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后续的故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书里的事只有宁哥失忆了,并且来组团想要唤醒失忆的宁哥,那么回到现代的故事会变成啥样?
让我们试试看~
(灵感来自原文里宁哥那句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
宁舒高考考得很好,但非常倒霉的是报志愿报了提前批次,当她被录取为国防生时,她自己也懵逼了。
她在大学时因为半夜在手机上看小说太过投入而摔下上铺,昏迷小半个月,醒来后失忆了,所以如果问现在的她为什么会报这个志愿,她也一脸懵逼。
毕业之后,宁舒当上了森林武i警,连她自己都对自己的人生始料未及。
她被分到防区位于边境附近,是寒温带针叶林最重要的生态区——额尔古纳自然保护区,冬季气候干燥,是森林大火的重灾区,平时更是有通缉犯妄图从这里逃出国境,不过这两者的风险加在一起都没有盗猎者多,简直神烦,宁舒喜欢森林,但很讨厌这些家伙。
这天她接到警报,说她所在的观测站附近有被保护动物的尸体,宁舒今天值班,背着枪换上衣服就出去了,森林里,北风呼啸,雪深及膝,这里地形复杂树林茂密,没有办法用代步工具行进,她已经习惯,一步步深浅地踩进雪絮中,在隐蔽的树林间发现了一缕亮光。
果然是盗猎者。
这两个混账的身边两只原麝的尸体已经彻底冻僵,他们还抓了两只兔子准备开火做饭庆祝此行不虚。
宁舒两枪放倒盗猎者,在他们捂着大腿哀嚎的时候走过去。
“根据《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你们猎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五到十年有期徒刑。”她伸出被手套裹得严严实实的五个手指,又握拳,“其次,你们在国家保护区内放置明火,根据《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二款之规定,失火罪要处以至少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宁舒说完打卫星电话叫来支援,一切搞定,人被带走,她才松了口气。
这两个条款她几乎天天要说,倒背如流,多希望能有不用说的一天,虽然她觉得自己背诵《刑法》时犹如正义化身。
按照法律条款,被盗猎的尸体作为赃物和证据是要被带走的,可这两个盗猎者抓来的两只兔子就是一般森林的里的雪兔,不属于条款规定,于是给留在了这里。
为了防止两只兔子逃跑,它们的腿都被拗断了,很是可怜,宁舒从小就受不了可爱小东西的暴击,一手一个拎着耳朵,打算带这两个绒团回观测站去治疗。
但奇怪的是,一只兔子像是死了,闭着眼睛,可一摸身上热乎乎的,呼吸均匀,难道是睡着了?腿断了都能睡着,厉害厉害。
另一只兔子……哭了?
兔子一双灰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眼泪刚落下来就被零下四十余度的气温冻成晶莹的冰珠,简直就像玛丽苏小说里能哭出钻石的小公主,委屈的三瓣嘴都瘪了,一抽一抽,仿佛强忍着什么,毛茸茸的脸上竟然有倔强和难过的轮廓。
宁舒第一次见到兔子哭,她好心痛,一边揉着兔子头顶软软的毛一边安慰,“那两个兔崽子的腿被我打断啦,给你们报了仇!不哭了,乖~”
她怕两个兔子冷,都塞进了自己温暖抗冻的制服外套内,大一点的兔子睡得太香甜,小一点的那个虽然已经不掉眼泪,但被塞进衣服时疯狂挣扎,好像她衣服里有什么危险似的,最后还是宁舒力气大,把兔子按在胸口的口袋里,它终于不动了。
回到室内温度可以穿短袖的观测站,宁舒脱掉外套,把两个兔子放进笼子,开始找医疗器材,同事见到她带了两只兔子回来,笑着问:“执勤加餐啊?”
“去你的!”宁舒瞪他一眼,“受伤了,我看看能不能治好。”
“你上次救了个快冻僵的乌鸦,现在还没好,一天到晚半睡半醒,毛都快掉光了。”同事递给她一杯热茶,“又不是珍惜的鸟类,救助站那边也不肯收,你还得分心照顾。”
“那怎么办?”宁舒叹了口气,“又不能扔出去等死啊!”
