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刮过,藤梯左右晃动,攀岩在梯身上的人越发地吃力了。公子暮的右脚踩空,差点掉下了悬崖,所幸手中的天罗帮了他一把。
海风越来越急,带着乌黑的厉气之毒呼啸而过,两名流沙国侍卫从海面被灰白色的光打了出来,随风摔到石崖上,又重重地从青白眼前的石壁上荡落了下去,青白闭上眼睛,也忘了自己往上攀爬的双脚,仿佛在等待一个生命的陨落,一声跌落的粉碎声响过,两名侍卫瞬间尸骨无存。
一名侍卫死之前跌落的眼神又让青白清醒过来:“碧丘,快爬,救安娜诺!”
海风由急转慢,由慢转急,又戛然停止,所有人都爬上了崖壁,海面传来刀光剑影相撞的打斗声。
蝉妹看着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蜓蛛的蛐蛔:“蛐蛔,发生了什么事?我哥哥呢?”
“哈哈哈,你哥哥……虮旦……王子……”
碧丘蹲下身子一把握住蛐蛔的胳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蛐蛔双眼望着远方,怀里搂着蜓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但她没有说话。
海岸的浅滩处,禺疆站在一条双头蛇的背上,蛇尾还停留在水里,蛇头却靠近岸上一位被虾兵蟹将团团围住,倒在沙滩上的白衣女子。
“安娜诺女王,我故意散播瘟疫,就是想诱你来此……想要活命的话,就交出沙棠种子,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整个流沙国在九州消失吧!”
安娜诺拄着手中的长剑,披头撒发摇晃着站了起来:“你以为得了沙棠种子,就无人能入你北海了吗?九州之大,并非只有沙棠可以克水,更何况九部昆仑有不灭不老的沙棠树,只要有人食了沙棠,就能潜入北冥深海。你为了统御北海,杀人无数,就连本性善良的鲛人族,被你要挟做了你统治北海的棋子,终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报仇的!”
“女王说的是哪里话,我这还不是为了北海安宁!您看,在我禺疆的统治之下,北冥一片安宁,那些曾经蠢蠢欲动的异己,现在都归于我壕下,每年都会进献各种珍奇异宝,就连南海,都要遣数只飞鹰衔着珍珠来贺岁。唯独你流沙国,掌控着九州之内各种花草食物种子,却不献上。所以,我这次请您来,就是想要一样东西,一样就好。”
“哈哈哈,恐怕是你树敌无数,怕仇家得到这能驭水的沙棠种子,找上门寻仇吧!”
“女王慧眼识珠,既然你知道我的顾虑,那就快快交出沙棠种子!”
“妄想……”
禺疆从双头蛇的背部跳到其中一蛇头上,召唤另一蛇头向安娜诺俯视着,利箭一样冲了下去,安娜诺后退几步,用长剑刺向蛇头,双头蛇锋利的牙齿和坚韧相撞,发出“藏藏”的声音。安娜诺本已是受伤之身,加上连日赶路,此时身子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在与一条蛇头搏斗的同时,另一条蛇头突然缠住了安娜诺的身子,她手中的剑也被打落在了沙滩上。安娜诺的身子被双头蛇缠的越来越紧,两只眼睛仿佛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一样,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她一手扮着蛇的鳞甲,以此来减轻强大的缠里,另一只手向脚上的一只靴子抹去。一把匕首插在了缠着她身子的蛇的一只眼睛,一股沸腾的鲜血喷出,双头蛇嘶吼了一声,将气喘吁吁的安娜诺摔在地上,然后在空中游旋了几周,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踪影。
安娜诺打了几个滚,咳嗽着想爬起来,但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
“快救安娜诺女王……”站在不远处石崖平地上的清白发出号令,“暮,你留在这里照顾蛐蛔,其他人随我来。”
海水一波接一波汹涌而来,将爬在沙滩上的流沙国女王的半张脸淹没,她咳嗽了几声,稍稍抬起头,浸泡过的发丝滴下一颗颗晶莹的水珠。禺疆走到安娜诺面前,蹲下身子,瞪直了双眼,此时,她才看清这张无比邪恶的脸,向飞旋在北海上空的猎鹰一样可恶又可怕。
禺疆一把夺过安娜诺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入她攀爬蠕动着的身子,一条退的关节处瞬间血流不止,他又抽出匕首,举高、落下,安娜诺左手的五指急速上下颤了几下,嘴角的鲜血混杂着海水鱼腥的味道,一直流到脖颈上,她的那只手已经被禺疆用匕首钉在了沙土里。这双曾经采育九州种子的手,现在却被死死地扣在北海污秽的沙土里。安娜诺无望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北海的天,晴空万里,一朵云都没有,这、是九州最北方的终极之地。
禺疆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转过身去:“杀了她!”
几声惨叫响起,那是人死之前发出的最后的最疼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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