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着实感到惊讶,手中的卷轴竟然通体赤红,还在微微发热,几乎都到了烫手的地步。
一个月前,我曾翻开过这捆卷轴,但它对于我来说就如同天书一般。全文是用古文写成,虽然我也认识几个字,但里面描述的内容我却是一头雾水,根本看不懂。
慕老之前叮嘱过,对我现在的情况来说,修炼这个符印还为时尚早,所以我一直都把它放在背包的最下面,甚至早就忘了它的存在。
但这个时候,它为什么发出如此大的异样?
我连忙关上房门,仔细查看手中的卷轴。
此时它仿佛一个鲜活的生灵一般暴躁不安,就好像受到外界的什么刺激...或是召唤。
正当我拿着卷轴左右旋转着查看的时候,卷轴的红芒突然暴涨,散发出恐怖的热量。
我惊叫一声,右手经不住灼烧,指头一下子松开。
卷轴“啪!”的一声滚落在地上。
似乎只是巧合,它在滚动的过程中直接把纸张摊开了。
暗黑色的古朴纸张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被岁月侵蚀的斑点,上面的字体分外清晰,腥红得快要渗出血来。
与此同时,我的大脑仿佛受到沉重一击般变得恍惚起来,仿佛有不计其数的蜜蜂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心脏紧跟着猛然跳动起来。
我顿时被眼前的情况惊得浑身发颤,心里十分不安,隐隐意识到有种可怕的力量在身体周围游荡,奈何四肢已经不听使唤。
卷轴中仿佛有极其诡异的力量直击我的灵魂深处,让我身体产生了某种独特的共鸣。
我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眼睛中有很多星星闪动,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地上的卷轴红光越发旺盛,似乎要将我吞噬其中。
我的心头被莫名的惊惧笼罩着,本能的想要大声求救,但喉结只是滚动了几下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我听到门外响起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有人要进屋了?!糟糕,我的房门没有上锁,如果被家人看到眼前的景象肯定会吓得不轻。
可现在我浑身战栗,身体仿佛被打了石膏般动弹不得。
“吱扭”一声,门打开了,随着右脚向前迈出,走进屋里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人。
原来是那个伪装成我爷爷的老怪物!
知道他并非等闲之辈,张开嘴唇想要朝他呼救。
嘴唇蠕动了几下,并没有喊出“救命”二字,但就凭我那惊恐万状的脸庞,相必他也明白我的意思。
老人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如木桩般站立的我。他惊疑的打量我几眼,随后视线定格在地上的卷轴。
他那苍老的脸庞立刻涌现出浓浓的惊骇之情。
此时,我已浑身无力,卷轴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一丝一缕的剥夺我的生命力。我身心俱疲,随时都有跌倒在地上的可能。
老人瞪大眼珠子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搭理我。
我的心里越发着急,眼睛疑惑的望着他。他不是受我爷爷嘱托来帮我摆脱困境的吗?为什么会见死不救?!
老人看了看卷轴,又看了看我,嘴里小声嘟囔了一些话语。
我的大脑里早就混沌不堪,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须臾过后,他轻叹口气,似乎是明白了一些情况。
令我绝望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救我的打算,甚至就站在门口没有走过来。
老人摇了摇头,在我急切的眼神下起身走出屋子,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我心中的星火立刻被浇灭,这老家伙不是爷爷派来帮我的吗?怎么对我如此绝情!
正当我快要被红色的光芒吞噬的时候,一道赤红色光束“唰”的钻入我的脑门,我的身体如遭受电击般猛地一颤,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
我惊魂未定的喘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身体终于可以活动,但已经疲惫不堪,仿佛做了很剧烈的运动一般。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个卷轴真是邪门的很,不知道里面藏有什么秘密,而那个伪装者我爷爷的老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与我有言在先,在我完成他给的条件前,我们都不能再互相交谈暴露身份,所以如果我去问他,凭他的臭脾气,他不但不会告诉我真相,说不定还会一怒之下违背爷爷的嘱托,连帮助摆脱组织都不管。
看那老家伙根本就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因此我必须把这件事憋在肚子里,自己慢慢琢磨。
想到这里,我恼火的咬了咬牙,摇晃一下迷糊不清的脑袋,从床上爬下来捡起地上的卷轴。
此时它的光芒已经消退,但里面的字迹却更加清晰了几分,像是有人蘸着血液把文字重写描写了一遍。
我隐隐觉得这卷轴是十分危险但重要的东西,可一时拿它没有办法。
上面的文字对我有种极强的吸引力,让我忍不住多看两眼,但不管内心勾起的欲望有多么强烈,我始终看不懂上面的东西。
这种感觉十分奇异,就像是一个饥寒交迫的流浪汉看到一盘美味的佳肴,他早已饥肠辘辘,满嘴涎水,恨不得抱着盘子大口朵颐,可是他的嘴却被人给缝上了!