同事小李点点头,“也是。反正我们顺手救助动物也算在经费里,一个鸟和俩兔子能吃多少。”他说完拍了拍宁舒的肩,“辛苦了。”
这是宁舒的老同事,总是一起在这里执勤,关系不错,拍肩搭背也算正常,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眯着眼睛的小兔子瞬间瞪圆了灰眼珠,凶狠地不顾腿上扑向同事伸出来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你干嘛!”宁舒去拦,这兔子不分青红皂白,也朝她胳膊咬上去,疼得宁舒直跳。
“这兔子也太凶了……”同事看了眼牙印,没出血,可能是兔子受伤影响了战斗力,但哪有这么剽悍的兔子,宁舒敲了下兔子的头,兔子不肯罢休,还要再咬,被宁舒一针插进后腿,老实了。
他们这里最多的就是破伤风针和止痛针,也不知道给兔子好不好用,骨头她只会接人的,凑合对一下,应该这腿还能用。
虽然不知道兔子为何突然如此暴躁,宁舒还是将两个兔子都照顾得妥妥帖帖。
宁舒刚收安顿好兔子,又往半死不活的乌鸦食槽里加了水,电话响了。
监控站都是卫星电话,不接就一直响,同事小李接起来说了几声,宁舒便听明白了,原来是有考察队来这里,同事挂上电话忍不住抱怨,“上个月就来了考察队,说是哪个国字号研究所的,小王带他们进山,结果这些人非要下雪沟,被困了三四天,花了营救队好大功夫,这是不怕考察,就怕瞎考察还不听劝。”
“那是小王管不住啊,要是我,我不让他们下去,谁敢下去?”宁舒对自己的魄力和脾气十分自豪,“这次又是哪来的?”
“说是什么……哪个大学和什么USGS合办的一个研究机构?什么是USGS我也没听懂。”
“哦,那是美国地质调查协会的缩写。”宁舒大学时学过一点地理知识所以知道,“大概是合办的研究所吧。”
雪下了一整夜才停,原定第二天来的考察队晚了足足半天,直到雪停后的夜里,直升飞机降落的声音才出现,宁舒赶忙爬起来全副武装,同事睡得安稳她也没叫,开门迎着扑面的风雪走了过去。
直升机已经重新升空,被扔在地上的一共有五个人,想渐渐升高的炫光中拉出手掌一般的黑影在雪白如镜的雪地上。
“哇……这也……也太冷了吧!我的保养品都冻在脸上了!”
细细的女声惊叫比直升飞机盘旋的声音还刺耳,宁舒纳闷这哪来的小公主,还跑这深山老林里,可对面五个人看到她后全都安静下来,夜里林间,大雪弥漫在他们和天地之间,一切却都寂静无声。
现在搞科研的都这么腼腆吗?宁舒决定自己先打招呼,“我是负责这个站点的森林武警,叫宁舒,还有个同事睡了,小李他是负责技术和通信的。你们和我同事一样,叫我阿舒就行。”
她说完还是觉得太安静了气氛不对,难道刚落地就冻傻了吗?
这里太黑,她看不清对面的五个人,手里的狼眼手电又不好去照别人脸,宁舒为了缓解尴尬,先往前走一步,“跟我进屋吧……”
五个人还是一言不发。
宁舒一边纳闷一边打开门,让大家依次进屋,最后将两道门锁好。
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屋内温暖如春,屋子中央的电炉是风力供能,外面北风嚎叫得越是凄惨,它越是热火朝天。
宁舒给每个人倒了热茶,他们已经脱掉外套和帽子,还是直勾勾地看她。
看到有两个女孩子,宁舒又把自己的小毯子拿来,都是粉粉的底色,一个上面都是彩虹小马,一个都是小猪佩奇。这两个女孩子都长得好看的过分,一个眉眼明丽鲜妍,妩媚得女孩子都想多看几眼;另一个美得干净清澈,尤其一双圆润有致的美目,宁舒曾在夏日的森林里见过的清澈泉水都比不上这双眼睛透彻梦幻。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点……莫名的熟悉?
但她的确没见过。
她分毯子给这她时,这个温雅的小美人却哭了。
宁舒傻了,“不是吧……你这就冻哭了,明天室外考察可怎么办……雪停了后的白天要比现在冷多了……”
要是平常她肯定得抱怨,但不知怎么,对着这个女孩她一句埋怨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反而甚至想伸手去擦掉她的眼泪。
大概长得漂亮就是会让自己难以抗拒吧。
宁舒只能这么想了。
女孩听她这么说,急忙慌乱地擦掉眼泪,“我……我叫楚卿如,是……”
“我们都是来考察的!”旁边的女孩嘴快,赶忙抢过话,还不忘瞪楚卿如一眼,“我叫缨灵,是这是我研究室的师弟易道然。”
被推出来的男孩热情地摆手,笑得露出赖十颗牙,不知道为什么,宁舒看他就觉得不像好人。
缨灵又走到下一个很高的男人身边,“池衡,你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
“不要!”叫池衡的人背过去谁也不看。
“那就……下一个啦?”缨灵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宁舒觉得她的笑容十分不怀好意。
池衡终于转过来,一把推开正往下一个人那里走的缨灵,站到宁舒面前,他个子太高,低头说话时脸色阴沉像是在生气,这本来该是个阳光俊朗的脸,可如今怎么看都像是要找自己打架。
“我是池衡。”
“这我知道了……”
池衡突然伸出手抓住宁舒的肩膀,“你……你知道了?”
