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今天不太想吹灯

    
    我赶到姚晓在那次讨债事件后新换的住所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晚上11点。
    这个偏僻而贫寒的小区别说保安和监控了，甚至连路灯都没有。我按照自己的记忆径直走到了姚晓的住处，敲门没人应答之后，我用手试着一拧没把手。门没锁，对于姚晓来说，我觉得也没必要跟她客气，便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不大的客厅内一片漆黑，我一边打开手电筒寻找点灯的开关，一边大声呼唤道：“喂，我来考试了！”
    就在我终于在距离门很远的地方发现了点灯开关，刚刚把灯打开之后，我听到背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惊恐颤抖的说：“你是谁啊？这么晚到我家里来你想要干什么？”
    我一转身，卧室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老太太。老太太身体很瘦，驼背严重，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皱纹，此时正在用十分戏剧化的害怕表情看着我。
    我叹口气：“哎，每次见面都是这一套，你说你有意思吗？”
    老太太似乎没听懂我的话：“你……你到底是谁？我……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
    我有点生气了，两步冲到老太太跟前，一把手揪住她的白发，想要把姚晓用来变装的假头套给拽下来。老太太被我抓住头发后，开始发疯一般的疯狂挣扎反抗。
    而我则一点也没有客气，一只手抱住她的腰控制她的身体，另一只手用力的扯着头发：“拜托，要玩也要看时间啊，现在马上要考试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了？你……”
    然而让我奇怪的是，我用力的扯了好几下之后，老太太的头发竟然纹丝没动。我不由得停住手，呆呆的嘟囔道：“是真……真的？好啊，为了骗我你真下本啊，不但换了发型，还染了头发。头发能染，我看你脸怎么办……”
    说完我松开老太太的头发，开始捏住她的一边腮帮子，想要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下来。老太太痛得嗷嗷乱叫，连踢带咬。一段时间之后，我竟然也没有从她的脸上撕下任何东西来。
    这下我真愣住了：“不会吧，这也是真的？你怎么做到的？”
    老太太嚎啕大喊：“救命啊！强盗杀人啦！救命啊！”
    突然，一声“额！”的短促的呻吟之后，老太太突然双眼往上一翻，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我急忙弯腰一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一下！这个场景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啊，好像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我背后响起了开心而放肆的笑声。
    我急忙转过身，姚晓穿着一身正常的衣服抱着肩膀靠在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年轻男子深夜擅闯民宅，企图非礼屋内七旬老妇。’这个标题怎么样？要是发到朋友圈和微博上，会有很多人点赞吧？”
    我既羞愧又愤怒的说：“你是不是疯了啊？就为了开我一次玩笑，杀死了一个无辜的老太太？”
    姚晓晃了晃食指：“no，no，no，首先，这个老女人可不是什么无辜的老太太。她是一个职业碰瓷者，一生坑过了不知道多少善良的好心人。上个月她刚刚坑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让那个小伙子不但陪了自己辛苦攒下的所有财产，还让未婚妻和他分手了。那个小伙子绝望之下，跳楼自杀了。
    第二，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对你恶作剧，而是在完成我们的考试进度。对你进行恶作剧只是其中的顺便行动而已，不过我不否认，我的确很享受这个顺便行动的过程，哈哈哈哈……”
    我脑子被突然塞进的很多信息弄得有点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召唤我来不是当考官监督我进行考试的吗？为什么要搞出这些事情出来？”
    姚晓说：“警察还有十分钟左右到达现场，马上下楼我在车上告诉你。”
    我问：“你怎么知道警察还有十分钟到这里来？”
    姚晓眨眨眼：“因为是我报的警，放心，验尸结果会是受到惊吓而引起的心脏衰竭，不会牵连到你的。我本来是想催眠她，让她看到点极为恐怖的事情活活吓死她的，可是后来我改主意了。不过谁知道呢，说不定在她眼里，刚才的你同样可怕。”说完姚晓自己转身走出了门去。
    我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老太太，跺了一下脚快速的跟了上去。姚晓领着我上了停放在小区阴暗角落里的一辆黑色破旧汽车，之后依然是不开灯摸着黑就娴熟的开出了小区。一直到驶进了车流很多的马路之后，她才打开了车灯。
    我说：“这么快就把这里的路记熟悉了？”
    姚晓笑道：“蝙蝠需要记路吗？”
    我问：“什么？”
    姚晓说：“你忘了我特殊的耳朵了？”
    我这才想起好像生物课上老师有讲过，蝙蝠在黑夜里不是靠眼睛，而是靠什么超声波反射来看路的。我不禁心内对姚晓的能力又多了一分无奈，这个家伙现在看来真的是无解啊。
    我心烦意乱的问：“我们去哪？考试什么时候开始？到底要考什么？还有刚才那个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晓边开车边说：“你难道忘了我教过你什么吗？女人不喜欢问题太多的男人。”
    我这个时候没心情和她斗嘴：“可现在不一样，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处在秘密合作中。我们的最终的目的可是摧毁那个盗墓集团，之后你拿钱我们拿法器。要是你还承认合作关系，就得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我！”
    姚晓笑道：“哦，你可真是粗鲁啊！不过，我喜欢，呵呵。好吧，告诉你，这次最终考试不是像之前那样先考我们，然后再让我们两个当考官来考你们。这次最终考试，那些家伙要求我们两组人马一起参加。”
    我纳闷：“可那样的话，谁监考啊？上次你们考的时候，有组织的人监考的吧？这次就让我们两组人马一起去考试，组织没派人监考？那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考的怎么样？”
    姚晓说：“很简单，这次的考试他们没必要监考。上回第一轮考试，那些人考的是我们的能力。按你们提供的资料，那些盗墓贼都是极为缜密的人物，不会干重复无的事情的。所以这次考试的内容很明显，不是考我们的能力，而是考我们的决心。”
    我不解：“决心？什么意思？”
