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连续两天睡到自然醒, 第三天上午, 原莱简单收拾,买了张去魔都的动车票。
下午就启程, 秋末风大, 路人都披上了大衣御寒,原莱倒是一身轻便, 头发随意挽起,针织长裙及踝,挎着帆布包,像个随遇而安的女艺术家。
这趟去魔都她没提前告诉徐星河,只是想先看看房。
在app上发布了求租信息后,有一些房客中介联系她, 对比挑选过后,她挑了一家地理位置最不错的,离交大站很近, 内部设施也不错, 想等确定下来,再告诉她家大学生,给他惊喜。
下了站,原莱给房东电话,说自己到了。
那边也很客气, 问需不需要去接她。
原莱说不用,打个车就好,一面往打车点赶, 一面挂掉电话,她仰头看了看魔都的天空,蓝幕一览无遗,风吹散了云霾,阳光温和,蔓布人间,自由而灿烂。
原莱眯了眯眼,抿唇一笑。
穿过曲折路径,找到约见地点。
这是一个洋房小区,欧派建筑风格明显,尖塔屋顶和洁白雕塑隐没在郁木间。顺着对方短信给她的门牌号往里找,原莱顺利找到了接待她的人,就站在公寓楼下。
那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瞧了她几眼,迎上来问:“原小姐么?”
原莱礼貌地微微笑:“对,您好,我是原莱。”
“哦,你好,”他颔首:“我现在带你上去看房。”
随着他进楼,原莱四处打量着,楼内也是欧式风格,阶梯栏杆都是雕花柱,与她曾经的住所有云泥之别。
“在三楼。”房东低头发简讯,笑着介绍:“不高的,爬楼一点不累。”
“这边有点过于豪华了,您给我的图片和样板房似的,我还以为是假的。”原莱看了眼他壮阔的背影。
房东失笑:“怎么可能,我租房子这么久,信誉方面您尽管放心。”
“我看照片是loft?”
“对,实物也是那样,空间绝对足够你用。”
原莱掐指算起自己的老本,暗吁了口气,只觉此行可能会是白跑一趟:“我感觉……我还不一定租得起。”
房东回头打趣:“先看呗,也许等你看过了无论如何都想租下了。”
原莱咬咬下唇,跟上他步伐。
来到房子前,门板上还是颇为高端的指纹密码锁,房东摁了摁,顺利解锁。
掖开门,登时有日光透出来,他伸了伸手,先请原莱进去。
原莱点点头,往里走,才迈入一只脚,她登时愣住了。
眼前是一间沐浴日光的客厅,灰色地毯上是黑色狭长的椭圆茶几,奶白布艺沙发边是故意做粗的胡桃木小桌,上头摆满高矮不齐的各色绿植与多肉,沙发后是一大面白色背景墙,挂着几张素淡水彩画,画框有长有方,搭在一起却恰如其分。
沙发右边是两扇落地窗,采光极佳,走出便是偌大的露台。
窗边有白色的单人座椅,角落也放置着豆袋,供人休憩。
原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间房……
就是梦之屋好吗……
原莱情不自禁往里多走两步,一段横截的树干被用作电视柜,旁边是容量可观的黑桃木美式衣柜和高挑碧绿的阔叶大型植物。
抬眼,便能望见三角阁楼的木质构架,卧室在楼上,栏杆是漆白铁艺,床品也是纯粹的白色,枕边垂挂着两只小灯泡,泛出暖光,处处皆细节,简洁不失温馨。
房东走到她身边:“怎么样?是不是堪称完美?”
原莱回神:“是……太好看了,但……”
她肯定租不起,默默泣泪。
不等她说完,房东手机铃音响起,他拿出手机,皱眉瞄了眼,和原莱说:“你先四处看着,我接个电话。”
话落就出去了,还顺手带上门。
一时静谧,原莱左右看看,快步走到沙发坐下,靠了椅背,天哪好软,压了两下,她猜应该是鹅毛内胆。
忍不住蹭蹭抱枕,也软乎乎的,太舒服了。
日光融融,原莱几乎发怔,想在这里,从此长睡不起。
痴迷之时,突地,右侧楼上木板,传来吱嘎轻响。
原莱一惊,戒备起身,警惕循声找过去。
下一秒,她讶然瞪大眼,手也不由掩住唇。
只因,刚才还空荡荡的二层,已经有个人凭栏而立,他穿着白毛衣,望着她笑,干净而温暖,跟这里的环境自成一体。
“你……”原莱眉心紧蹙,本来覆嘴的手,难以置信地轻轻指过去。
“我怎么了?”楼上人回着话,笑容幅度也在加大。
几十平米的面积,彼此的声音那样清晰。
短暂的懵然过后,原莱明晰过来。
这就是个局啊。
原莱心跳加剧,敛下眼,笑了又笑,到底是笑自己呆傻被耍得团团转,还是笑这份奇遇给她的惊喜。
她也不知道。
徐星河离开栏杆,踩着白色楼梯,下了楼,走到她面前,神色故作困惑:“你怎么在这?”