宁舒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刚才她说得啊!你激动什么,手老实点!“
她对可爱的女孩子一向都是犹如春风般温暖,但对凶神恶煞的男孩子,怕是比外面的北风还凶神恶煞。
池衡瞪她一眼,又转过去走到一边对着墙,不知道低声嘟哝说着什么,宁舒觉得他像是有病,也不再纠结,主动走向最后一个人。
如果说这里唯一一个最像是搞学术研究的,大概只有这个人了。
“我叫容澈……”容澈笑起来温润又老实,简直是这个严寒冬季的春风,可是话说一半,就像风吹一半就停,宁舒原谅他说话磕磕巴巴,因为长得太好看又温柔的男孩子她也不忍苛责。
“这是容澈……教授!”缨灵把教授两个字咬得很死,好像第一次念这样的词汇很生疏的样子。
望着一群仿佛读书读傻了的怪胎,宁舒摇摇头,示意他们围着热源坐好,主动表现得像是体谅考察人员合格的地方工作者,“你们累了吧?我去给你们煮点面,暖暖胃,吃饱了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发。”
她去炉子前烧水,准备挂面,再按照人数拿鸡蛋,可全程身后安静如鸡,她忍不住回头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在她回头后才各个转头假装烤火。
宁舒去摸自己后背,觉得也没沾上什么啊,她一头雾水,为了打破尴尬,她打开了蓝牙音箱,用手机开始放歌。
在额尔古纳保护区,在兴安岭的密林中,与外界的联系仅能依靠卫星,网络自然是没有的,通讯信号也无法抵达世界的这个寒冷角落,手机只被宁舒当做播放器用,她随手自动循环歌单,随机到的第一首歌轻飘飘从音箱里传出。
是蔡琴的《请假装你会舍不得我》。
宁舒觉得有了音乐,即使大家不说话也不会尴尬,水烧开了,她熟练的煮面,动作娴熟,忍不住顺着节奏哼起音乐的旋律。
“明知道我的梦到了尽头,你不再属于我所有,在今夜里请你让一切如旧……”她一边哼唱,沸腾的水声像是伴奏,她在节奏点上敲碎鸡蛋,咔擦一声吼,看它们滚落面汤,在奶白色里浮浮沉沉。
面好了,她转过身,发现几个人都低着头。
“你们不喜欢这歌?”宁舒把碗一个个放在大家面前,“我口味比较奇怪,要是不喜欢,我给你们放一点……热情的吧?”
“这个歌很好。”容澈说话了,他看着宁舒的眼睛时,让她莫名其妙心底一动。
“那就好。”她笑了笑,挤在楚卿如和缨灵身边坐下,她给自己留了碗面汤,先喝了一口,暖意弥漫在心底,“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你们将就一下。”
“你还会做饭?”易道然先吃了口,眼睛立刻瞪大,“你别说还挺好吃。”
“这叫什么话。”宁舒觉得自己自尊心受到了创伤,“我会得可多了!”
“是是是,你最棒,你最棒!”缨灵踢了易道然一脚,顺着卓涅心的话说了下去。
一时无话,大家吃完饭,宁舒给他们分好睡袋便回去睡觉了,夜里她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起身查看,原来是楚卿如起来一个人缩在炉子边,肩膀一抖一抖。
哎,不坚强嘛,就不要来,这样多可怜。到底是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小可爱,她顿时心生怜惜,走过去,对上楚卿如惊惶看向她的眼眸。
“想家啦?”她压低声音不想吵醒别人。
楚卿如想了想,低头一笑,“不是想家,是开心……”说完她轻轻咳嗽两声,宁舒见她脸颊红得像被火烘烤过,急忙拿手去试探楚卿如的额头。
好烫!
“你发烧了?”宁舒又拿手掌去贴楚卿如的脸颊,果然温度很高,“怎么不早说!”
她语调着急,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拉着楚卿如走进自己屋里,她的屋子很乱,翻了半天才找到药箱,楚卿如坐在窄窄的床上盯着她一语不发,乖巧温顺,宁舒找出几片也不知过没过期的扑热息痛,又从保温杯里倒出热水,“把这个吃了吧。”
接过药片,楚卿如呆呆望着手里雪白的小圆片,用力吸了吸鼻子,宁舒一拍脑门,赶紧把药片拿回来,掰成两半,“你那么瘦,还是就吃一半的量吧……诶亚别哭呀……就是个小感冒,死不了人的……”
见楚卿如看着半个药片又落下眼泪,长长睫毛垂得十分惹人心疼,宁舒蹲下安慰她,“这里感冒太正常了,你们没有习惯气候而已。”
“你也经常感冒吗?”楚卿如低声的询问在这个夜里格外柔软,宁舒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啊!”宁舒使劲儿点头,“都是人生肉长的,都会感冒,你不用怕,吃了药就好受了,不发烧就没事,就算你发烧了,我还有退烧针呢!”
