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木峰觉得自己似乎没脸再继续待下去,他转过身,起步要离开。
唐玲挡在俞木峰面前。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她保持很小的音量,同时抬眼看着俞木峰。
“俞叔叔,这是您的儿子,您应该要和他说您的心里话。我知道您和易主任对他有愧疚,但其实,这不代表了你们的做法就是错误的。你们虽然是他的父母,有父母应尽的责任,但是——”
“但是在这个前提之下,你们也是有血有肉,可以追求自己人生幸福的自由人。”
“玲玲!你快过来,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唐玲的身体被俞木峰挡着,俞秋远看不到她,也不确定她在干嘛,他很不开心。
“俞叔叔,”唐玲无视俞秋远地,握了握拳,“你是时候,重新开始做一个父亲了。”
“玲玲!”
耳旁,是俞秋远焦急的声音。
“秋远!”俞木峰突然大喝。他转过身,表情看起来像是一头威武的雄狮。
“我是你爸!”俞木峰走到病床前,一伸手,把没有盖在俞秋远身上的被子拾起来,好好地给俞秋远盖上,虽然他五官做出的表情相当不自然。
以前连和俞秋远对视,都会让俞木峰觉得很别扭,但今天,他强迫自己这么做了!他抬起眸,认真地看着俞秋远的眼睛。
这个从小,似乎就被从他身边夺走了的儿子。
“秋远,”俞木峰的嘴唇不自觉发着抖,可他嗓音深沉,“我和你妈,我们这几天非常地担心你。”
“你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骨肉,我们不是自私的人,我们都很爱你。‘爱’有无数种样子,我们也许选择了不太能被你感觉到的那种——对此,我跟你道歉。”
“可请你听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不爱你,你明白吗!”
俞木峰有种要把俞秋远吃下去的气势。那种压迫感,很强烈,也看得出——他此刻非常地着急。
俞秋远有点被俞木峰吓到,他如同被点穴了一样,整个人静止了好几秒。
“知,知道了。”本来想硬气地怼几句,但似乎身体和大脑都不允许,俞秋远只能遵循自己的本心。
但好歹,是做了妥协。
俞木峰露出了一丁点轻松的笑容,他这算是,成功了?他干咳了几声,“晚上等你妈下班,我会带她过来。她早就想来看你了,就怕你不高兴。你一会儿看见她,希望能多体谅她一下。”
“还有——”
“你孩子要姓什么,我们怎么会有意见?当初如果不是你奶奶,我都很想让你跟你妈姓呢——想想如果你和你妈一个姓,我可能会比现在更爱你。”
“咳咳。”唐玲立刻用假咳打断了俞木峰的话。
俞木峰的名字真的太适合他了——脑袋真的是榆木脑袋!
不过也许,父子俩就这点地方最像吧,骨子里其实对老婆都极致得温柔。
看着这父子俩,唐玲温柔地笑了。
到了晚上,俞木峰果然把易婷带了来。易婷买了一大束花,抱在手里,把她人遮掩了大半。
俞木峰一边扶着易婷的腰,一边引着她进门,“说了把花给我就行了,你非要拿。这么大一束,挡着你,你都不能走路了。”
唐玲坐在病床边,俞秋远正给她削苹果。不过削出来的苹果,她都分成了两份,她和俞秋远一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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