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今天不太想吹灯

    
    12月31日，上午九点钟，我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租住屋内。
    白爱慈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见到我们过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激动的抱住了纯?R。纯?R先是很不习惯的一愣，后来也就默认了这个行为，拍着白爱慈的背说：“实在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白爱慈靠在纯?R的肩膀上，含着眼泪的。果然我没猜错吧，这次纯?R姐姐是交到好运，遇到世外高人学功夫去了！”
    小月在旁边像吃醋一样噘着嘴说：“喂喂喂，这次一起学功夫的还有我呢啊，怎么不也来恭喜我一下？”
    白爱慈这才笑着放开纯?R，走过来捏了一把小月的脸：“行行行，也恭喜你功力大涨行了吧？李将军呢？这次跟随你们一起行动，表现怎么样？和我们之前预期的差不多吗？”
    李将军惭愧的说：“实在抱歉，白小姐。这次由于莫前辈教我的主人和张小姐练功的地方没有网络信号，所以我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让白小姐和主人失望了。”
    小月对着空气笑笑：“没有的事啦，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你找到纯?R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嘛。要不是你，纯?R那个家伙就会自己偷偷吃独食，独自享用前辈高人的指教了。”
    纯?R有些惭愧的说：“这个……这也不怪我啊，莫前辈是道家的前辈，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我是道士，所以我以为你们就是去了也学不到什么的。我哪里知道莫前辈还会那么多其他的杂派功夫嘛，我要是知道，肯定早就替你们求情让你们一起去学了。”
    我和叶大雨在后面，看着前面三个人女孩在互相亲热的交谈着。我转头看看叶大雨，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脸色有点苍白难看。我想起他中的那一掌，偷偷靠在他耳边问：“喂，你身体没事吧？”
    叶大雨轻轻的说：“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
    我担忧的问：“只是什么？”
    叶大雨淡淡的斜了我一眼：“没什么。”
    这个时候，听到小月说道：“喂，白姐姐，我们在山里住了好几天，天天吃那个什么玲珑笋，都快把脑袋吃绿了。你有没有给我们准备好吃的欢迎我们回来啊？”
    白爱慈骄傲的一拍胸口：“当然有了，不然你以为我在门口拦着你们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啊！你们来看……”说着白爱慈一侧身，打开了房门，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
    小月第一个跳了进去，把包裹往地下一扔，对着一桌子菜高呼：“哇！白姐姐万岁！”
    白爱慈笑道：“你先别那么激动，别说一会儿失望啊，看清楚了，都是素的。”
    小月流着口水搓着手：“素的也行啊，怎么也比那玲珑笋好吃啊！”说完就要下手去抓一盘凉菜。
    白爱慈忙走过去拦住小月，推着她道：“哎呀，先去洗手换衣服，换好了舒服的衣服大家再一起出来吃饭吧。”
    小月和纯?R被白爱慈推到厨房去洗手了，我刚要跟着过去，叶大雨从后面一拉我，示意先把耳机和眼镜摘掉，然后指了指洗手间。我看叶大雨的脸色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摘下了设备跟着他走到了洗手间里。
    叶大雨关上门，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一边洗一边从镜子里看着站在背后的我，眼神里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子。
    我着急的问：“喂，到底怎么了啊？你肯定有事，别瞒我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叶大雨洗完手，一边用纸巾擦着一边声音低沉的说：“我的佛法，不见了。”
    我一时没听懂：“你说什么？”
    叶大雨又重复了一次：“我的佛法，不见了。”