“你生病了,都没人给你送药照顾你的么?”
宁舒觉得这问题好奇怪,奇怪的她匪夷所思的笑了出来,“我同事有时候帮我倒个水做个饭什么的,吃药自己找,点滴自己打,都简单得很,还用别人特意照顾?”
她说得是实话,可话音刚落,楚卿如两片薄唇一瘪,呜咽出了声音。
宁舒蒙了,这还得怎么安慰!她还能怎么说!
可是很奇怪,宁舒自己是个坚强到不可思议的人,她平常看到别人哭大部分的反应都是至于么,唯独看到眼前这个刚见了第一面的女孩哭,她会难过得想陪她一起掉眼泪。
这难道是美貌的力量吗?
宁舒自己也不知道。
总算楚卿如在宁舒的努力安慰后停住了哭泣,安静吃了药,她坐了片刻,慢慢起身,“不打扰你睡觉了,早点休息吧。”
“要不然……你和我一起睡吧,晚上我看看你还烧不烧。”宁舒不太放心。
楚卿如忽然笑了,她眼泪还挂在颤抖的长睫之上,这时候点头点得特别激动。
宁舒掀开被子,让楚卿如睡在里面,自己睡外面,躺好后关灯。
漆黑里,她能感觉到楚卿如因为发热而起伏的呼吸并不平静,似乎是呼吸难过又哭过,她每一次喘气都很用力,宁舒略有些心疼,心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不该来这里吃苦。
“刚才那首歌……你能再放一次吗?”
黑暗里,楚卿如的声音像是微微轻颤的星光,忽远忽近。
“哦哦哦,好……”宁舒拿出手机,一个耳机替楚卿如挂在耳朵上,一个插进自己耳朵里,她又播了《请假装你会舍不得我》这首歌,“你是第一次听吗?”
楚卿如点点头,她眼角潮湿,眼泪滴在枕头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宁舒想,这个女孩子真是奇怪啊,又意外的不讨人厌。
她也闭上眼睛,这一晚上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宁舒是被吵醒的。
她睁开眼,楚卿如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外面传来很激动的吵架声,她赶忙跑出去。
外屋顿时闹得她头大。
不知道谁放了两个兔子出来,大一点的兔子被容澈抱着,很乖很听话,小的那个在池衡身上厮打,给他的帽衫咬得全是窟窿。
“这个死兔子以前就看我不顺眼!”池衡喊着,伸手去抓,但兔子仿佛没断腿般活力四射,乱蹦乱咬,死活不肯罢休。
宁舒即使出现扑住小兔子,救下了池衡。
“你们谁也不许拦着我!”池衡气得仿佛快要七窍生烟,“今天我非宰了这个死毛团!”
兔子在宁舒怀里听到这话更来劲了,挣扎着往外蹦,要和他决一死战般义无反顾,还好宁舒擅长撸猫,她把撸猫的手法用在撸兔身上,几下兔耳朵捋顺摸过去,小兔子立刻缩成一团,不动了。
“你那么大人了,和兔子计较什么啊!”宁舒教育池衡。
“是它先袭击我的!”池衡指着兔子说道。
“就算真的是它,也是个兔子,你和它一般计较,怎么那么小气!”宁舒来气了,“再说,这是我的兔子,打兔还要看主人,你有本事冲我来啊!”
池衡不说话了。
他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怒火的精气神,仿佛被这一句话打击得无以复加,默默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一边被这些人鸡飞狗跳吓得不轻的小李提醒,“阿舒啊,外面雪停了,他没带护目镜,容易雪盲和迷路。”
宁舒心想可能自己刚才说话重了点吧,想道歉,又觉得不甘心,想了想,还是憋着气穿好衣服,拿上两个护目镜走了出去,出去前对屋里喊,“谁要是再给我添乱,就丢出去喂熊瞎子和老虎!”
她这一喊气势十足,屋内的人都点头表示不敢不敢。
宁舒拉下护目镜追了出去。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的,地上脚印很深,即使是这样深的雪,想必也是池衡非常用力踏出来的。
他走得缓慢,背影都能看出在生气,宁舒实在无奈,虽然她自己脾气也不怎么好,显然这位比她有余,宁舒习惯在雪里走路,追得也快,伸手拍了拍池衡的肩,“诶,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书读狗肚子里去了?跟兔子较劲。”
似乎没有想到宁舒会追出来,回头的一刹那,池衡愣住了,许久他才皱眉出声,“我不是在跟兔子生气!”
