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从雷电中恢复过来,又被金色的血液浸染,爆炸般的金色喷发,刷的一下整片的金色来的快消散的也快。生活在秘境中的灵兽与灵植立刻就看出来了这是鲲鹏血统提升到极致之后的样子。
他们在这成百上千年都没见过这样浩大的声势,都有些羡慕,急急地就要去看一看这个幸运儿是谁。
还没到血海就见金色的血海中站着一个人,长长的黑发散落,同色的衣衫还沾染着金色的血液。
正是冷肃。
冷肃仍然是灵者巅峰,力量更为凝聚,形成了势,让陆小草都有种面对着货真价实灵师的错觉。在面对灵师的师傅时他毫无还手能力,晋级灵者之后他比较过,如果是现在师傅那一击虽不说毫发无伤逃过,若是能舍得重伤也是能逃过的,但面对着冷肃却让他有种无法逃脱的感觉。
还在灵者竟是比灵师还要强大。陆小草骇然,眼底一抹异色闪过,看着冷肃的目光不免有些跳脱。
“哟,小矮子你成灵者了。”冷肃一眼就看见了陆小草,眯着眼睛笑。迈开脚步就要踏出血池,刚迈开腿就发现不对,原来是鲲鹏血液太过暴戾,冷肃自己没事,但他的衣服早就在侵蚀下碎裂,不动的时候还能勉强保持原样,冷肃一迈开腿就碎成了粉尘,露出赤*裸着的身体。
冷肃的身体很好看,肌肉分明,并不是那种夸张的块状,薄薄的一层肌肉轮廓若隐若现。陆小草却被冷肃右侧肋下的一个纹身吸引了注意。那是一条双头蛇,相同的红色瞳孔,寥寥勾勒几笔的雪白鳞片仿佛还在反射着森冷的光。
陆小草一愣,就在那一刹那一个想法突如其来,却一闪而过再也想不起来。
陆小草眨了眨眼,虽觉得他那个念头很重要,想不出来就不再强求了。他抬眼看冷肃,眼睛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最后停留在了冷肃那个纹身上,“是,刚刚灵者,算算时间到了该出去的时间了。”
“别急。”感觉到陆小草的视线,冷肃不遮掩反而侧了侧身展露的更彻底了。
“既然来了一趟就不能空手而归。”他的视线放到了随着陆小草前来的灵兽灵植身上,挑剔的从左看到右,他扫过白鹿,刚好白鹿正在看他,白鹿想要出去只能通过与进来的人契约,这次只有两个人进来,一个是陆小草已经拒绝了与他契约,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了。白鹿是水系灵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冷肃与他的契合程度很高,这与陆小草是完全相反,单木灵根的陆小草拒绝所有其他的灵力,包括白鹿的水系灵力。与陆小草契约,其实白鹿是没什么好处的,不过是急于出去无奈下的选择,现如今显然有了个更好的选择。
白鹿上前两步,抬眼看他,“我要与你契约。”
冷肃惊讶地看了看他,“我最讨厌白色的灵兽了,我一身黑,边上一只白色的灵兽像什么样子,白加黑么。”
白鹿一呆,显然没搞清他怎么会被这个原因打败了,“我有白泽血统。”他试探着道。
“白泽。相传为最智慧的灵兽,上知飞升何人下知凡人所生几许,一双目辨的清虚实,一对耳可听世间万物。但我宁愿愚钝。”冷肃笑了下,“有些灵兽远观受的敬仰,却只能远观罢了。”
白鹿听了就明白冷肃的意思,他也不想让他成为契约兽。他搞不清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以前所有进来的人听闻他是白泽血脉宁愿舍弃更高级的灵兽,物以稀为贵,相比到处都有的龙族,凤族血脉,鲜少出现的白泽血脉向来吃香,更何况他们还顶着最智慧灵兽的称号,白泽知之甚多,但凡是修者都希望知道的很多,来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白鹿从未想过他会被拒绝,但在这一天连续遇到了两个。
被拒绝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白鹿蹄子哒哒的刨了下地,抬起眼睛看向冷肃,“可否告知我成为不了你契约兽的原因,如果我没看错,你的血脉与我是相辅相成的。”白鹿比不上白泽一眼辨虚实,却也遗传了些许能力,自然看出了冷肃的身份并不只是个人类。知道冷肃不想让陆小草知道白鹿并未明说。
