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结之九部九州

10.决战北海

    
    禺疆邪魅地笑了笑,双手抱掌前推,身子磬折,弯腰作揖“祭司言重了,只是疠风之毒无药可解。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告辞!”
    碧丘长剑出鞘,一个空翻就挡在了禺疆前面:“既然不交出解药,那就先解释清楚为何要帮助乌合元灵逃出太阴图!”
    “碧丘护卫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是他,教会了我黑巫术。这无药可解的不周之风,也有你们阴阳族一半的功劳啊!你们阴阳村能扭转乾坤,复活亡灵,但在你们的《黑巫术》卷宗里同样留存着最邪恶的无邪之术。”话音刚落,禺疆将手中一团黑烟迅速打到碧丘的胸前。碧丘还未反应过来,一口鲜血先喷在了地上。
    禺疆甩袖转身,音色狠辣地说到:“这个解释碧丘护卫还满意吗?”
    “碧丘……”青白看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碧丘,天地戈从沙粒间划出清脆刺耳的声音,仿佛恶狼爆发前的嘶吼,青白向对面的禺疆冲了过去。
    天地戈从高空落下,禺疆侧侧身子敏捷地避开了。
    青白举戈横戳而去,禺疆右腿弯曲,左腿脚尖落地,双臂圈成一个尚未封闭的圆形,身姿轻盈,动态优美,向后悬浮着退了去,只有左脚脚尖和沙地摩擦留出一道细长的印记来,但这印痕,又被紧紧跑步跟着的青白踩花了。两人眼睛的对视,仿佛都志在必得。突然,禺疆用双臂围成的半闭着的圆形向后打开,又猛地向前伸了出去,双手指向青白,中指朝前,其他四指弯曲,无数手指大小的利剑飞射而出。青白赶紧收脚,向上翻了两个空翻。禺疆一直落地的左脚也离开了地面,真个身子后退着飞了几秒就停了下来。青白也正好手握天地戈从空中落下。禺疆一个转身,右手甩出,又是无数支飞剑朝青白飞去,青白双手舞动天地戈,想把射过来飞镖全部斩落,可正在这个时候,禺疆快速地朝她跑了过去……
    在斩落最后一只利剑的时候,青白也被打飞了出去,她受伤了,禺疆一掌打在了她的右肩胛上。
    “青白姐姐……祭司……”蝉妹和安娜诺同时喊了一声,向禺疆冲了过去。
    一堵水墙打了过来,蝉妹和安娜诺双双跳起,幻空铃和流沙术发出强大的光,将水墙打开两个缺口,蝉妹和安娜诺跳过水墙。水墙的后面,一条双头蛇俯视着巨大的身子发出几声尖锐刺耳的叫声,随着双头蛇的叫声,几股音波如荡开的浪花倾斜而下,还没等她们接近大蛇身后的禺疆,蝉妹和安娜诺捂着耳朵便在地上打起了滚。青白、碧丘见状,冲去各自打斗一条蛇头,蛇鳞遇刀不入,遇剑不伤,青白、碧丘没与大蛇打斗几下,就已经累得不可开交。
    碧丘一剑砍在双头蛇头部的独角上,蛇角和坚韧相撞发出一股火光:“怎么办?再这样耗下去恐怕我们的体力会支撑不住的!”
    禺疆看着爬着地上还在恢复神气的蝉妹和安娜诺,再看看拼死打斗的青白和碧丘:“哈哈哈……这双头灵蛇乃腾蛇和蛟龙杂交而生,即可乘云驾雾,又可涅火潜水,你阴阳族的奇门秘术和再多的法器,也难以对付我灵蛇的金刚不入之躯。”
    “哈哈哈……”禺疆背手后腰,仰天狂笑。
    突然,一股冰冷的液体滋到了禺疆的脸上,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扬起的头颅缓缓低了下来,眼睫上一滴湿漉漉的东西跌落到他的嘴角,他的表情显得沉重,他用手摸了一把右脸颊,停在眼前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他把眼望向青白,哭喊了一声:“灵兽……”
    青白的两侧是手握天蝉丝的蝉妹和安娜诺,海水打来,半截断了的蛇头在岸上跳跃着蹦跶了两三下,就被海水推出几丈,又被回头的浪花冲进海里,一晃一晃飘远了。失去一只头的双头蛇,也重重地瘫软在地上,乳白色的肚子跳跃了几下,便停止呼吸了。
    “灵兽,我的灵兽……天蝉纱,这不可能,我的灵蛇乃上古仙兽腾蛇和龙之旁系所生,怎么会被一条小小的天蝉丝所伤……”
    蝉妹猛地一扯,抽去缠在灵蛇身上的丝线:“海神可知,这天蝉丝是怎么治成的吗?是用万千天蝉族少女的筋骨锻炼而成,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邪神,我天蝉族几近满族消亡,那些女子是被活活疼死的,你可知筋骨从身体被抽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那种疼痛,那种绝望,那种暗无天日的恐惧,你可知道?”
    “难怪天蝉丝就连灵蛇都能降服,原来是用你们整个部族的血和肉铸造而成的,这蕴含冰雪灵气的天蝉丝果然是世间少有之物啊!”
    “禺疆,受死吧……”安娜诺飞步而上,一剑插入禺疆的胸口。但同时,禺疆的一只手也插入了安娜诺的肚子,并从后背穿了出去。
    “安娜诺女王……”
    “女王……”
    禺疆化身一只人面鸟身的怪兽,一个巨翅闪过,安娜诺本站立着的身子陷入海岸松软的沙丘里,她闭上眼睛,像一棵刚移植在土里的果树一样,衣衫褴褛,黑发飘飘,在风里,她整个人,就像一面旗帜一样,飘的那么傲骨,那么不屈。
    怪兽在青白等人的头顶大笑着飞旋了几圈,然后停在她们对面的上空:“北海易来,但有来无回!”