“那你和谁生气啊?”宁舒不懂了。
可池衡怎么也不肯开口,紧抿的双唇仿佛细细的线,宁舒见他眼底莹然有光,担心雪盲症突发,急忙将护目镜粗暴套上他脑袋,“戴好!”
“这是什么!”池衡下意识想摆脱破坏他发型的元凶,虽然他穿着雪地冲锋衣,上面罩着厚厚的绒边兜帽,可宁舒动作很用力,几根倔强的头发还是飞出帽檐。
“护目镜你都不知道?你们就敢跑来冰天雪地?”宁舒真的服气,她踮起脚尖,将护目镜给池衡戴好,奇怪,这个人脾气火爆,但她给他戴护目镜的时候却乖极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宁舒耐心给他解释护目镜的原理,池衡听得认真,宁舒忽然觉得这个傻大个有点可爱,像某种一根筋的大型犬,让人忍不住想拍拍他的头。
戴好后,她真的拍了拍,“好了,这样也不难看啊!”
“你难得夸我一句……”池衡像是在怄气,但语调却软了。
“我才认识你多久,你少惹点麻烦,说不定以后我天天夸你。”宁舒嘿嘿一笑。
池衡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柔软,忽然,他笑了,这是宁舒第一次看到这个大个子露出不是在生气的表情,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好像冰天雪地在阳光中融化般的舒朗,可他忽然调转话题盯住她的眼睛,“昨天你和你师……你和楚卿如说什么了?”
“她昨天发烧了,我让她吃了药和我一起睡,怕她半夜难受没人照顾。”宁舒实话实说。
“我……我好像也发烧了……”
宁舒瞪他一眼,什么毛病,给点阳光就灿烂,她毫不客气踢了池衡后腿弯一脚,“赶快回去!一会儿别耽误正事!”
池衡又嘟嘟囔囔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回到屋里,都摘下了护目镜,宁舒觉得这些书呆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个顶个的靠不住,还得她来带头,于是开口说道:“我丑话说在前面,出发之后,你们必须听我的,我不干涉你们考察的科研,你们也不能不听我的指挥,这里地形复杂天气严酷,可不是你们平时过惯了好日子的地方,我脾气不好,你们别让我总把话说第二遍。”
她冷着脸说话,可所有人却都带着一种期待又满足的笑容看着她,不对啊!她一般很凶说话的样子都会把人吓到,怎么这几个这么开心?这不是科考队调研,这是精神病院放风吧!
宁舒心中警惕,但嘴上却没说,她转头悄悄告诉小李,给总队打电话问问这几个人的底细,一边去收拾装备,给枪支擦防冻油。
缨灵和易道然鬼鬼祟祟摸进来,宁舒听到动静抬起头,他们飞快关上了门。
“干嘛?”
“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缨灵笑咪咪凑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宁舒觉得她笑起来有股危险的气息,忍不住往离她远的方向挪了挪,“你讲。”
“你最近,有没有四肢冰凉,身体仿佛有股寒气乱窜?”缨灵问道。
“你是在打探我生理期症状吗?”宁舒感到匪夷所思,“我挺好的,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看起来是没有残留的!”缨灵安心下来,“要不要让我师弟给你看看?”
“看什么?”宁舒不明白。
易道然忽然扳过她下颚,盯着她眼睛使劲儿往瞳孔里瞧,不知怎么回事,宁舒忽然觉得易道然的眼里有道隐约的红光,十分诡异。
她挣扎着甩掉易道然的手,对方非但没有道歉的意思,还喜滋滋对缨灵说,“没有,没有了!”
两个人开心击掌。
“你们俩是学相声的师姐弟吗?”宁舒要气吐血了,“过来欺负人还带捧哏逗哏的?”
“只是个检查嘛……”缨灵拿手指熟练地戳了一下宁舒的脑门,“还是这个臭脾气,血煞之体改了这个都不见改。”
宁舒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打开门,把两个人踹出去,再把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真是有毛病!
终于,宁舒带着一队不省心的人出门了,踏上雪地,走进森林,靠着GPS宁舒带他们开始寻找可以参考的资料。
奇怪的是,这几个人不做记录也不拍照,倒是宁舒主动提出,森林里放了很多隐蔽的记录摄像机,可以帮他们取出硬盘用作视频研究的资料。
到了休息的时候,宁舒分好军用加热速食军粮,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向导当得太过于合格,简直不能更好,自己真的太棒棒了。
刚刚有些飘飘然,她就发现了问题。
宁舒快步走到正在整理护目镜的容澈面前,厉声问道:“谁让你护目镜里面带金属镜框的眼镜?”
