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艾凤荔吓得脸刷地就白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张生会做出此番举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危险!”张生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地搂着艾凤荔,然后冲到院子里的一辆警车旁,“钥匙!”
“我没有……”艾凤荔脑子里一片空白。
虽然出身警校,可是毕竟没有历经过实战,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她的预期。
而且张生身材健硕,孔武有力,最关键还是刑满释放人员,这种心理震慑,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失去方寸了。
张生四处望去,发现在派出所大院角落里,停放着一辆摩托车,他三步并着两步冲到摩托车面前,倒腾了几下,就解开了车锁,也不知他怎么弄的,几下就发动了摩托车。
“会骑车不?”张生问道。
“这辆摩托车是我的……”艾凤荔带着哭腔道。
“呃……”张生觉得真的好尴尬!
“你快跑,有多远跑多远,总之非常危险,非常!我帮你挡着……对了,有机会告诉曲所长他们一声,千万别回派出所!”只是稍一停顿,张生便一把把艾凤荔放到摩托车上,连声叮嘱,然后跑进派出所,一下堵住了派出所大门!
“你在干嘛?小艾呢?”和艾凤荔一起值守的冯姓警察刚上完厕所,正从里屋出来呢,就发现了不对,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来裤包。
非常时期,派出所给每一个警察都配了手枪。
张生抬手望了仍在挠自己脑袋的蒲书伦一眼,连忙打开大门:“冯同志,快走,有多远跑多远,这里要出大事儿了,要快!”
“你别动!”男警察迅速掏枪,指着张生,同时朝门外喊道,“小艾!”
“冯老师……我没事。”艾凤荔怯怯地回应声,自院子里传来。
冯警官松了口气,但是却依然拿枪指着张生,另一只手则摘下手铐,扔给了张生:“张生,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我配合!”张生毫不犹豫地捡起手铐,熟练地给自己拷上,冲着门外大吼,“艾凤荔,不想死就快跑!”
“有病!”冯警官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拿枪指着张生,缓缓靠近后,检查了下手铐,这才放下手枪,“走,去审讯室。小艾,进来做笔录。”
“不行,快跑,快跑啊!”张生双手指着蒲书伦,“冯同志,他疯了,你明白吗,他疯了!知不知道他能引发天劫……”
“……”付警官瞧了瞧张生,又瞧了瞧嘴里胡言乱语,正不停地挠脑袋的蒲书伦,无语至极。
合着今天派出所留宿了两个疯子……
“冯老师……”已经将摩托熄火的艾凤荔,又回到办公室,不过此时的她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作为警察,刚才被一惊一乍的张生吓得够呛,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哪知道张生见得她倒转回来,一下就冲了过去,再次将艾凤荔给套入怀里。
“快走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快走啊!”
冯警官迅速拿枪对着张生:“张生,别乱来,放开小艾。”
张生却恍若未闻,横手一夹,将艾凤荔再次拦腰抱起,疯狂朝外冲去,直奔艾凤荔停放摩托的地方。
冯警官大惊失色,连忙疾步跟出,拿枪指着张生:“放开小艾,否则我开枪了!”说完便打开保险,一拉枪栓,直接子弹上膛。
“为什么……”张生痛心疾首,不由绝望地将目光探向蒲书伦,希望他此时不会有其他动作。
然而他注定失望,一直在脑袋上挠的蒲书伦,真的挠出了东西。
功德碑!
完了!张生见得正欲肆意狂笑的蒲书伦,心里一叹。
“轰!”
一声巨响,突然自办公室内传来。巨大的冲击波,将院子里的三人掀得老远。
昏迷前的张生,下意识地用自己宽厚的背膀对着爆炸传来的方向,双手则将艾凤荔紧紧地护在胸前……
……
张生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晃了晃脑袋,双手一紧,却捞了个空,心里一慌,不由大喊:“艾同志!”
“别闹了,小张,我真的烦了,你明白吗?”蒲书伦的声音传来。
张生猛地抬头朝声音来处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一片漆黑笼罩在张生四周,通过混杂在空气里*燃烧后的,以及各种物品焦糊的味道,使得张生判断,自己依然身处派出所里。
“你想干嘛?艾凤荔呢?”张生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倒是忘了,你一凡人,啥都看不见,不过没关系!”蒲书伦轻笑一声。
光明无中生有,形同白昼,却一点也不刺眼。
确实是派出所,只是此时的派出所,完全是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别这么瞧着我,不是我干的。”蒲书伦道。
“这点我相信,一念之间可以秒掉太阳系的你,不屑于做这么没品的事儿。”
“言不由衷啊,小张!你看不起我,哪怕我已经是臻道境的神了。可是在你眼里,我特么却是什么龌龊事儿都干得出来的主儿,对不对。”蒲书伦笑意不减。
“瞧您说的。”张生对语气,充满了嘲讽。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评价为贱!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有多难受,多不甘心?”蒲书伦情绪明显很激动。
“梦而已,当不得真的。”张生毫不怀疑这孙子能侵入他的梦境。
“我靠!”蒲书伦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突然伸手一抓,艾凤荔不知从何处被他提在手里,耷拉着脑袋,如睡着了一般。
“蒲书伦!”张生脑子一热,便要冲过去拼命,却哪里冲得动半步。
“她没死,而且一点伤都没有,只是晕了过去。”蒲书伦道,“不过你要再特么油盐不进,别怪老子不客气!”
