着道。
    “这是肯定的，以后这何氏集团，我会尽量不用至亲的人，表面上至亲的人才靠得住，可是，自私是人的本性，在利益面前也同样会背判，因为有了这一层持殊的关系，他们也更加有持无恐！因为就算犯了天大错，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最终只能不了了之。就像你这样，那么多人为你求情，就连一向不干涉我公司的你老表，都开了口，我总不能都不顾吧？所以，我至多也只能把你开除出厂。你知道你为公司带来的损失有多大吗？”周洁道。
    “对不起！”张严雨低下了头。
    “不过，说实话，我还要感谢你的，尤其今天下午我们的谈话。”周洁道。
    “感谢？”张严雨不由疑惑了。
    “虽然这次的损失超千万，你的情况却为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会尽快地去想出解决的办法！”周洁道。
    “再次说声对不起！我也该走了。”张严雨说完，站起了身道。
    “未来有什么打算？”周洁询问道。
    “在这里闹了这么一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公司会要我的！我打算做点小生意之类的！”张严雨苦笑道。
    “到常州去做吧，苏南的经济相对发达一点，重要的是我和你表哥也在那边，也可以照应一下！”周洁微笑道。
    “你不生我气了？”张严雨道。
    “有什么好生气的，公会公，私是私！论公，你为公司带来了这么大损失，但听了你刚才的话，也不能全怪你，何况也把你开除出厂了。但论私，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小凡的老表，我们永远是亲戚！不是有一句话叫，“表亲辈辈亲！”的嘛。”周洁道。
    “谢谢你仍然把我当亲戚！”张严雨红着眼睛离开了。
    就这样，周洁又化解了一场危机，她处理完一切，也就回到了常州。当然，回常州前，她开除了苏北公司的人事部长，用她的话说，不忠的人，能力再强也不能用。
    到常州后，周洁和何超凡就搬到了市区，办公地也搬到原明清集团，现在的何氏集团内。一同到市区的还有楚雄夫妻，因为古桥的鸿雨己经成型，可以完全交由杜正和陈建他们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