容澈傻了,呆呆看着她,张着嘴,白雾喷出,一个字却都说不出来。
宁舒一把扯下他眼镜,又把护目镜给他重新戴好,“零下四十度的气温,还带和皮肤有直接接触的金属?你是怕这张脸太好看想自己给自己毁个容是吧?”宁舒说得十分不客气,将眼镜塞回他手心。
容澈低头半晌,然后微微笑了,“呵呵,你说得对。”
“你还嘲讽我!”宁舒听到呵呵就生气了,她虽然常年待在山里,可是呵呵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的!
在上网还叫网上冲浪的时候她就明白呵呵的意思了!
这家伙什么意思啊!
可看他的真挚的神情,又不太像嘲讽自己,甚至听到自己这样说极受伤的表情。
这表情莫名让宁舒心尖微发热,好像有热砂滚下来,一丝丝很慢的烫与痛。
“我没有那个意思……”容澈很认真的解释,隐约不安的宁舒摆摆手打断他,“没事没事……可能你年纪大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算了当我没说。”
年纪大了这四个字让容澈顿时面如死灰。
他不说话了。
休息过后,宁舒见附近还算避风,打算让其他人在这里等着,她去前面收回记录摄像机,可刚说出口,容澈就站了起来,“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去!”
几乎同时,池衡也站了起来。
他和容澈对视一眼,场面似乎突然尴尬。
“我是去干活,不是去偷吃好吃的,用不着抢着!”宁舒背上枪,告诫几个人谁也不许乱动,自己一个人走上上坡。
走出没多远,她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来。
“我不是说了……”她不耐烦的呵斥停在一半,因为跟上来的人是容澈。
“还是不要一个人比较好……”他很勉强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站在离宁舒足够远的地方,护目镜挡住了他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但宁舒还是能感觉到温柔的注视。
“那你跟来吧……”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方才那种胸口憋闷的感觉又回来了,这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宁舒却因为自己一瞬间的心软而感到慌乱,“事先说好!”她伸手抵住面露笑容走过来的容澈的胸口,“不许拖我后腿,要听我的话。”
她这样说只是为了挽回颜面,容澈看起来就很好说话的样子,一直也是他最听话老实,想必不会让她操心。
容澈笑着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笑,宁舒就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宁舒你清醒点!
她在心底疯狂提醒自己,不能因为被男色迷惑而耽误正事。
容澈果然很听话,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也不会因为累而抱怨一句,他沉默的让宁舒好奇,时不时回头去看,撞上的都是让她脸红心跳的和煦的笑。
要死了!这人是来考察自然环境的还是来考察她戍守边疆是不是清心寡欲心无旁骛的!
为了分神,宁舒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你是那几个的老师?”
“呵呵,只是阿如和……不,就是她一个人的,其实严格意义上也不算。”容澈很温柔地回答。
“你们来是考察什么的?”
“是找回……考察一个我们观察了许久的东西。”
“是来回收数据啊!”宁舒恍然大悟。
“嗯,回收。”容澈说道。
“你们数据是用什么放置的?有观测站点吗?”
“其实……”
“等等!”宁舒先制止他的话,紧接着跑向一棵落叶松,从隐蔽的树洞里掏出一截已经缠在一起混乱不堪的接线。
容澈赶紧跟上去,“发生什么了?”
“有人破坏了这里的监控设备。”宁舒检查断掉的切口,示意容澈,“看,这里是被刀割断的,猛兽误伤不会这么整齐。”
“为什么要破坏这个?”容澈虽然并没明白,但还是询问到。
宁舒冷笑,“只有偷猎的人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犯罪的过程被记录下来,猎杀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有记录,才特意破坏。”
“有危险么?”
