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他又哭晕过去了[穿书]

23.不忘苏汀

    
    是夜,皓月当空,婆娑罗海深处传来一阵幽婉动听到几乎勾魂摄魄的吟唱声。
    伴随着吟唱声,黝黑的海面上飓风骤起,卷起三丈多高的海浪冲着岸边拍打而来,扑出一地的白沫。
    苏汀站在礁石上,面对卷过来的海浪非但没有惧怕,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堪称惊喜的笑意。他抹了把脸,飞身跃下礁石,冲着不远处的一栋高大的石屋走去。
    一进屋就看到霍嘉昱蔫头耷脑地缩在床脚,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汀心中一痛,快步走到床边,有点试探地想要摸摸霍嘉昱的脸,却在即将触到的时候又把手缩了回去。他放轻了声音说:“师兄?师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霍嘉昱抬起头,眼神呆滞又茫然,他翕动着嘴唇,好似焦急地在诉说着什么,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苏汀赶忙坐到床边,一手环住霍嘉昱的肩,另一只手温柔地拍抚着他的背心,好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师兄,别急,你别急。想说什么,慢慢说。”
    霍嘉昱羞涩地抿着嘴唇笑了起来,他怯生生地抓着苏汀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又凑到嘴边试探着亲了一口,这才觉得心满意足,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我……我不能忘了苏汀。”声音沙哑变调,好似锋利的指甲在用力的刮玻璃一般,难听又怪异,可腔调却十足十像极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
    看霍嘉昱这个样子,苏汀好似被一刀扎穿了心脉也似,眼眶瞬间就酸涩着红了起来。他咽了咽喉咙,强撑出一个笑脸,凑过去亲了亲霍嘉昱的眉心,语调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好,好,师兄不会忘了我的。”
    “嗯……不忘的。”霍嘉昱像是得了嘉奖的孩子,开怀地笑了起来,笑声好似夜枭哭嚎却不自知。
    苏汀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心中恨到要流出血来,待他治好了师兄,定要让紫极宫少主血债血偿,以还师兄这些日子受的罪。
    霍嘉昱如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事儿还得从一年前霍熙带着苏汀外出历练,结果中途苏汀魔气外泄引来紫极宫弟子追杀说起。
    这个周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汀从小就模模糊糊有些奇怪的记忆,比如关于生母,关于苏芷,关于无垢体,关于……那个看不清楚面容,却让他认定一生的人影。
    在拜入归元宗翁霄门下之后,在见到霍熙这个温柔宽厚的大师兄时,苏汀既想亲近,却又无比厌恶。他下意识地有种感觉,大师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一边做着慈爱的模样,一边对他露出若有似无的垂涎的眼神。
    而就在紫极宫少主亲自追杀他这个魔道妖人的时候,他与霍熙寡不敌众,几乎要惨死在赵星河的山河扇之下时,苏汀的脑子一阵剧痛,身上魔气大增击退了紫极宫一干人等之后,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瞬间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原来……自己并不是疯魔了,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也不是什么臆想,而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拥有着传说中神才有的能力,一遍又一遍让时光倒流,一遍又一遍地……活活掏了他的心。
    看着躺倒在地不住呕血的霍熙冲他露出谄媚又隐隐厌恶的表情,苏汀刚刚还兴奋不已的心凉透了——这个人不是他,皮囊未变,可内在的灵魂却不是他。
    苏汀将霍熙救了下来,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他也想抓住,说不定那个人会回来,回到这个世界呢?
    混乱而又纠结的苏汀未曾发现,在他的魔气将赵星河击退之时,那个据说温文尔雅的年轻俊杰临走前从袖笼中飞出一道白烟扑撒在了霍熙的身上。等他发现霍熙情形不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霍熙中了焚情散。
    焚情散——早在一千多年是臭名昭著的大药师黄泉道人炼制出来的诡毒。
    中了此毒之人不会死,却会七情六欲逐渐暴虐放肆,之后变得浑浑噩噩,魂魄日渐消散,最终变为无知无识的傀儡为黄泉道人所用。当年这毒道就凭着这一手,暗害了东域大大小小数十家宗门的掌门,几乎将整个东域都据为己有。
    若不是当初刚入渡劫的玄真道尊也是以丹入道,路过东域发现了此人的阴谋,与之缠斗数月将黄泉道人彻底击杀,说不定这毒道还真的能借着焚情散独霸东域了。
    就在苏汀发现霍熙中了焚情散之后,他赶忙把人囚禁了起来,还花了好大的功夫做了一环能够抑制灵气的金铐给霍熙戴上——中了焚情散之人,灵气愈高发作速度愈快。
    他一边想法子到处找消息门路打听焚情散的资料,一边默默祈祷着这毒·药只对霍熙有用即可,等师兄来了这毒肯定就消散了。
    可是好运从来不会眷顾苏汀。
    焚情散在吞噬了霍熙的魂魄之后,非但未曾消散,反而更加猖獗了起来。就在霍嘉昱出现的第五天,就算他全力压制住了师兄体内的灵力,可焚情散还是疯狂地侵蚀着师兄的神智,从师兄暴虐发怒到现在神智变成无知幼童,仅仅过了不到半月。
    看着师兄到了这样的关头还念叨着要记住他,不能忘。苏汀几乎要疯魔了,他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几乎让人恨不能立刻去死的锥心之痛。
    霍嘉昱懵懂地看着苏汀悲伤的样子,脑中好似被泼了热油一般,刺辣辣地痛了起来,眼前仿佛闪过一些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画面,他瘪着嘴哭了起来,“苏汀,我痛,好痛的。”
    苏汀赶忙捧着霍嘉昱的脸,在他的脸上落下一连串湿热的吻,连声安抚道:“师兄你忍忍,你再忍忍!婆娑琉璃晶再有三天就成熟了,有了那个,我就能治好你,你就再也不用痛了!”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可苏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焚情散毕竟是一千多年的东西了,也不知道那位正道俊杰是从哪儿找出这么下作的毒·药来。他毕竟身带魔气,在四域行走不便,就算花了极大的代价从无定楼问出了关于焚情散解药的只言片语,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会管用。可如今,看看霍嘉昱这个样子,不管婆娑琉璃晶到底对不对症,而从婆娑罗海中得到婆娑琉璃晶又要付出何等代价,苏汀都得赌那一点点也许不存在的希望和可能。
    霍嘉昱忍着脑浆子几乎要沸腾的痛感,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到让他特别喜爱的人,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伸出手揉了揉苏汀拧成死结的眉心,语气轻快地说:“苏汀……要,我想和你玩抱抱,玩抱抱就不痛痛了。”他说着舔了舔嘴唇,好似回忆起什么高兴的事情,抽搐着脸颊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然后他飞快地扯下了自己身上松松披挂着的衾衣,露出一具布满暧·昧痕迹的躯体,看着苏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信任和期待。
    被霍嘉昱这样看着,苏汀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畜·生,却完全移不开落在霍嘉昱光luo身体上的视线。
    ——哪怕永生永世都得不到师兄的心,得到他的人,哪怕只是片刻,也可让他抱着这些不堪又旖旎的回忆,一个人沉·沦至死。
    他心中唾骂着自己的卑鄙无耻,低喘一声,俯身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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