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绮思吼了一顿跑了出去。
陆蔓姗恼火的不行,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全都是为了自己,真是不识好人心,生气是一回事,但是她还能真放着不管?订机票也是两张,即便贾绮思不愿意收拾行李,她来收拾也一样,衣服也没带太多,两人加起来也就一个箱子,到时候再买也一样,就是收拾好了证件。
收拾完之后,陆蔓姗又想起刚才说的话,她是不太看得上贾亦真,但是好歹也是自己的丈夫,她没第一时间就想着带着人一起走,也是因为贾亦真在这个家,分量不重,就算姚安宁或者顾知新真要对付陆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一个外姓人,能波及到哪去,但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有个女儿,要是不一带着一起,是不是显得有些无情了?
这么一想,陆蔓姗针眼小的心,起了小小的波澜,竟是觉得有些歉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一咬牙,陆蔓姗就去订了票,就当是他们一家三口出门旅游好了
。
又追加了一张票,陆蔓姗又去给贾亦真收拾行李。
陆蔓姗那边忙得不亦乐乎,她订票成功的那一瞬间,姚安宁这边就得到了消息,一家人都要走,这讯息怎么看,都像是要逃的节奏。
“是陆蔓姗?”江勋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对于陆家的事,要他说,快刀斩乱麻的好。
要说是陆蔓姗,姚安宁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她一向都不太将她们母女放在眼里,总是找机会羞辱奚落她们,只要姚颜那边一醒,事情的真相就会大白于天,所以才会要走,也是说的过去的。
但是姚安宁总觉得有哪不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今天陆老太太特地找个护工,用意究竟是什么,转移大众视线,支开陆正平,还是别有所图。
“我妈妈那,你让人看着点,那个护工,也让人查一查。”姚安宁还是让江勋帮忙照看着点,按照最坏的打算去办了。
“你放心吧。”江勋一口应下,当着姚安宁的面就把事吩咐了下去。
事情交给了江勋,现在有陆正平在医院,不管陆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暂时还相安无事,就算真有什么大动作应该也是在明天了,明天她哪也不去,就守在姚颜的病房,只要稍有异动,陆家也没法再狡辩了,就算顾知新在,也不好意思再出面阻拦她做什么。
姚安宁之所有会应下和顾知新的赌约,事情太多太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看重真相,冤枉了人,对谁都不公平,让真凶逍遥,受害人也没有伸张正义,还让无辜的人白白受了牵连。
就算是重生,姚安宁骨子里的东西还在的。
明天有一场硬仗,姚安宁准备去休息,好好养精蓄锐,应对明天的事。
洗漱好,姚安宁就躺下了,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正是调查陆家的贺三,接了电话,贺三那边的意思总得来说,就是没有进展,除非陆家人自己开口,是查不到什么的,不过,他又说了一个情况,那天有个女人去过陆家,那个女人待了一会儿,走了之后,就出了事,但说不好,和她有没有关系,但是那个女人是谁,还要时间查明。
姚安宁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也算有些进展了,起码有了头绪,有个女人,这个女人为什么找上陆家,是陆正平外面养的女人吗?还是其他什么身份,她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又起了什么作用,和她有没有关系,以陆家人的脾性,应该是不会包庇外人,要么就是和她无关,要么就是关系匪浅,就算供出来,也和陆家脱离不了干系。
多了一个女人,事情也有了方向。
姚安宁想着想着,渐渐入睡,也许是睡前想了太多,精神紧绷着,以至于在梦里,她也不得安稳。
梦里,她似乎回到了过去,她还是温萦,出了一场意外,救助之后,住进了重症病房,可是她其实偶尔会有意识,有时候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无法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谁,但是耳边的声音却很熟悉,都是她认识的人,从温妍,妈妈,弟弟,还有爸爸,还有谁呢,她最后一次有意识听到在耳边说话的人是谁呢?
