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蕲霰,我是个土匪,我一把大刀砍天下,威风八面,可今天,我要成亲了。
我穿着绣红鞋,小脚裤,红罗裙,每一步都只能迈出去一点点,别扭的我快死掉。
因着是我成亲,周围人都在喝酒,唯独我不能喝,我要等我夫君来接我。
我夫君叫青华,是个心机深重的王爷,不过无所谓了,所谓心机是给别人下套,而自己不中陷阱,我虽然看着笨,但在有些事情上却还是看得透的。
说什么青华对我不真心,真心哪是今天说爱你,娶你,就能证明的?
皮相,钱财,地位,那都是外物,能找个我看得顺眼的,留在身边我会觉得高兴的人,跟我过一辈子,这就足够了。我蕲霰向来爱抢劫,我不信我用一辈子去劫他的一颗真心会劫不到!
坐在堂上等待,闲来无事便拉过一边的虎皮毯子搁腿上撸着,直等到好好一张虎皮被我撸秃噜了,也不见我那夫君来山上接我。
一边喝酒的兄弟们也起了疑惑。
“怎么个情况?这吉时都过去两个时辰了,他们人怎么还不到?”鬼道仙问。
他跟小尼姑和好了,两个人走到哪里都抱在一起,此刻也不例外。
而小尼姑之前也根本不认识胡媂,是胡媂穿了一身尼姑装硬要做人家师姐,为人家出头,这才有了两个尼姑敲山门的事情。
“不会是破了吧?”王二狗因为抢小尼姑,被鬼道仙打掉一颗牙,如今说话漏风,可我还是听懂了,他在问:不会是跑了吧?
我淡定摇头,皇上还在这里,他青华不管怎么说都不会跑的,除非……
心中想起一个人来,便也不管不顾的揭开红头纱在周围找起来。
“老六怎么了?”二哥看出不对劲,连忙问我。
“胡媂呢?”我问。
昨天暹罗使臣没来我就已经觉得奇怪,今日我大婚,她这种爱凑热闹的人居然不在现场,那更是奇怪了。
所有人都冲我摇头,说不知道她在哪里。
忽然就听到山下喽啰来报:“大姐头,乐王爷派人捎来口信,说是自己考虑了一个晚上,觉得还是不娶你了,此刻他和他的大军已经全部离开三清庄园,往都城去了。”
“哎呦我去!还真逃分(婚)啊!”王二狗嘴里说着,眼睛却看向我,意思明确: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我冷笑:青华是不可能逃婚的,若真逃了,那必然是有人做了手脚,而这人恐怕就是胡媂无疑了。
“老六?”二哥知道我的脾气,上前一步。
我一把扯了红盖头,随意往桌上一丢,冲小喽啰喊道:“来啊!带老娘的砍刀上来!”
原本正在喝酒的土匪们,精神一震,一双双狼眼是个个金光闪闪。
雪亮的大砍刀呈上来,我一把抓起,扛在身上就往外走,浑身上下的金银首饰在此刻“叮叮当当”个没完,好像在劝我别去,可我是谁?我可是第一女土匪蕲霰啊!只有我欺负别人,有谁敢欺负我?
“小的们!”我冲白虎堂外的兄弟们道,“跟老娘我一起去抢男人啊!”
“好嘞!”
“抢男人去喽!”
“乒乒乓乓”的摔碗声,我们这山寨,每次喝酒喝的兴奋了,大家都喜欢摔碗,而且摔得声音越响方才显我们的匪气。
一旁的贼老爹不禁皱眉,他不动声色的对我二嫂道:“记下来,那些个摔碗的,你空了给他们些教训。”
周围听到的人脸色大变,让二嫂教训一下,那可不就是让她当了试毒的药材吗?
二嫂最爱拿人试毒,听了这话当然欣喜:“是。”
“哼,让你们摔我碗!让你们浪费我的钱!”贼老爹冷哼一声走了。
留下一众呆萌喽啰风中独立……
出了山门,我穿着新娘的大红喜服,胯下一匹黑色汗血宝马,朝着都城方向就追去。
沿途路人看到我的风姿,无不侧目震惊,于是乎全天下都知道了,我蕲霰穿着嫁衣,当天现逮夫君,可谓天下第一奇闻。
前方探子来报:“他们在十里坡附近停了,似乎是整军休息。”
我心说,这逃婚怎么还能弄个休息,多半是青华在其中使计等我去抢,我万不可耽搁。
率着众喽啰就往那边赶,果不其然就见十里坡附近,皇旗飘扬。
“兄弟们,这回咱们是抢人,切莫伤了性命,实在不行,卸了手脚就好,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回应。
鬼道仙还贼贱贱道:“也不能伤了乐王爷的厉害处,不然大姐大一样杀了你们。”
我:“……”
厮杀打斗是家常便饭,这群官兵本也不想跟我们斗,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两拨人今日可就在一起喝酒了。于是乎,土匪打的散漫,官兵抵抗的也无力。
我更好,刀就扛在肩上一路往里走,根本没人拦我。
众军当中扎着三个帐篷,我随便挑了一个就走过去,还听到有个士兵冲我叫:“哎,哎,哎,错了,是隔壁那个。”
好嘛,还指引我抢劫,可见这群官兵的心思是向着我的。
“谢了。”我冲他一拱手,挑了门帘就走进去,果然就见我家夫君正坐在里面跟人下棋,见我来了也不抬头,只是轻轻道:“快下完了,下完再说。”
而与他对棋的居然不是胡媂,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子,她长得清秀,眉目间透着疏离之气,白皙的皮肤加上那一头的黑发,很有几分仙人的味道。
我反正也不急,便干脆随便寻了个座位坐下等他们下完。
“你输了。”不久,女子抬眼,她目光闪亮,唇角那一抹淡笑看着不错,却着实缺点人情。
青华也笑,笑得毫不在意。
这跟他平时对待其他女子时完全不同,我微微皱眉,不禁又握了握我的大砍刀,万一他真说要跟她怎么怎么样,我就先砍了这个女子,反正我是土匪,我家里还押着皇帝陛下,他能奈我何?
“按照约定,你得跟我回家。”女子说,她从头到尾都不看我,只是跟青华说。
青华居然也不反对:“我从没说过不听你的。”
嘿呀,他这话说的完全无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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