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暮找来一把枯枝,在扎营的树林里生起了火,九州大地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而酆都城却步入阴森的白昼,此刻,安静的鬼城,守卫都已睡去,正是绿煞逃跑的最好时机。她从十八层地狱黑暗的炼狱里,绕开鬼兵层层严密的防守,在阴间太阳升起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酆都城。
酆都城,地狱之神北太帝君的寝宫,要想从这里逃出,必须冒着魂飞魄散的打算,狠狠地拼一次。
刚漫出城门一步,脚下暗藏的铁铃噼噼啪啪响了起来。
夜叉愁雨从睡梦中惊醒:“发生了什么事?”
守城的鬼魅跑了进来:“阴阳族绿煞从十八层地狱逃出,正往迷魂殿的方向跑去。”
“空行,地行领命,天黑之前务必将逃犯绿煞抓回酆都。”
“是,愁雨大人,小鬼得令。”
绿煞快步向前跑去,只见眼前一凉亭,赫然写着“迷魂殿”三个大字,右边门坯上写着“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左边则是“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亭内有一口深井,正冒着热气,一位别着银簪的老妇人正为路过此地的鬼魂盛着迷魂汤。
孟婆不停地念叨:“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绿煞走了过去,混入井然有序的队伍之中。
“来,姑娘,喝一碗。”
绿煞刚端起碗。
空行夜叉煽动着巨大的双翅从空中飞来,她的身体周围散发出红蓝黄绿黑暗的光。
地行夜叉也向鬼群跑了过来,她冒着绿色火焰的头发像蜡烛一样燃烧着,一只眼睛长在额顶上,另一只长在下巴上,鼻孔一只朝天,一只朝地,耳朵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看了让人毛骨悚然。
绿煞摔掉手中的碗,向野鬼村跑去。
没跑出多久,就被空行、地行两夜叉追上了。
“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免得到了十八层地狱受皮肉之苦。”
绿煞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免受皮肉之苦?说的好像我没有受过你们的鞭打之痛,烈火灼炼一样。哈哈,好大义凛然!”
空行夜叉从空中落了下来:“果然是阴阳族的祭司,在这九州之内,唯有你族胆敢与北太帝君作对。”
“那些年轻的生命本不该就此结束,你们阴间为了迎合九部神族和九州各望族,将那些阳寿未尽的平民百姓的名字早早在生命簿上划去,你们其心何忍!”
“这是帝君的旨意,天帝也未曾因此事降罪与阴间,你一个小小的祭司又凭什么来指责我们阴曹地府。你渡得了别人,却没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轨迹,到如今你还是免不了要一死。”
“那就不必费口舌了,想抓我回去,先打赢我再说……”
地行向后退了几步,聚力将自己长达数丈的头发朝绿煞缠去:“在阴间,你阴阳族所有的玄幻术都是无用武之地的。”
为了躲开地行冒火的头发,绿煞绕着一棵千年古树飞旋了几圈,然后落在地上。
扣响手指的芙蓉戒,将地行挥舞的长发砍断了几截。发丝落地,绿色的火焰也随即熄灭。
“芙蓉戒?白水女真族的法器!”
“没想到吧,地行夜叉,你忘了我父亲是阴阳族族人,可我母亲不是。”
空行一转身,幻化成一只人身牛头的鬼怪,口吐烈火,向绿煞冲了过去。
芙蓉戒发出的光很快被烟火吞灭,等绿煞还没有反应过来,空行夜叉化成原型飞到绿煞面前,将她一掌打了出去。
一棵树又把绿煞飞出去的身体挡了下来,她颠倒在地上,咳嗽了两声,血滴在野鬼村焚化的冥币上。
绿煞早已是孤魂野鬼之身,又在十八层地狱受了不少苦,这一战已用尽她所有的精力了。她挣扎着从落满树叶的地上爬了起来,地行的长发已向她伸来,绿煞闭上了眼睛。
臧!
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一位手持红伞的男子站在了绿煞面前。
男子牵起绿煞的手:“快走!”
空行从她们头顶飞了过去,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乃人魂之躯,今日闯入阴间,就不怕折损阳寿吗?识相的话就速速离开这野鬼村。在敢往前一步,我就将你变成厉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我能闯出那恶狗岭,金鸡山,就不会怕你们酆都城的阴兵。”
“客气到不小,你是没有尝过铁链穿骨之痛吧,十八层地狱的鬼差可不像恶狗岭、金鸡山这些畜生,轻易就被你所降服,看看你眼前这位绿煞祭司,她可是百年前征战逍遥雪城的女战神,到了酆都,还不是一样的受皮肉之苦。”
绿煞推开一旁的男子:“少废话,即便是灰飞烟灭,我也绝不会向你们这些鬼怪屈服的。”
“怎么,你还想驱动体内的五行之术?”地行夜叉说道。
男子捏住绿煞作法的双手:“祭司万万不可,青白等人已赶往汤谷,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定会走出这阴曹地府的大门的。”
“这里才是野鬼村,前方还有金鸡山、恶狗岭、望乡台、黄泉路、土地庙五站防门,且层层由恶魔鬼怪把守,怎能走得出去,你还是自己逃命去吧,不要管我了。”
“一个也别想着走出去,莫说是走出土地庙的大门了,就在这野鬼村,我就让你们魂飞魄散!”
说着,空行、地行两夜叉向绿煞和男子冲了过去。
“你拿上这个,去找青白祭司。”绿煞将手指的芙蓉戒取了下来。
男子把伞递到绿煞手中:“祭司保重,我定会找到青白来营救你的。”说完,男子腾空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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