“偷猎的人都带着家伙,不过没关系。”宁舒拍拍自己背上的枪,“我也不是赤手空拳。”
但她自信的模样没有说服容澈,他还是忧色不减,“我来帮你。”
“别了吧容老师,要是用上你帮忙,我也太废了。”宁舒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便追踪时有时无的脚印,朝远处走去,容澈还是不放心跟了上来,“那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真的有枪,很危险的。”宁舒不懂这个人在坚持什么。
“是的,你很危险,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容澈语调还是温柔的从容,可却有力平静,宁舒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心想大不了到时候让他帮自己放风,站远点总不会有事吧……最后她鬼神使差地点了点头当做答允。
他们一起追踪脚印,森林在上坡,脚印也在往上,一路上三四个观察摄像机都被拆掉,宁舒用卫星通讯仪简单汇报了情况,并且让其他人去接应等在森林里的考察队四人,继续朝前走。
终于,他们看到了盗猎者的影迹。
这是一个盗猎团伙,一共五个人,看到他们走上高崖,准备将摄影机全都踏碎扔下去,宁舒知道来不及了,如果证据毁灭,这些人怕是要逃得一干二净!虽然按照程序必须鸣枪示警,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宁舒还是选择跳出程序直接抓人,她第一枪就命中了最靠悬崖的人,那人滚在地上捂着大腿,拼命哀叫。
发现有人射击,剩下的几个人也拿出武器,宁舒连开三枪,确认都放倒了后才走出森林的掩护。
“根据《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你们猎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五到十年有期徒刑。”她声音沉郁抑扬顿挫,在雪崖和天际之间朗朗回荡。
仅剩下的人慌张后退,他手里还拿着几个摄像机,那里面有外接硬盘,所有的影像资料都存在里面。
“放下摄像机!”宁舒这次鸣枪示警,子弹打在那人脚边,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了百了,宁舒干脆直接开枪打碎了最后完好的一副膝盖。她弹无虚发枪法极准,艺高人胆大,射击完毕后松了口气,她忽然想起容澈在自己身后,不知道有没有吓到这个有点傻乎乎的书呆子。
也不知道这个书呆子有没有看到自己以一敌五的英姿。
她回头去看,有点小得意的咧嘴灿然一笑,容澈像被冻住一样愣住了。
宁舒没注意到他的僵硬,走到盗猎者身前,夺走摄像机。
忽然,她脚下一滑。
是其中一个盗猎者捉住了宁舒的脚踝,他大概是想鱼死网破,又离悬崖边最近,用力一扯,宁舒的平衡瞬间消失,她被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后仰,可她经验丰富迅速伏地降低了重心,制止了进一步的滑落。
出手的盗猎者似乎没有意识到悬崖边的危险,自己比宁舒还先一步滑跌下去,惊慌的他濒死之际忘记疼痛,再次牢牢攫住宁舒的腿,他悬空的身体向下滑,宁舒平衡保持得再好也无法控制一个人扯动她下坠的重量,朝悬崖下跌落。
这种浮空和迅速坠落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
在感知到死亡即将到来的一瞬间,宁舒诧异自己的平静,她脸朝下,先一步跌落的盗猎者撕心裂肺的叫喊忽然消失了,只有无边的寂静徘徊在耳中。悬崖下的积雪仿佛像是……大海苍白的浪花。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脑袋里有东西在拼命往外钻,她疼得说不出话,护目镜也掉了,眼前白花花一片,仿佛真的是大海嘶吼着朝她扑来,哪里都是海浪肆虐的怪叫。
她的眼前黑了下来,掉落停止了,宁舒感觉自己悬浮在一片漆黑之中,一个人走出黑暗,走到了她的面前,这个人她看着熟悉,甚至有一丝畏惧,却并不认识。
“即使这样,你还是不能苏醒么?”那个声音极其平静却极其富有磁性,像是带着一丝笑意,可他微笑时,眼中却也是漆黑一片。
“你是谁?”宁舒想去拿枪,可她忽然意识到刚才掉落时,枪已经掉下了万丈深渊。
“看来你并没有聪明多少。”黑影里走出的男人说道,“你能看见我是因为危急之时你的意识再次重新主宰你的身体,在上次你我同归于尽的时候,因为我们的意识相互连通,跟着你一起回来的,还有我的一部分灵魂。”
“你别瞎说啊!”宁舒抵触地后退,“我告诉你,我们这里建国后不许成精,也不讲封建迷信那一套!”
那人低低笑了,“我当然知道,这些年你所见即是我所见,你了解的我也了解,只不过我被困在你的意识里,只等你苏醒过来才有可能恢复自由。”
“我……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宁舒大喊,“你休想动摇我坚定的信仰和……和……”她编不下去,想不出别的词。
那人笑着摇头,“你大学时候政治课如果少睡些觉,也不至于连说什么都想不到。”
“你怎么知道我上课睡觉……”宁舒觉得自己和黑影间一定有一个是疯子,但她这时候无法判断了。
这时,她听到有人在焦急喊她的名字,一声一声,震得黑暗的混沌仿佛都在颤抖。
“你还是快点醒过来,免得外面有人为你心碎,你还只知道莽夫一样不知珍惜。”黑影说完走进宁舒,伸出两指在宁舒额头上轻轻一点,她脚下踩实的感觉消失,悬空的虚无感再次袭来。
“阿舒!阿舒!”
冷冽的风追得她脸疼,但有股热流似乎离得很近,宁舒睁开眼,发现容澈的脸近在咫尺。
“你……你怎么跳下来了!”宁舒惊呆了,更让她惊呆的是,他们脚下是悬空的,而容澈紧紧抱着她,他们一起悬浮没有下坠。
宁舒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和课本上讲得不一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奇怪的是,她问完这句话,容澈却笑了。
他的护目镜也已经不见,温润的眼眸全是伤心混淆着眷恋,温柔真挚却又略显拘谨的笑让她心跳都停了。
“我是不会再让悲剧重演的人。”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再眼睁睁看你掉下悬崖第二次了。”
容澈忽然抱紧了她。
宁舒想,刚才她还觉得这几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可现在,他们中看起来最书卷气最弱鸡最不能打的一个,居然在高空之上抱住她挑战牛顿定理。
可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啊!
