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县大队并肩作战,处处设伏,多次截获敌人运送的粮食、物资、打击出城抢掠的伪军。并乘敌人立足未稳,在一个夜间,同时出,各个击破,端掉了高庙、白马庙、杨庄等据点。
莘县城外的抗日军民,进一步压缩包围圈,对城内敌人实施围困,封锁。白天阻击敌人出城,晚间靠近城墙喊话,动宣传攻势。李海泉一伙困守孤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整天提心吊胆,疑神疑鬼,担心再度被歼。
11月8日夜,在聊城日军的接应下,李海泉放弃了莘县城,逃向堂邑。至此,莘县再次解放,李海泉也就是苦撑了一个月。
莘县的解放,进一步扩大了鲁西北抗日根据地,壮大了抗日力量,敌人被压缩在聊城、堂邑、沙镇、阳谷等少数城镇里。
除了李海泉逃到了堂邑外,还有一个大坏蛋,叫刘立泉,原莘县伪警备大队副队长,他搜罗了一批逃散的伪军,于1o月撤到了聊城改编为道保安大队,自己任大队长。
刘立泉有四个中队,共六百来人,他率领着这批伪军,于11月进驻堂邑县,成为了堂邑守卫的中坚力量。
这时候的伪军,已非同过去,很多人看到自己的前途暗淡,士气低落,每天只是混日子。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情报站站长潘小安考虑了一番,决定还是从敌人内部下手。考虑来考虑去,他想到了刘立泉的三中队长邹荣川。
邹荣川是莘县人,人还不算太坏,没有太多的罪恶。他早年曾在莘县伪警备大队做事,和我敌工部的楚增林是同乡。潘小安就派楚增林去做他的工作,经过几次接洽后,潘小安决定自己化装进城,在楚增林的引见下,和邹荣川敲定起义的有关事项。
潘小安化装成一个商人,戴着墨镜,穿着长袍,那个时候,这就算很不错的一套行头了。楚增林呢,装成了他的伙计。两个人来到了堂邑城,过了长木头建成的吊桥,潘小安看了看桥下的封锁沟,确实也够吓人的,足有四米深,五米宽,沟里虽然没水,但掉下去也得摔个半死。
潘小安再仰头看了看高大的城墙,也有四米高,半砖半坯的,上面有几个哨兵来回地晃荡着,怎么着也有五米来宽。
两人随着进城的人流,排队等候,北城门口戒备森严,有几个日军和伪军共同负责北门的检查。日军拿着枪,木偶似地站着,伪军咋咋唬唬地乱翻东西,看着稍微有点儿值钱的,吹着浮土找裂缝,想办法把东西掖到自己的兜里。
两人到了跟前,潘小安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良民证,在一个伪军跟前晃了晃。这个伪军还不死心,非要抢过来仔细瞧,又在潘小安的脸上寻视了一圈,才放过了潘小安。
进了城,两人看到街上不时的有一队日军巡逻,有时候,也有伪军提着枪走过。街上的人并不多,在日伪的统治下,居民没事很少出门,倒是警察、特务、伪军来来往往,比老百姓还多。
两人进了预先商定的来福饭馆,这个饭馆里人稀稀拉拉,老百姓不多,倒是有几个伪军、特务,二人上了二楼的一个单间,在这里等待着邹荣川。
不一会儿,邹荣川单身一人来到了,楚增林赶紧介绍着说:“这位是邹队长。”又赶紧给邹荣川介绍着说:“这位是潘老板。”
两人寒喧了一番,坐下喝水。为了掩护谈话,楚增林随即喊道:“上菜”不一会儿,上来了四个菜,一壶酒,三个人一边谈着话,一边喝着酒。
潘小安对邹荣川客气地小声说道:“形势我就不说了,小楚恐怕早已给你讲清了。希望你能唤起抗日救国的良知,帮助我们解放堂邑县城。”
邹荣川点了点头说:“八路如果进攻堂邑城,我三中队愿意做你们的内应,举旗反戈。目前我们三中队共三个小队,除一个小队驻大队部外,另两个小队在城楼上,负责北门至东北角一带的防卫。我们可以配合你们,在你们攻城的时候,保准不放一枪一弹。”
三人正在谈着话,突然门帘一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还带着两个腰插匣子枪的便衣。进门他就对邹荣川嚷嚷道:“邹中队长啊,喝酒怎么也不叫老哥一声啊,老哥正闷得慌呢,闻着酒味就来了。”
潘小安不认得这个人,可是邹荣川和楚增林却认得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莘县逃来不久的原莘县伪县长李海泉。他在莘县别看是个县长,可到了堂邑却寄人篱下,职务不好安排,堂邑有县长,总不能一山存二虎吧!