我的处境恰是如此,灵魂深处却有一种声音告诉我,识破上面文字奥秘的东西就藏在某个地方,离我很近,但是我就是感应到它的存在。
我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总算让我压抑住内心的欲望,我连忙将卷轴塞进背包的最下面。
做完之后,内心的渴望终于不再蠢蠢欲动。我拖着乏力的四肢走出屋子洗了把脸,回来后立刻脱衣服上床。
一天的疲惫让我脑中空荡荡的,没有力气去想别的东西。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清晨的曙光照耀在我的脸庞上,我浑身乏力的一点点睁开双眼。
说来奇怪,这一觉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非常疲惫
我在慕杨村的庄稼地里割小麦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累。
就好像我并没有睡觉,而是在夜里跑了二十里路一样。
我用手撑着床单,刚扭动身子,右手的关节便一阵酸痛。
我坐起身子,鼻尖突然闻到一股臭味,这种气味带着一种腥气,像是一种动物尸体的味道,但明显不是那种刚死没多久的恶臭。而是一种年久的淡臭...
虽然臭味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能跟着气味寻找源头。
我立即清醒过来,猛然发觉情况有些蹊跷——臭味的源头竟然就在我的身边。
看着身旁鼓囊囊的被子,我咽了口吐沫,右手拽住被子猛的将它掀开。
床上的景象立刻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破烂不堪的脸庞正面对着我!他脸上的皮肤已经皱缩成黑色的抹布,头颅千疮百孔,已看不出什么模样。这完全就是一具干尸。顺着头部往下看,焦黑的皮肤紧紧贴住骨骼,连一根根肋骨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身旁竟然躺着一具腐朽的尸体!而他那黑黢黢的眼眶正死死盯着我!
我心中大惊,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是什么时候躺在我床上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与一具干尸睡了一夜!可是昨晚睡觉前明明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思来想去,大脑传来一阵绞痛,根本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鼓足勇气看那具干尸。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了碎布,看不出先前是什么样子,他身体的腐烂程度估计有八九十年了,有些地方都露出了灰白色的骨头,腹部的皮肤碎成一片片的薄纸状。
他嘴巴微张,露出黄白色的牙齿,根据牙齿的稀疏程度来看,应该是位老人。
我注意到他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似乎是压有什么东西...
这时,我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是父亲和几个人在大声说话。
我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走下楼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客厅里已经站满了人,父亲站在正中央,他身旁是大伯,二伯,三叔,二叔...我粗略一看,发现他们都是家族里的至亲。
我离大老远就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二叔疑惑的问:“怎么我们辰家会发生这种事?”
父亲则拍着桌子叫道:“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狗日的干的!非打断他的狗腿!”
大伯瞪着眼说:“现在咱们就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找!可不能轻饶了他!”
“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只见他们神情严肃而又恼火,说话的声音非常响亮,似乎在讨论什么要紧的事情。
二伯抬头时注意到了我,于是露出一丝微笑,朝我问候了一句:“呦,辰逸回来怎么也不跟二伯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礼貌性的应了一声:“二伯好,我昨天才回来。”
其他长辈见了也都和我或多或少打了声招呼,我也和他们互相寒暄几句。
但是他们说话时眉头依旧紧锁,脸色阴沉而又凝重。
父亲见我走过来,生气的说:“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叔拍着我的肩膀对我爸说:“他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让他知道也好。”
大伯脸色铁青,嘴角的胡子挑的很高,他一发怒就会撅胡子,我猜测这件事一定很严重。
大伯说:“这件事太晦气,又邪门。知道了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而且注意到他们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客厅西边的牌位上,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和辰家的祖先有关。
我耐不住性子,轻声问:“是不是祖坟上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落地,父亲目光阴冷的望着姥爷的牌位,绷着脸说:“你姥爷的尸体......让人给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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