她很想落泪,这种感觉像是被牛顿飞起的棺材板砸中,头晕目眩,她再睁眼清醒时,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一切好像一场梦啊……
不对!她猛地坐起来,胸口有什么凉凉的东西。
宁舒感觉到异样,从脖子上摘下个原本并不属于她的项链,那是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质地细腻犹如雪絮凝聚,温润得就像……就像她昏迷前见到的那个笑容。
她跳下床跑出去,外面的护士发现她光着脚在医院走廊狂奔忙追上去,可却跑得不如宁舒快,宁舒跑到护士站,“我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三天前了,你是……你是那个抓了整个盗猎团伙的?”护士眼睛亮起了,“你可太厉害了!”
“是谁送我来的?”宁舒顾不上享受她崇拜的眼神,连忙追问。
“是搜救队啊!”
“那……考察队的人呢?”
“考察队?”护士一头雾水,“什么考察队?”
这次换宁舒一脸懵逼了,她茫然地回到病房,给小李去了个电话,这个电话不但没有解决她心中的谜团,反而让她的认知崩塌得更猛烈了。
小李说,他接到宁舒的卫星电话后仔细查过,原本要来的考察队因为大雪耽搁在了机场,根本没来,他们的装备还被人偷了,现在也找不到贼,监控录像也没有拍到,之前来他们那里的人一定是假冒,但谁敢这么大胆?
宁舒一个人呆呆坐在病床上,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喊叫。
“谁把兔子带进住院楼的!这里不许带宠物!”
兔子?宁舒心中一动,走了出去。
一只一瘸一拐的兔子正在走廊尽头看向她。
这就是之前她救过那只大兔子!
这兔子盯着她看,像在等她过去,别看兔子腿脚不好,可躲开好几个护士医生的追捕却轻盈灵巧得易如反掌。
宁舒知道她的疑问太多了,债多不压身,再多几个这时候也不会沉重到哪里,她跟上兔子,走出了楼梯,一直走到防火梯的尽头。
“小阿舒,你还是这么聪明,一点就透。”
宁舒还是太天真了,她经历的一切和兔子开口说话比,都不算什么。
兔子趁着她三观崩塌整个人都不好的时候跳上宁舒肩膀,示意她去看手上的玉佩,“你快想想宿微谷,我们一起回去吧!”
宿微谷?
这三个字好熟悉啊……
宁舒的头又疼起来,玉佩这时隐约发出了光亮,她仿佛被人推在云朵之中,哪里都变得轻飘飘起来,再回过神,她已经在一片蓊郁的林中,一个门口种满斑斓鲜花的山洞前。
这里太熟悉了,熟悉得她想要落泪。
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师妹。”
有人叫她。
宁舒回头,看见了楚卿如站在洞口朝她微笑。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严丝合缝的由破碎对接完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记得,故事的开始,也是在这里,也是楚卿如走了进来,微笑着对她叫了一声师妹。
(番外完)
————————-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免费文,我就不放在作者有话说里说啦~直接在正文里跟大家打个招呼~
送大家一个一万多字的番外,大家说吼不吼!以后有灵感还会更新的~
还有就是我最近新写了一个修仙文,希望大家捧捧场~
《仙疯道骨》
文案:
欢迎收看今日《浮阙山联播》,本期主要内容有:本派剑修人数创历史新低,与去年同期同比下降五十个百分点,原护道长老飞升后由二人锐减至一人,掌门天阳道君做出重要批示,仅存剑修卓涅心要重点培养,特此任命其为新护道长老,即刻就任,下面请看本派记者从就任仪式现场发来的报道。
正常一点的介绍:
卓涅心从不一心向道,但道一心向她……
就在她打算糊糊涂涂度过自己的修道生涯时,
她忽然发现道还有一种疯疯癫癫的修法……
欢迎大家戳进我专栏里收藏一下!感激大家支持~
支持这个又是新一代哥的故事!
还有就是……修仙女配30w字的免费文,扪心自问我写得很认真,即使后面收尾,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写了两个结局外加字数可观的番外,其实都是感谢大家陪我一路走来,没有因为我中间人生大起大落变故导致的断更而割舍,始终不离不弃~真的很感激了~
不过……这个文因为没有入v是免费文,人人看过都可以打分,导致这本免费的文居然是我所有文评分最低的一个……只有7分……好伤心啊!希望大家能多给我评分,看在免费完结文的面子上,稍微多打一点,这文我真的有很用心的完结QAQ,希望大家能多多体谅我看到7分时的难过伤心……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