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王宫——
赵梁俯首禀道:
“大王,查过了,除了关乎倾宫一事封锁得太严,难能查明,伊挚多次拒婚?蠢脊?鳎?钪杖堑蒙毯畲笈??淙肥鞘率怠!
癸放下手里正在把玩的酒杯,一声嗤笑:“堂堂公主被多次拒婚,也确实太驳颜面了,更何况听闻那?蠢蓟故巧毯畹男耐啡饽亍U饷匆荒郑?率钦獗沧佣技薏怀鋈チ恕!
许是方才多饮了两杯,此刻酒气有些上头,癸又突然垂眼哼道:“哼,那贱奴究竟有什么好?这些女子怕不是都瞎了不成?”
喜选了他,怎么就连个商国公主也对他这般执迷?
身边已有侍奴将酒杯再次斟满,癸一仰头,便又将杯中之酒满饮而尽。
此时,终古和干辛却极为难得的凑在了一起前来求见。
起初见到癸在饮酒,终古心下是大感时机不对的,但他要说的之事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又看癸似乎尚算清醒,就干脆赌上一赌,上前言道:
“敢问大王,伊挚究竟是因何才会重伤的?”
癸心烦意躁,重重搁下酒杯。
“你们有完没完!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他招惹商侯爱女,又胆敢拒婚,与商侯生了私怨,被私下惩处!”
终古的小心肝被这几声吼惊得颤了几颤,暗自吞了一下口水,壮了壮胆后敛头劝诫:“若仅是如此,大王还将伊挚关在牢里,就怕是有欠妥当了。”
癸心气越发不顺,掀起眼皮睨道:“我与他也有私怨,关他一阵解气有何不妥!”
终古为人虽忠,但一直不乏圆滑,他眼下也算难得执着。
“不管怎样,伊挚都在生死关头选择投靠我大夏。他是全九州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在商数年已将商国治理得国富民强。如若大王能借此机会将他招至麾下为夏所用,岂不是……”
对于伊,如他这种老臣终是惜才的,只不过这恰好又戳到了癸的“禁忌”。
“用他?难道我大夏没人了吗!”癸不待他说完便拍案而起。
终古见他盛怒,只好再换个角度继续劝:
“商侯因为善用贤才而被世人推崇,其中最有名气也最有能力的便是这个伊挚。这些年商侯威望太盛,甚至有时都已有超越大王之势。如今他自己失足,因一点小事与伊挚闹成这般,必然落下话柄,名誉大减。大王若实在不愿用伊挚,哪怕给他个空职做一下爱才护才的样子也好,如此也可增长威望,削弱商侯。”
提到高辛天乙,癸倒真是神情一顿,心底稍做起计较来。
眼见商国日渐强大、商侯势威,他的确不得不防,这伊挚也确实是目前最好的突破口。
而趁着他游移,干辛也紧抓机会插嘴道:
“臣听闻伊挚伤得太重,牢中湿寒,他伤势不愈,已命悬一线。还望大王及早定夺,否则他这人名声太旺,若他就这么死在夏牢之中,那可不止是浪费了一个人才,也会令大王反遭世人说道啊。”
正在癸蹙起眉头,愈发动摇之际,突然有人来给干辛附耳急报,只见干辛听后倏的色变,一脸凛然正言道:
“大王,臣有急事禀报,可否先请太史令大人暂且回避?”
癸心下一紧,能在终古面前附耳通传的必定是密令之事,而他长久以来令干辛秘密为之的,也就只有“关注”倾宫而已。
报得如此紧急,甚至都不惜打断觐见,难道倾宫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动?……
“终古,你且先退下。”癸眼眸幽沉,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终古虽不知所为何事,但也能觉出此番或许事态严重,便只得识趣退出。
“是何事?”已无外人,癸心之所系,急不可待。
干辛亦面露急色,却又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大王,元妃……元妃她………”
见其提到喜,又吞吞吐吐的,癸忽然整个人都慌了,禁不住跨了一步上前逼问:“她怎么了!她出事了?”
但见干辛狠狠提了一口气,艰难道:“她怕是……有孕了……”
这一句有如雷劈,癸刹那怔住,心好似瞬时梗在了胸口。
转眼间,回神的他又忽然瞠起怒目、猛的甩袖转身,严辞否道:“一派胡言!不可能!”
干辛从未看过癸如此恐慌的样子,他神色无奈,小心补充:“大王,据报,倾宫近日已经开始秘密采购黄芩、白术、砂仁等药草……”
“那又如何!”癸目瞪如铃,愠怒着再度转回。
干辛眼神闪烁,垂眸期艾:“据说,那些……都有保胎之效……”
癸身心一颤,险些站立不稳。“不……怎么可能?……”
“大王!”赵梁惊呼这伸手去扶他。
却见癸以手扶额,忽的一声苦笑:
“呵呵呵……我与她厮守十几年也未有过一儿半女,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她就有孕了?……难道她真的注定是他的……不是我的?……”
念到最后,他竟已有了些许哭腔。
赵梁一惊,他跟随癸这么多年,癸一直都是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唯一的几次软弱和眼泪,为的全都是有施喜。
“大王……”他不知该如何劝说。
人人皆道,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但显然,这一句于癸而言毫无效用。
“杀了所有知情的人,也不必再派人去倾宫盯着了……再也不必了……”癸的手自额上拂下,悄无声息的抹掉了眼角那点滴若隐若现的晶莹,摇摇晃晃向外踱去。
赵梁分外担心,扬声问道:“大王这是要去哪?”
癸滞住身形,回过憔悴的颜面惨然自嘲。“还能去哪?苕华宫啊。”
是了,如今他能去的,也就只有苕华宫了……
“大王还没说,那伊挚当如何处置?”干辛倒是理智不减,关切追问。
癸长长一叹,似乎已经疲惫得无力回答,缓缓挥袖。“放了,随便安排个什么事做,你定吧……”
音落,他渐行渐远,身影模糊。大夏帝癸,已越发不复当初的模样……
??喜,我伤过你那么多,往后都还你如何?只要你别再记恨于我,就连你孩儿的父亲,我也一并善待……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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