越是想要记起,梦里越是动荡,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乱跳的机械音,刺耳至极,她的身后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黑漆漆的一片,就要把她一口给吞噬掉,那处即是深渊,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姚安宁无比害怕,身陷恐惧当真,无助惶恐,她想大叫,她想抓住什么,但是都徒劳无功。
旋涡越来越大,她不停的往下坠,强大的失重感,让她绝望不已,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一句更让她绝望的话。
“萦萦,下辈子再做爷爷的好孙女
。”
那一刻,姚安宁在黑夜里猛然睁大了双眼,那双眼一点神采都没有,空洞的像是行尸,没有了身为人而具备的东西。
江勋的房间离得姚安宁很近,一听到异动,连忙起身赶了过去,打开门,就看见了好似尸体一般横陈的人,见此,江勋心头一窒,一股绝望向他涌来,那绝望来得太突然,太汹涌,犹如风平浪静的大海里突然卷起了大浪,狠狠把他卷入其中,生生淹没,喘不过气来。
艰难的踏出第一步,江勋来到姚安宁身边,第一件事就是上前查探她的呼吸,在探知到股热气,虽然很微弱,还是存在,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仍旧神经紧绷着,赶紧将人捞在了怀中,一手轻拍她的脸颊,一遍一遍看着姚安宁的名字,像是要唤回她的魂魄,重新让这个人活过来。
人有三魂七魄,丢了魂魄,人也就活不了,姚安宁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活着,无论她他怎么叫,都是那样子,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睛睁着,却毫无神采,死气沉沉,饶是江勋也怕了,他怕这个人的魂魄也跟着没有了。
江勋从小就横,在家横,在外面更横,家里为了治他这股匪气,毫不客气的将人打包扔进了部队,一点特别关照都没有,还特地说了,要好好摔打锻炼,不成材就不能出来,一辈子就待在部队,老了也得在部队看门护院。
但是江勋的匪气一点也没被压住,反而越演越烈,谁也不服,真是把部队里的人都折腾的够呛,你要刻意刁难他吧,就算开始的时候有成就感,可是后来就不行了,他非但没让你刁难的成,还让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人家爹妈是吃了什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混世魔王,浑身的反骨,最后部队也不敢要了,直接原封不动的送回了江家人手上,另请高明吧,倒不是他的身手多逆天,实在是这个人脑子太灵活,在他手上吃了亏,还得反应半天才意识到有人在整他,回头要找出是谁,得兜一个大圈子,以至于很多人都开始怀疑人生。
有这么一个魔王在,谁能安下心来训练,赶紧走人,再好的苗子,他们也不敢要啊。
就是一个浑不怕的魔王,如今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害怕,那种害怕让他手在发抖,哆哆嗦嗦的,声音也跟着变了,一遍又一遍不肯放弃的喊着姚安宁的名字,然而他怀中的人,始终没有回应他,半点反应都没有,除了这具身体是热的,还在呼吸,也只像是一个躯壳了,她没有了灵魂。
她没有了灵魂,这具身体里没有了灵魂。
念头一起,江勋就浑身发冷,彻底品尝了一遍什么叫害怕。
“安宁,你看着我,你快看着我,是我,你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你快看我啊!你和我说句话啊!你他妈的都睁开了眼睛,跟我玩什么深沉呢!”
“求求你了,你醒过来了,我什么事都依着你好不好,你要去查案子,我陪着你,我也不禁着你不让你出门,你想干什么,都可以,行不行?和我说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你不是不知道我生气多可怕,你不是不喜欢限制你自由吗?你再不说话,你可就哪也去不了了,我要把你锁起来,永远都出不了这个房子,这个门,只能待在我身边,吃我喂给你的东西,眼里只看得到我一个人。”
江勋说了很多,从最开始的哀求,到最后的狠戾,什么语气方式都用过了,但是都没有换来姚安您的反应。
这种无望,很是折磨人,他的眼睛都开始酸涩了,他抱着人,额头抵着姚安宁的额头,一滴眼泪就这么落下。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就算流再多的血,也不会再人前流一滴泪,可是他现在哭了,抱着这个人哭的像个孩子,那样伤心,好像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
最后江勋压抑着声音,喑哑低喃,“你别再离开我了,温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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