    我转了转眼睛：“那个，法术这东西不就跟武术或者弹钢琴一样是一门手艺和技术吗？手艺和技术还能不见吗？只要你身体没毛病，记忆没丢失，就永远不会丢的吧？”
    叶大雨把纸巾丢掉，转过身正视着我说：“你说的那是一般的法术，的确，很多法术和邪术降术之类的东西，就如同一门手艺和技术一样。只要你自己不忘了怎么用，就永远能用。可是佛法不同，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你永远学习不了佛法，因为你没有慧根。
    至于慧根是个什么东西，我也很难解释清楚。硬要解释的话，慧根就是你内心能够对佛法的理解力，或者换个角度说，是佛法对你认可的程度。佛法讲求的是慈悲，是包容。虽然佛家也讲惩恶扬善，可是只要是任何人，无论罪恶多么的罄竹难书，只要诚心悔过，佛门就永远向它敞开。
    如果……如果有修行的佛法的弟子，在内心中违背了这种精神，让仇恨代替了慈悲，让复仇代替了包容。那么，佛法就不再会认可这样的弟子，就会从他的身上消失。
    真正的佛法，不在于修行者出不出家，吃不吃肉，甚至玩不玩女人。佛法真正的奥义，就是慈悲与容纳。俗语说，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只要你内心留有慈悲与容纳的胸怀，那么佛法永远可以由你掌握。反之的话……”
    我终于听懂他的意思了：“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你砸死莫语之的事情对吧？可是莫语之做过什么你都看到了啊，他的确罪该万死，难道佛家还要原谅这种人吗？”
    叶大雨摇摇头：“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没说莫语之不该死，也没说佛家弟子一定不能杀莫语之。问题在于，莫语之瘫痪之后，到底有没有悔意。如果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心生悔意，想要哀求我佛慈悲指导开悟他的话，我却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就直接将其砸死了，那我的确是违背了佛法的最终宗旨。
    别忘了，我当时敲木鱼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最后他的确放下屠刀了，可我呢？我却根本没给他立地成佛的机会……”
    我摊摊手笑道：“你这不是乱弹琴吗？就算那小子放下了屠刀，他也不会成佛的啊，他是老道啊大哥！”
    叶大雨面色阴沉似水：“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在那个时候我有那样的反应，的确是不配做佛家弟子了。事实也正如我所料，在你们回木楼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一试之下果然发现，我再也无法使用佛法了，我现在和你一样，是个普通人了……”
    我这才紧张起来：“喂，你可别开玩笑啊，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很快就可能迎来盗墓团伙对我们的考试了。这个时候你要是失去了能力，那我们……”
    “喂！你们两个傻男人，跑到哪里去啦！快点出来吃饭啦！”小月在外面喊道。
    叶大雨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先出去吃饭吧，具体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对了，先别告诉她们我佛法丢失的事情。”
    我无奈的叹口气：“知道。”
    我和叶大雨一起从厕所里出来，全都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坐到了饭桌上，和三个女孩一起吃饭。
    白爱慈看到纯?R不再排斥自己，和自己这么亲热了，显得非常的愉快。而纯?R和小月，也因为这几天学了不少招数，功力比之前增长了很多，也显得十分的高兴，只有我和叶大雨心里笼罩着一层阴霾。
    吃过饭之后，白爱慈见纯?R心情很好，便提议道：“纯?R姐姐，你们之前每天都在忙什么呢，我是不太清楚的。不过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我提议啊，你们今天就不要忙了。今天晚上，我们长康市市中心要举行盛大的跨年烟火晚会，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好不好？”
    小月在旁边打着饱嗝说：“烟火有什么好看的啊，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奇怪，着火冒烟都有人看。”