他道:“我会为你做想做的,不在乎对错,事实上我们本就逆天而行,无关对错。”
冷肃本还想拒绝,他需要战力,相比无法成为战力的白鹿,他更看好那只黄色的老虎,或者表面看不出来实际战力也不低的大树。怎么也不该是个知道他真正身份的白泽后裔。
他严重冷厉闪过,平常总是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到底是兄弟,实际与冷情很是相似,冷肃微眯起眼睛让六级灵兽的白鹿都为之一怔,反倒忘了自己比冷肃等级高的多,就算没有战斗能力光靠灵力都可以压死他。
看了呆愣住的白鹿一眼,冷肃突兀地扯起嘴角笑,“我倒是忘了白泽最是中立,哪怕是朋友都能在最后不发一言,不过是个观测者罢了,说不清是眼睁睁被朋友看着步入亡路的古凤更悲哀还是看出结局却什么都不说的白泽更悲哀。不过白泽活了下来,古凤死了,这就是差别吧。”冷肃并不像平常,他的语气激烈仿佛是与自己的经历有着共鸣。不知道为什么,陆小草就是有这个感受,明明冷肃除了父不明母亲早死没什么悲伤的地方,他却这么觉得。
“我却不是白泽,不然可以给你回答。”白鹿怔了怔,回答道,“至少最后白泽是唯一活下来的圣兽。”明白冷肃不会与他契约,冷肃是把他的经历与古凤的遭遇想到了一处,血眸白蟒一族曾经遇到过灭顶之灾,就有友人的落井下石,与古凤当年何其相似。没错,尽管冷情并未承认,但冷肃确实是血眸白蟒混血,混血只要掩饰住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白鹿感到有些遗憾,他有预感他突破的机遇就在外面,但这次进来的两个人都不愿与他契约,下次进来人会是百年后,也不定能符合他的选择,他不想再等了。
若不是契约必须双方都愿意,他甚至想要强迫白鹿契约。
“我与你契约。”正当白鹿落寞时,冷肃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你没有战斗力。对了,你是女的还是男的。其实我挺想契约那棵树的,听说灵植不分男女,等高阶化形时化成个女子倒是妙哉。”冷肃托着下巴幽幽地加上了一句。
顿时白泽的脸红了,被气的,他完全想不到前面还一本正经的冷肃会突发奇语。
“那要给你说抱歉了,我是个货真价值的雄鹿。”白鹿晃了晃脑袋展示了下他白玉般,如树枝茂盛的角。雄鹿有角雌鹿是没有的,这是个常识就连凡人都知道,白鹿顿时只有冷肃是故意的一个想法了。
“哦。”冷肃的眼中生动的显出了遗憾,转头又不舍地看了看大树,“我说你要不要也跟着我,你是木系的,我木系刚好也没契约呢。”白鹿从他意犹未尽的话中充分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他还真的会因为灵植雌雄共体可以选择性别来选择契约,而不是实力或者其他。被这点打败白鹿不禁觉得丧气,选择这个主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冷静下来,白鹿突然发现气氛被冷肃的一句话搞得改变了。他分不清冷肃是故意的还是本性如此,无论是哪点都是个可怕的人,幸好不是敌人呢。
对了,契约契约。
白鹿用角顶了下冷肃□□的小腿。
冰凉光滑的角刺激的肌肤微痒,冷肃垂下手推开白鹿,“别闹,就给你想要的。”
这句话怎么好像有点奇怪?如身上颜色纯洁的白鹿歪歪头没想明白,边上听着的陆小草扯了扯嘴角,如果他没听错,这是双修伴侣间常说的话。冷肃向来不羁,会这么说倒也不意外了。
一滴源血挤出,红色中带着丝丝点点的金色。冷肃伸开手,血液漂浮到空中,冷肃眯着眼睛凝视了下,就看向白鹿。
白鹿点了点头,眉头皱了皱,又是一滴淡粉色的血液出现。陆小草细看原来是红色中带了乳白,被阳光一照射,显成了粉红色。果然如白鹿所说他含有白泽血脉,源血会是乳白色的只有白泽,在一群金色与红色中最是特别,最后也就是成了辨认白泽血脉的办法。