“你到底想怎样?”张生怒道。
“我特么想怎样,还用问?”蒲书伦一提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出,忍不住就冲到张生面前,一把把他给拧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神仙?呵呵!”张生忍着剧痛,缓缓从地上翻身爬起,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丝。
他知道今天可能无法善了了,索性不再卑躬屈膝,挺直了胸膛,眼中的蔑视,毫不掩饰。
“这就对了,别遮遮掩掩的,咱俩坦诚相对,说不定以后还得一起供事呢。”蒲书伦没有表现出张生预期中的恼羞成怒,反而有些欣赏地朝着张生打了个响指。
“我很期待!”张生伸出手掌,“拿来!”
“早这么痛快,咱们何必搞得这么僵,你说对不对?”蒲书伦并没有立即拿出功德碑,而是伸手再一抓,先前他躺的那张长椅,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将艾凤荔放在长椅上,顺手将毛毯搭在她身上。然后又从废墟里抓了一把椅子,一张毛毯,将不知道躺在何处的冯警官捞过来搁里面,盖上了毛毯。
“我没疯,也没有恶意,因为我是妙成宗弟子,还是圣徒使者,容不得我做对不起新圣之事。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特么都几乎忘了这点了,我怎么活成这样了?”蒲书伦做完这一切,又招来两张椅子,坐入其中一张后,朝另一张指了指。
张生也不客气,紧挨着蒲书伦坐了下来:“来点酒就更应景了,你想说什么,得抓紧,说不定曲所长他们就回来了。”
虽然派出所发生了如此猛烈的爆炸,但是张生明白,能轻易将自己拧到万米高空的存在,想要瞒住一堆凡人,问题还是不大的。
“他们正在搜山呢,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抽身。派出所发生爆炸的事儿,吓傻了整个镇上的人,都不敢近身,只能远远围观,因为我制造了熊熊大火的假象。镇政府只能请求区里的消防队增援,不过怎么都得半小时之后才到吧。”蒲书伦变戏法一般拿出两个杯子一个茶壶,“喝酒就算了,待会儿他们回来发现你有酒气,可不好解释,这茶是我的私藏,虽无灵气,却胜过世间所有凡品,尝尝!”
“想说什么,说吧。”张生接过茶杯,一口闷了下去,一点也没有品茶的意思。
“知不知道今天几号?”
“我想想……我是4月28号出狱,今天是5月9号还是10号?”张生确实记不真切,因为时间对他来说,好像意义不大。
“你是真没发现啊!”蒲书伦叹道,然后递过来两个手机,“他们俩的。”
“看来,那不是梦咯。”盯着手机屏上5月27日的显示,张生无所谓地道。
“你懂点修真皮毛,以为这是我故意制造的幻境对不对?仔细回忆回忆,曲风和艾凤荔看到你时的反应,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张生猛地惊醒。
他想起来了,曲风说的是前几天出院,而不是昨天!
他还想起来了,他们对于自己不倚仗拐杖走路,并不不觉得太意外。如果蒲书伦没有说谎,二十多天了,虽然依然腿脚不便,却差不多可以慢慢摆脱拐杖,缓缓行走了。
这也是曲风在发现跑了半小时后的张生,一下就判断他不是蒲书伦所指的那个抢匪。因为腿脚不方便的张生,根本不可能半小时能走那么远。
还有就是刚才,艾凤荔对于他能行动自如,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也就是说,蒲书伦真的带他去过修真界,而且一去一来,花了十多天!
“那真的不是梦!我确实带你去了趟修真界,以证明我所言非虚。可是你内心深处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事实,一直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没感觉到任何变化,无论是我睡着了,还是被你吵醒了,时间地点都是那么地契合,没发生任何变化。”张生只觉得这还是梦,自己根本没有醒来。
“我是神仙,会瞬移,也能带着你进行星际穿越!但是星际穿越,需要进行星空坐标定位,公交站就是起始站点。你可能认为松岭那儿人迹罕至,定位岂不是更好?对不起,定位并不是那么随意地事儿,得时间地点天衣无缝,才能引动空间法则——对,就是特么的这么巧!这个公交站点,确实就是当日最佳的选择。十数日后,我们必须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再次返回,于是就成这样了。至于为什么你老觉得在做梦,实在是因为星际旅行,不适合你这种弱鸡,就算你当时是清醒的,我也得一巴掌把你扇晕,现在明白了?”
“这点我信,神嘛。”张生毫不犹豫地道。
明明张生说的是事实,可是蒲书伦总觉得被噎得难受。
“明跟你说,今天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其实我得感谢你,真的,不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会这么豁得出去……”蒲书伦索性开门见山,“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把话说清楚。我蒲书伦,是新圣门下弟子,妙成宗的太上,臻道境末期的修士,圣徒使者!不是你眼中那种反复无常,心理变态的邪修!有什么疑问,你尽管问来,我特么要再撒一句谎,来日必被新圣亲手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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