    姚晓说：“换句话说也就是测试我们的残忍程度。很明显，那些家伙还是很谨慎的，他们非常怕警察、侦探或者卧底法师什么的潜入他们的组织，所以他们才会做出这样的考试。
    这次的考试内容很简单：我和你要在1明天的凌晨之前，各用自己的标志性方式，杀害两名65岁以上的老人。估计那些盗墓贼是觉得，如果我们两个可以在24小时内，各自杀害两个老人的话，那就证明我们真的是他们可以相信的那种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的人了。”
    我这才明白：“所以，刚才在你住处的那个老人……”
    姚晓一笑：“没错，那是我的第一个考试题，我的考试已经完成了一半了。现在我们正在往下一个老流氓的家里去，马上我的考试就全部完成了。接下来我就负责监督你的考试了……”
    这个时候，一道炸雷在我的脑子里爆裂开来，我慌忙的大喊：“天啊！糟了！我需要的你的帮助！”
    姚晓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杀无辜老人的。我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为你找该死的目标，那样会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如果你实在下不去手，我也可以拿你的笛子替你砸死那些老人……”
    我一把抓住她正在操作方向盘的胳膊：“我不是在说这个！是纯?R！纯?R啊！”
    姚晓一听我叫纯?R的名字，显得很不高兴：“嘿，考试期间能不能暂时先别想着你那个小情人啊？你要专心先考试才对……”
    我吼道：“哎呀！这次考试是考我们的残忍程度对吧？给我们的考题是杀老人对吧？我或许可以完成这个考试，但纯?R百分之一万不会的！她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她不但自己不会去做，也会拼命阻止李容峰去做的！”
    姚晓挑挑眉毛：“哦，我明白了。如果你的小情人自己不愿意考试的话，还好说。如果她敢挡了李容峰的路的话……”
    我喊道：“李容峰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们一定会和对方拼命，我们得去帮纯?R！”
    姚晓却有点不为所动：“哼，我为什么要去帮那个女人？要知道我的最终目的可是那些盗墓贼，如果我现在过去和李容峰作对，很可能会通不过这次考试。那那些盗墓贼手里宝贝我岂不是拿不到了？”
    我说：“我们现在在合作中啊？”
    姚晓说：“没错，我们是在合作中，但合作不意味着要为她自己的作死行为负责，我劝你也别去管她了。”
    我大叫：“她是我未婚妻！”
    姚晓嘲讽的翻了个白眼：“哦，得了吧，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假装的。你和我继续考试，等我们灭了那些盗墓贼有了钱之后，你可以找很多比她更漂亮的女朋友。”
    我喝道：“停车！你不去帮她，我自己去！告诉我李容峰和纯?R的位置！”
    姚晓并没有停车，而是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他们的位置。”
    我实在忍无可忍：“那停车！我自己去找！”
    姚晓依然没有停的意思，我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野蛮的过去抢夺她的方向盘，并且想要强行拉起手刹。
    汽车在歪歪扭扭的漂移了好几下之后，终于碰的一声撞在了路边马路牙子上停了下来。我和姚晓都被突然停止的惯性，身体被安全带勒着狠狠的前倾了一下，之后双双弹回到座位上。
    我开始解安全带，准备下车。我听到后面姚晓咬着牙问：“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就因为她是处女吗？为什么你要这么拼命的保护她？”
    我挣脱安全带，推门走下车，回头扶着车门看着姚晓。在情急之下忘记了抑制自己的感情，脱口而出的说：“因为我爱她！你不懂什么叫爱！”
    姚晓用充满愤怒和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我用力的摔上车门，然后飞快的跃过马路，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你先开，我马上告诉你。”
    然后我坐在后座上，快速按了两下蓝牙耳机：“李将军，紧急情况，快点出来！”
    李将军：“我在，蓝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迅速定位纯?R的位置。”
    耳机里响起了滴滴的声音，几秒钟之后：“抱歉蓝先生，完全无法捕捉到张小姐的信号。”
    我急了：“怎么回事？是关机了吗？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李将军：“应该都不是。关机的话，我可以远程强行开机，如果只是手机被丢到了某个地方，我也能进行定位。现在的情况是，张小姐身上所佩戴的智能设备的信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像在莫语之的森林里那样的情况差不多。”
    我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靠！继续进行定位，同时联系叶大雨和你主人。”
    李将军：“是，马上进行联系。”
    一秒钟之后，耳机里传来了小月和叶大雨的声音：“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了一下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觉得在这里公开说杀人的事情可能会让他起疑报警。于是对李将军说：“李将军，刚才我和姚晓之间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李将军：“是的，蓝先生，我都看到了。”
    我：“那好，你简单给她们复述一下。”
    李将军之后用十分简单的语言，快速的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小月和叶大雨。那两个人听完之后，也立刻紧张起来。
    叶大雨：“你推测的没错，以纯?R的性格，要是考题也是杀人的话，她百分百会阻止李容峰的。她们两个人一定会起冲突，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她才行。”
    我感觉自己都快急得要爆炸了：“可现在李将军没办法定位她的位置啊！”
    叶大雨：“李将军，小月让你录下了两个通知考试的电话对吧？”
    李将军：“是的。”
    叶大雨：“把录音调出来给我们听听，那里面有她和李容峰相互约定地点。”
    李将军马上调出了录音，听完之后，我们得到了一个郊区的小镇名字。但具体在什么位置，电话里没说。
    我对着司机高声道：“去青莺镇，快！”
    司机有点不乐意：“那里挺远的，又偏僻，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我喊道：“我多给钱，快！”
    司机这才加大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