粉红色的血液与金色星点的血液像是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一出现就向着同个方向聚集,融合成更大的一滴,那白色凝聚到了金色的星点上,给金色布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白色,好像天空中繁星般神秘。很多人对古凤与白泽的友谊都有猜测,远古没什么友情,特别是高阶灵兽之间,为了抢夺利益常有争斗。古凤与白泽却是少有的友谊,有人认为是因为双方的灵力相得益彰,陆小草原本以为是谬论,都是圣兽哪可能会合得来,现在看来这最不可能的一点倒是真的。血液融合完毕,又分开成两滴向着两个方向飞去浸入一人一兽的额头。
比凰灵大陆的契约简单了太多,与陆小草和碧藤签订的短暂契约有些神似。上古说来还是灵兽灵植地位更高些,直到荒城城主出现才有了改变。同样的契约,上古是真正的平等,凰灵大陆却是真正的对灵物不公了,不过高阶灵物的缺失让他们无力反抗。
正当陆小草想着,契约结束了。陆小草看到冷肃皱着眉,白鹿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许是契约中发现了什么,却是两主仆间的事。
“小弟收好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冷肃拍拍手,坦荡荡迈步向前。
陆小草猛地退后两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痛恨自己的身高,一低头刚好直视冷肃不该看的地方,先前在血海中还不觉什么,现在一出来,眼睛都被闪瞎了。
“穿上衣服。”撇过头不去看他。
白鹿与冷肃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冷肃笑了笑,“这是补偿,我看了你两天,换洗都是我帮你的,合该给你看回来。”
陆小草:“……”
这下恼羞成怒的该是他了。
他还没发话,一直做缎带的碧藤就从大树上滑了下来挡在陆小草前面,“主人的身体只有我能看,嗯,再加上好厉害的坏人。”
冷肃眼睛微眯,嘴角弯了弯对碧藤笑,“能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冷肃在笑碧藤却感到了威胁,好的灵兽是不会背叛主人哒。碧藤弯起藤蔓,“才,才不告诉你。”
……
离鲲鹏秘境很远的兽城正值夜半,位于城最中心的大殿灯火通明。
“父亲,我明日就去荒城。”少年板着脸对高椅上与他有些相似的男子道。虽被称作父亲,这人却不老,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眉眼细长眼角微微一挑,鼻子挺翘唇色苍白,脸上无一丝皱纹。
他抬了抬手,十指修长柔弱无骨,光看这双手会让女修都自愧不如。这样的一副模样,放在戏子上刚刚好,但这却是兽城的城主,那个以野心著称,覆灭了无数做城,最后野心勃勃将要向着荒城发起进攻的兽城城主。
有些人会因为气势让其他人忽视他的长相,兽城城主就是如此。哪怕长的再好看,人们说起他的名字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他把一座小城发展成数一数二大城的壮举,或因为其混血身份鄙视。兽城原本的城主,那时还不叫城主叫族长是只灵兽,将要继任的也不是他,混血天赋再好都只有一代,兽城老城主怎么也不会选择他。但最后老城主其他的儿子一个个的都死去了,城主登上了兽城城主的位置。
混血是没有孩子的,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他亲生,大儿子是他从一个兄长那抱来,小儿子却无人知道来历。但这两个孩子都极为优秀,大儿子灵者时就号称灵师之下第一人,之后一直保持着这个第一人的称号直到灵皇。小儿子更是优秀,还是灵者便让一座城因他覆灭。
兽城城主慵懒地瘫坐在铺着厚厚皮毛的椅子上,双脚离地,玉白瘦削的脚腕柔韧地垂下。
他抬眼看少年,上挑的眉眼就像在勾人,“去吧,我便把这次的队伍交给你了,只许胜利不许败。”
“当然,父亲。”
我从未败过,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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