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旷掐诀,念动了古怪白灯上的“炼”字真言,从中传出一道惨叫声。封旷知道是邪术封印了真灵在其中,只是不知道他所要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再说外头几名考古队员,突然听到里头传来惨叫声,一个个毛骨悚然,有胆大的带着矿工帽立刻就进了地道,却见封旷好好的站在那里,身旁也没有什么无关人员。
封旷见了几人,道:“这灯,我带走了。”
几人自然不依,就要和封旷争辩,却见竹如海进了来,道:“这地道里邪气重的很,我担心你一人在下面出什么事,就闯进来了。”
封旷颔首道:“海哥,你来的正好,我要带走这白骨灯,有办法么?”
竹如海笑道:“这有何难!”便从怀中拿出一个本本来,对几名考古人员道:“我是姑苏官方的人,你这灯盏,官方征用了!”
有一名考古人员,看了一眼,带着狐疑道:“你的编号是什么?”
竹如海把证件扔给他:“你自己打电话问!”
那考古人员掏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报上竹如海的证件编号,神情变得有些精彩,随后挂了电话,把证件扔给竹如海,悻悻道:“我知道了,你拿去吧。”
“哈哈,多谢了!”竹如海大笑一声,拉着封旷走了。
封旷二人走后,其他考古人员问道:“老秦,那牛逼哄哄的家伙,什么来头?官很大?”
被问的老秦道:“官倒是不大,撑死算个处级,但直接隶属国部,能不吓人么!”
外头,封旷也问竹如海同样问题,竹如海道:“自从建国以来,国家一直在招揽身怀异术的人物,我本来就是官方的人,现在因祸得福,踏入修真路途,直接被招揽了去,算是进了一方高层了,哈哈!”
说着,竹如海看了封旷两眼:“老弟要是有这意思,哥给你引荐一下?”
“倒是不劳烦海哥,我一介庸俗人,就想过个安生日子,生子奉亲,再去追求无边大道罢!”
封旷虽然是这样说着,突然就想到温小柔了。父母不能得长生,就颐养天年,也算受用了半生,只是日后自己容颜常驻,温小柔却是白发渐生,虽然自家还能相爱如故,她能不在意么?
“神仙也是肉做的,找个合适的机会,也把她度了,快快活活做一对神仙眷侣!”封旷心中思忖,却听到竹如海惊喝道:“不好!这灯盏上有几丝不详之气!走,去寒山寺!”
封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竹如海拉着,向北跑去。
……
却说横山下,太湖畔,那一处发掘现场,几名考古人员正整理着地道密室中的书籍杂物,次序编号,突然来了另一队考古人员,领头的也不似简单人物。
其中一名领头人,见地道大开,急忙跑进地道,片刻又跑出来,在搬运出来的杂物中乱翻。
原先的几人看不下去了,那老秦就怒斥道:“你是什么人,来扰乱考古现场!”
“八嘎!”正在乱翻杂物的那人停下动作,抓住老秦的衣领怒吼道:“你们把白骨灯藏在哪里了!”
听此人口音,是东洋人无疑。
老秦面色涨红,道:“早就教官方的人收去了!”
“八嘎!”这东洋人一把拍在老秦的天灵盖上,直拍的他七窍流血,身子瘫软,眼见是不活了。
旁边几人见了这东洋人凶威,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也无心再发掘,只想着如何脱身。
后来的考古队,又一名领头人道:“金斋阁下,实在是冲动了!也罢,既然做了初一,也就免不了十五了!动手!”
几人得令,一个个撕下考古队的服装,拔出刀来,上前要将原先的考古队血刃。
眼看众人命悬一线,远处一道青光飞来,从持刀众人之中上下飞舞而过,竟将众人衣物全部划成碎布条,连胯下裆裤也不例外。
那道青光最后化作一口二尺七寸长的戒刀,刀气喷吐,在石壁上刻下几行字来:“倭寇怎敢在华夏寻衅!顾念时辰不宜杀戮,饶尔等苟活一时。尔等所求,来寒山寺自取!”
“撤!”几人心中忿忿,只得离去,换了衣裳,多叫上几个高手,往寒山寺讨债去。
那戒刀复化作青光,往北飞去了。
……
寒山寺中。
一名穿着百衲衣的中年僧人把手一招,一柄戒刀飞来,落在房梁上,不断嗡鸣。
这僧人相貌还算清癯,可惜一道刀疤斜贯了他的面庞,使他显得十分狰狞。
此刻,这僧人手中捧着白骨灯,垂泪不止,道:“莫伯伯,那日金陵城外一别,哪里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境下相逢呢!”