虽然他来时带着百十号人,可到了这里,只能安排了个闲职,任堂邑县的顾问。队伍由堂邑县长胡玉南指挥,自己倒成了多一个不嫌,少一个不多的角色。为此,他是牢骚满腹,破罐子破摔,到了哪里都想骂娘。
李海泉不请自来,实出三人意外,由其是邹荣川,心里暗暗着急,万一他看出破绽,那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但着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虚心假意地说:“李县来来了啊,请坐,请坐,我这几个菜寒酸,哪敢请您大驾光临啊!”
邹荣川其实也就让一让,可是李海泉就不客气了,腚沉,往座位上一坐,就不想走了:“反正我也闲着无事,不妨坐在这里喝上一杯,随便拉一拉。”
不用别人劝,他端起邹荣川的酒杯一口喝干,接着又是夹菜,看了一眼潘小安和楚增林,又问:“我看这两位有些面生啊,邹队长给介绍一下呗?”
邹荣川的心里更是着急,这个李海泉一掺和,说不好话,这两个八路就暴露了。暴露了八路,拔出萝卜带出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笑着说:“这位是我的老乡,小楚,这位吗,是我才结识的一位老板,做买卖的。”
“做什么买卖呀,也给我拉拉?”李海泉盯着潘小安的眼睛问。
潘小安一听,虽然这个人没见过,但是屎克郎坐火车走一站臭一站,这就是臭名远扬,专和八路军做对的杀人刽子手李海泉啊!自己得小心应付了,弄不好就会栽到了他的手里。潘小安嘿嘿一笑说:“还能做什么买卖呀,什么缺干什么呗!”
李海泉逼近潘小安的脸说:“你是不是做这个的?”说着,但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八”字。
要是别人,准得惊出一身冷汗,小胆的就吓尿了。但是潘小安是干什么的,久经考验了,又是一个演员,笑了笑,说道:“李县长真是高抬我了,我就是想干八路,人家八路要我吗?”
这句模棱两可,深不可测的话,李海泉也笑了,说道:“看你也不像。”
听到这话,邹荣川、楚增林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李海泉又步步紧逼,问:“到底是干什么买卖的,说?”
潘小安也有点儿着急,自己都是逼着别人,没想到,倒被这个狗汉奸逼着说话。潘小安笑了笑说:“如今啊,买卖好干也不好干,撑死大胆的,饿死小胆的,什么赚钱干什么!”
这又是一句怎么解释都能讲通的话,李海泉点了点头,还是紧逼不放:“不是做军火生意的吧!”
潘小安一想,我要说做军火意的,那就犯了大忌啦!这个李海泉会立刻把我抓起来。潘小安摇了摇头说:“那买卖,咱不敢做。咱也只是做做黑市粮食交易。”
粮食当时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但是军队和老百姓都需要,当然也有人挺而走险,在千方百计地倒腾粮食。李海泉嘿嘿一笑,把手伸进了大袄袖子,只把袖筒递给了潘小安说:“来来,摸一摸。一斗小麦,你卖个什么价?”
这摸一摸,是两个人在袖筒里谈价钱,旁边第三人绝不知道他们谈得什么行情。这既是李海泉对潘小安的考验,也说明了李海泉原来是莘县的建设科长,老奸巨滑的奸商。潘小安伸出了手指。
李海泉连连摇头说:“一个零,不行不行!”
潘小安又伸出食指勾子。李海泉又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
潘小安又变了,食指勾子变成了拇指和食指。李海泉还是连连摇头说:“不,不,”
潘小安只好又用食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李海泉这才笑着说:“行,行,我看这个价行!有空的时候,我会找你的,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伸手指头,一到五也没有什么,和明示差不多。就是六到九有讲头,所谓的捏七、卡八、勾子九、六挠子,就是指的摸手指头。
潘小安在和邹荣川谈起义的时候,又和李海泉谈妥了一桩“买卖”。
回去潘小安把这个事情对赵建民和韩行一汇报。韩行先说:“这个李海泉可不是个什么好鸟,又奸又滑的,还心狠手辣。你真要把粮食弄过去,他不给钱不说,弄不好还把我们的人抓起来。”
赵建民也提醒说:“和李海泉打交道,我们可得多长两个心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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