    白爱慈笑道：“小月妹妹，烟火不是着火冒烟，是烟花，特别漂亮的。中国火药发明的早，古代可能也有烟花，但绝对没我们现在的好看。我听说，这次是请的省运动会开幕式的烟花团队来表演的，都是利用最新科技研究出来的烟花品种，特别好看的！李将军，给小月妹妹找点网上烟花表演的视频。”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没戴耳机，我赶紧从旁边把耳机戴上。同时掏出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些十分华丽的烟花表演场面。
    小月眼睛看着半空欢快的拍起手来：“哇，这么好玩的啊！你们这个时代的爆竹这么夸张的吗？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白爱慈走到纯?R跟前，双手合十求道：“拜托咯，纯?R姐姐，这是我们长康第一次举办这种活动呢，一起去看看吧。”
    纯?R想了想说：“我不是想驳你面子，你从小到大不是一直都梦想着有个父亲爱你吗？现在有了，这烟花应该你和他去看的啊。”
    白爱慈狡猾的一笑：“哎呀，你不懂啦，我现在有个爸爸了，可我还没有过妈妈呢。哪怕是个后妈也好啊，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后妈坏，可后妈里也有好的不是吗？后妈也是妈呀，所以呢……我就偷偷的买了两张跨年民族音乐会的票，一张给了我爸爸，一张给了我爸爸的同事王阿姨。”
    纯?R笑道：“好啊你，原来是有阴谋啊。”说完纯?R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看我和叶大雨问道：“你们觉得呢？”
    叶大雨没说话，我说：“那个，我觉得挺好的啊，我们前几天在山里折腾了这么久，放松一下也应改嘛。”
    纯?R点点头：“那好吧，我们就跟你一起去看烟火，不过在那之前有些事我们要准备一下。”
    白爱慈跳脚道：“太好了！谢谢纯?R姐姐，我现在不打扰你们了，这就回家去准备东西，晚上的时候我过来和你们汇合。那辆越野车就先别还了，你们就先开着吧。”说完不等纯?R客气，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纯?R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这丫头。”
    我说：“虽然我也很不愿意占一个小女孩的便宜，可我们现在的资金真的捉襟见肘了，有她资助对我们之后的行动比较有帮助。反正你和你师父有的是钱，等事办完了，再还她就是了。”
    纯?R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叶大雨站起来：“那辆越野车可以不还，但我租的那辆车得还啊，我们总不能每天开着一辆火葬车满大街溜达吧。你们先忙吧，我去还车了。”说着叶大雨转身往外走。
    我急忙站起来：“那什么，我跟你一块去，顺便我去买点东西。”
    叶大雨无意的摸了自己耳朵一下，看着像是在抓痒，我马上意会，就要把耳机摘下来。谁知道我刚要摘，就传来李将军的声音：“不用了，蓝先生，我通过你的手机一样能监听到你在说什么。你们在洗手间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的主人的。”
    于是我放弃摘掉耳机，用眼神示意叶大雨先走。叶大雨虽然不解，但也还是先往门外走出去了。
    我在桌上拿起叶大雨之前摘下的耳机追出门外，确定纯?R和小月听不到声音了才递给他说：“你也戴上吧，不用耳机李将军也能监控我们，只要我们带着任何的智能设备。放心，它刚才跟我说了，它不会告诉小月的。”
    叶大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耳机戴上了。
    李将军：“叶先生，您为了与莫语之战斗，失掉了自己的佛法，我替您感到非常的遗憾。”
    叶大雨说：“遗憾不遗憾的没有任何意义，我会尽快想办法的，只要你暂时别告诉你主人和张小姐就行。”
    李将军：“叶先生，蓝先生，我之前不太懂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主人和张小姐撒谎。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我的主人那从心里表现出来的无比高兴的样子，我觉得我终于有点明白了。能够让自己在意的人高兴的谎话，是可以撒的。”
    叶大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的模样，李将军问道：“根据表情分析学，叶先生您刚才在担心什么事情，请问您在担心什么呢？”
    叶大雨马上恢复了面无表情：“没什么，在担心我自己而已，我们走吧。”
    李将军：“二位先生如果有任何需要，就请长按耳机的通话键三秒钟，我就可以无视距离随时联通你们了。现在我就暂时不打扰你们二位，专心陪我的主人去了。”