    几声扑通扑通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过,狂沙飞砾、海浪雷电,席卷而来。
    “啊……”蝉妹被巨风刮出几丈远,还好她抓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但身体依旧在风里悬浮着,稍不留神,就会被这巨大的海风吹走,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碧丘一手将长剑插入土中,一手拉着青白的腕部:“抓紧点,千万不要松开。”
    “碧丘,放手,要不然我们俩个……都会被这巨风刮走的……”
    “青白,不要……”
    水浪夹着着沙尘刮过,等碧丘再次睁开眼睛时,青白的手已经脱了了自己的手。
    “天蝉纱……”蝉妹召唤神力,将只有面巾大小的法器变换成一条长长的水袖,牢牢地缠住青白的脚腕。
    禺疆幻化成的怪兽用翅膀扇动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瞬间化成石子朝碧丘砸去,正好打在碧丘死死握着的剑柄上,碧丘连剑带人翻了两个跟头,再次将剑插入沙土里。蝉妹抓住的石崖边角,因为受到风里的锤打,又加上青白身体的重量,也一点一点裂开了缝隙。
    就在此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疯狂翻云覆雨的禺疆罩在下面。风停沙止,青白、碧丘、蝉妹狼狈落地,满面灰尘。怪兽在天罗里挣扎了几下,便被勒得鲜血直流,碧丘走近怪兽,一剑插入他的胸膛。公子暮缩手收回天罗:“碧丘姐姐,你没事吧?”
    “不要紧,快去看看青白和蝉妹。”
    还未等碧丘和公子暮走出几步,原本倒在血泊里的禺疆突然从身后冲袭而来,但还没等他得手,从沙尘里清醒过来的青白大喊了一声:“小心……”
    公子暮、碧丘转身,一掌将还未靠近两人的禺疆打飞了出去。禺疆落地,咳嗽不止,喉咙泛血,青白和蝉妹随之赶了过来:“如若你现在交出疠风之毒的解药,尚且还能活一命。”
    “哈哈哈,即使我不死,这世间也再无疠风之毒的解药了。”
    “那就去地下陪着无辜冤死的流民吧!”
    青白刚举起右手,三股亮光从天而降,落在了禺疆身旁。
    “绿煞?”碧丘有些惊异的眼神望向其中的一人。
    蝉妹笑着喊道:“虮旦哥哥,你们怎么才来?”便要跑过去找虮旦王子。
    青白伸手拦住了蝉妹:“不要过去……我以为叔父大人会一直躲着不见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跑到北海来了。”
    “哈哈哈,你阴阳族之事,便是我份内之事,岂有不管之理!”这声音却是男声,且夹杂着些许阴寒之气。
    蝉妹停下脚步,不解地问到:“青白姐姐,这……”
    “不错,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的好妹妹,站在你眼前的这位,确实不是什么绿煞祭司,而是乌合巫主。”虮旦说到。
    “巫主?什么巫主?哥哥,肯定是你搞错了?”
    睚眦上下打量了蝉妹一番:“听闻天蝉族唯一活下来的小妖神美艳动人,绝管九州,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垂怜啊!”
    “哦,要是龙子喜欢,他日我将她许配于你如何?”
    “虮旦王子此话当真,要是这样的话,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我还得叫你一声大哥。仗着我龙族的势力,黑蚁族残害剑颚之仇也得以雪恨。”
    “都给我住嘴!”乌合一声恐吓,吓得虮旦、睚眦把吐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睚眦,你先带海神去宫底养伤,这里就交给我和虮旦王子即可。”
    “是……”睚眦转生化成一条乌龙,伏起禺疆,一头扎入北海深处不见了。
    “青白,只要你肯交出六壬式盘,我念你为复活绿煞费尽苦心,便放你们一条活路……如若不然……”
    “不然怎样?”公子暮走上前一步。
    虮旦轻轻一挥袖,公子暮便摔倒在地,口角沾血:“这是巫主的家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人族公子能指手画脚的。”
    “虮旦,你?”蝉妹看着这个满眼乌邪的剑颚族王子,不知道说什么。
    碧丘走到公子暮身边:“你没事吧?”
    “不要紧。”
    青白剑指高举,聚集灵力:“蝉神无需与他多言,虮旦已误入魔道。”
    剑指白光凝聚,射入乌合体力,乌合化成一股黑色浓烟:“哈哈哈,青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仗着族中法器战胜异族,若弄功法,这黑巫术便是天地一二,恐怕九部九州也难有此神功,可惜你不懂得利用,偏偏将如此强大的秘籍法术封藏在祭坛古墓中。”
    黑烟聚集,化成乌合本来的面目:“多谢祭司的白巫术,我才得以现真身。哈哈哈,啊哈哈哈……”
    六壬式盘从青白手中飞出,变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罩在乌合头顶:“碧丘……”
    另一边,碧丘和蝉妹正与虮旦极力厮杀:“碧丘姐姐,你快去帮青白祭司,这边交给我。”
    碧丘踩着碎石,飞向空中,双脚猛地踏在八卦图上面。由六壬式盘幻化成的八卦图有大变小,由小变大,眼看就要失去青白剑指的控制。祭司抽剑引电,想协助自然之力,降服乌合。乌合双手聚力,再放力,几声暴雷之声响过,地面被击开了许多小孔,六壬式盘落地,碧丘重伤跌落,青白也受了静脉之伤,血泛齿间。
    “挡我者,都得死!”一股黑烟朝青白碧丘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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