封旷与竹如海,品着小沙弥送来的茶点,默默不语。
那白骨灯中传出一个声音道:“哭啥,我还不是好好的在跟你讲话!人总归是要死的!我这个样子虽然不死不活,倒也能够在人世间待上千百年,哈哈!瓜囝,倒是想不到,几十年过去,侬也变成个大人物了!乖孩子,告诉老伯伯,当年的金陵城,后来是那恁个样子?”
刀疤脸僧人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突然咬牙切齿,脸上刀疤也跟着翻开,模样十分可怖,只听他恨恨道:“东洋那帮畜生!东洋那帮畜生!”吼了五六遍,又仰天长啸了半分钟,才平静下来道:“若不是怕给西方列国留下话柄,我恨不能杀到东洋去,教他变作个血岛!”
白骨灯中人道:“莫非是屠城了?”
刀疤脸僧人颤声道:“何止!那一群禽兽,将平民捉去,做了各种惨无人道是实验!为了看人怎样的耐饥,将人活活饿死!又为了看怎样的耐渴,将人活活渴死的!不说拿去验毒的,活剖的,竟有将抱着婴孩的母亲,赤脚放在铁笼中炙烤,就只是为了看她是否会把孩子扔在地下,踩着孩子活命!”
“啊!”白骨灯中透出乌光,隐隐化作一张脸,似乎要突破灯盏而出。这张乌脸嘶吼道:“怎么!扬州牧是吃素的么!其余修士只是干看着么!”
刀疤脸僧人道:“咳!我后来也去打听了,原来当时爱新觉罗氏还有几分龙气,受东洋挟持,下了旨意,命扬州鼎不许妄动!金陵城上,还笼罩着一片血雾,有侠肝义胆的修士,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
“哼!妄动,妄动!国都破了,还有他大清皇帝哩!他伪满洲国早就臭名在外,想不到还做出这舔臭屎的腌臜事来!那血雾,必有东洋的无上级阴阳师出手了!”
刀疤脸僧人道:“莫伯伯,你究竟是怎么成了这样?”
灯中人叹道:“唉,是我不察,收了一个孽徒!大概是民国十年的辰光,我修行阎浮大剥剑小有所成,为报师门之仇,就在江淮间四处打探,兼铲奸除恶,行侠仗义,那些宵小之徒个个怕我,给了我一个‘江淮阎罗’的名号。
“在秦淮河畔的时候,我见一个泼皮,动手动脚的,在调戏一个卖艺的清倌人,口中污言秽语,卒不忍听。我就上去给了他两记耳光,对方见了我面貌,不惊反喜,道是仰慕江淮阎罗之侠名已久,要拜我为师。我当时不肯,他执意要拜,两厢僵持在那里。我就撒手走了,他却跪在秦淮河的文德桥头,非要我收徒不可,否则就跪死在那里。你知道我莫不归生平最不愿缠绕瓜葛,哪能让这小子为我而死?
“我就在桥头暗中观察。来往的行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他一概置若罔闻。有好心的漂母、挑夫匀他一些饭吃,他也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斯斯文文的进食,与先前泼皮行径,大不相同。
“这厮到底是肉做的身躯,跪了三天四夜,终于体力不支,昏死过去。那一双膝盖,犹在青石上,分毫不动。我见他根底不薄,爱他道心坚定,能下苦功,又可惜我这一身阎浮大剥气不能断了香火,叁两周旋,收他入了门。
“这厮叫做金原,刚入门的辰光,不曾教他真传,只是传授了一些练气的法门,基础的口诀。但他仍是刻苦修行,每日早起打扫庭院,喂鸡造饭,勤勤恳恳,倒好比是收了半个儿子。两年后他筑基成功,我就传了他阎浮大剥剑术中以柔克刚的入门心法,后来陆陆续续传了五大杀生剑术,并许多旁门之术。
“叵测这金原,原本就是狼子野心!有几回我见他与几个东洋浪人叽叽呱呱谈笑,他就说是三教九流道上的相识,我也不以为意。
“终于有一朝,我将五行元气修炼圆满,闭关抟炼假丹,正在紧要关头,金原浑身带血闯进我密室,身后还有几名刀客,个个手持东洋刀,浑身缠裹。我大惊之下,气息骤然散乱,好险没有走火入魔。那金原却狞笑一声,拔出刀来,与几名浪人联合起来要杀我!
“我苦苦压制着暴走的真气,又与几人打斗。那孽徒天赋超人,业已修炼到显象大成。又得了我八分真传,对我剑术了解颇深,联合东洋一名无上级阴阳师,破了我剑术,将我生擒!”
说到这一段,封旷几人都感到莫不归浓重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甚至,在耳边,隐约有凄厉的嘶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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