    叶大雨说：“好的，谢谢。”
    之后叶大雨和我先后的关闭了耳机，下楼上了那辆火葬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忧心忡忡的看着叶大雨：“虽然纯?R和小月这几天有进步，可毕竟那老东西只教了她们不到九天。
    而且我也怀疑那老东西有没有教她们真正有用的东西，她们的进步可能很有限。起码和你失去的佛法相比，是天差地别的。这次我们亏大了啊！喂，失去的佛法没有任何办法能再次回来了吗？”
    叶大雨说：“只要被佛法抛弃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次重新掌握佛法的，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所以，我们得换个思路。现在时间紧急，明天就元旦了，很快天气就要非常冷了。
    那群盗墓贼如果行动的话，应该不会离的太久了。毕竟，没有人会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去盗墓，地面都铲不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让我重新回到以前是不太可能了，我们得想新的办法才行。”
    我马上警觉起来：“喂喂喂，这话我可听着耳熟啊！当时纯?R被姚晓催眠之后，也说过类似的话，之后怎么样了？她不就因为进步心切才碰上那个老混蛋了？你可不能走她的老路啊！”
    叶大雨说：“说实话，这次我还真的很想沿着她的老路走一回呢。”
    我生气的说：“不是，纯?R被骗是因为天真无知，之前没有过类似的教训。可你已经刚刚有过教训了，还去故意走她的老路，你想干嘛啊？”
    叶大雨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别着急，我指的老路，不是也想像纯?R一样去找个莫语之来教我。”
    我问：“那你什么意思？”
    叶大雨说：“你还记得吗？莫语之在临死之前向我们哀求的时候，好像说过他有不少法术的秘籍什么的，他把它们都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我恍然大悟：“哦，你想去找那些秘籍？可是这行不通吧，莫语之是老道，收藏的应该都是道家秘籍吧？你找到也没法练啊，你自己以前说过，佛家和道家的习练者，身体是有区别的。”
    叶大雨说：“你错了，道家可没有控制阴气的法术，他教小月的东西明显不是道家的功夫。而且，他自己亲口说过，他有努力学习每一个时代的知识和技术的。我觉得，他绝对不会只收藏道家的法术秘籍，一定还有其他的。”
    我一拍脑门：“哎，你还别说，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在地下书房里看到他那一屋子关于长生不老的书，那些书还真的是古今中外、世界各地的全都有。照你这么说，这老东西真的有可能藏了不止一家门派的秘籍。只是……还有两个问题啊。”
    叶大雨说：“什么问题？”
    我说：“这第一，莫语之被我们砸成饺子馅了，我们去哪找他藏的秘籍啊？这第二，就算我们找到了，你也未必能练啊。毕竟你是佛家弟子嘛，就算没了佛法，身上肯定也有练习佛法留下的痕迹，很可能阻碍你练习其他的法术。”
    叶大雨说：“你说的对，第一个问题确实很难，但不是不可能做到。我们现在有李将军，搜索能力大大增强。实在不行，还有你那个大嘴师父呢。
    四百年搜集下来的一大堆绝版法术秘籍，我想那个姚晓不会不感兴趣的吧？就算她自己不想练，她也知道那些东西肯定有人愿意出大价钱买。如果她肯用她的超能力帮我们，我们很可能会找到的。只不过，我们得分给她很大一部分就是了。”
    我说：“诶？你好像没说第二个问题啊？你难道有把握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练的吗？”
    叶大雨看着我一笑：“没有，而且很可能找到的秘籍我一本都练不了。”
    我无奈：“那还找它干嘛？”
    叶大雨说：“我不能练，不代表你不能练。你是我们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练过的人。这平时看是坏事，但某些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正所谓一张白纸才是最好写的，佛法和道术不适合你，但天下那么多法术，总有一个适合你这张白纸练的。如果你能变强，那我回不到之前的样子造成的战力损失，也可以得到弥补了。”
    我这才明白叶大雨的用意，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你一开始就是想替我找的？让我来练？我……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