贼喊捉贼,原莱要锤他了,她气笑不得反驳:“是你怎么在这吧。”
“我租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徐星河耸肩。
“你这个人……”原莱想吐槽很多,一时却又不知从何启齿。
“嗯?”他微微倾低上身,一副洗耳恭听状。
原莱呼了口气,索性不说话了。
徐星河挑了挑眉:“你想租这间房?”
原莱咬牙,重重点了两下头:“月租多少?”
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也不知道这混货在这上面花了多少。
徐星河环视一圈,还是正经脸:“怎么,你要有合租意向,我可以给你打折。”
原莱忍无可忍:“徐星河,你再这样我要揍人了啊。”
徐星河眨眨眼:“就是你跟一个月没见的男朋友的打招呼方式?一上来就家暴?”
“嗯。”谁让他玩她。
“那我也要家暴了。”他佯怒抬臂,趁原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把她揽进怀里。
紧紧着才踏实,他真想她啊。
隔着毛衣的怀抱,也软融融的,原莱小作挣扎无果,心软了去,抬手圈住他腰。
静静抱了会,原莱低声问:“这就是你的家暴?”
“对啊,家、抱——么。”徐星河口气理所当然。
原莱扬唇,在他背后敲了下:“看把你得意的。”
又问:“在上面躲了多久?”
“蛰伏了一个月。”
“好好回答。”
“上午来的。”
“这边你已经租下了?”
“嗯。”
“多久了?”
“半个月,”他声音带笑,还有点骄傲:“早收拾过了,就等你过来。”
“房租多少?”
“……嗯……”徐星河沉吟,一会,忽然在她脑后抬腕:“让我抱半个小时算一周房租,一小时算半月房租,三个小时……”
“别跟我耍嘴皮子。”原莱轻踢他小腿。
“反正我付得起。”
“你钱很多哦?”
原莱刚要挣开他,又被堵回原处,死搂着不放:“不多,但想让你住得好。”
“住哪不一样?”
“不一样,这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就能乱花钱?”
“花你身上怎么叫乱花钱?”他语气有点不耐烦:“我给我们家漂亮的鸟准备一个舒适的巢,你别多管闲事行吗?”
他的气恼话,原莱却听得心飘飘,也不知该怎么应付和责备了,只得开玩笑:“鸟呢,在哪,我没看见。”
她瞬间被圈得更紧:“飞来我怀里了,哪能轻易给别人看到。”
他一番举动和情话,回荡她耳边,原莱眼圈泛红,其实到她这个年纪,很多动人精美的承诺在她看来,都掺杂着华而不实的虚情假意,或许就只是肾上腺素作祟,等到爱恋沉淀冷却,也许就不复存在。
可徐星河给了她不同以往的感觉,他懂她那些,肉眼难见的,敏感而压抑的细小创痕,并暗中努力,抚平这些。
他真好啊。
原莱枕在徐星河肩头,轻轻说:“辛苦你了。”
“是啊,”不想他毫不推辞地接下她的谢意:“想了你一个月,真的很辛苦。”
——
在这参观了一圈,原莱真的完全挤不出脾气了,这房子实在太好了,到处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月租定是不菲,她心有亏欠,可瞧到男孩自得的面色,也不敢再说出半个字来。
坐在沙发上,徐星河给她倒了红茶,暖气萦绕,他问:“你补习班找好了吗?”
“还没。”原莱摇头。
她来魔都并没有打算马上工作,想先报个班学习,接着考catti二级。
没有巧舌如簧的商业交涉能力,原莱也不想完全丢掉老本行,摒弃外贸,另寻蹊径,那就是翻译,恰巧自己的外文书籍浏览量很大,在旧公司也没少干过书面翻译的活。
原莱抿了口茶:“想先看看住哪,再安排学习的地方,打算花半年时间准备,正好明年二三月报考。”
“嗯。”
“你呢,”原莱问:“保研也要笔试的吧,好好看书了么。”
“闭着眼睛考啊。”他好整以暇。
“你慢慢吹牛吧。”原莱白他一眼,起身要走。
胳膊被拽住,一个拉扯,她稳不住身,被拖回沙发。
年轻干净的躯体欺身而来,重量随着徐星河的热息一并扑到她脸上:“往哪跑啊你?”
原莱心莫名加快,刚要回嘴,小口已被堵住,唇舌交缠,男孩清冽的气息灌满口腔。
他呼吸变重,辗转亲到她耳根,吮她白嫩的颈侧,手在她身上四处揉,原莱很快失了力,轻轻哼着,下.体如丢失了,他来势汹汹的荷尔蒙,很快让那,泞成了一片湿地。
可原莱心底还有困惑,她在所剩无几的意志力里找回一丝残存的清晰,问:“你怎么……嗯……说通房东陪你演我的……”
话音刚落,徐星河顿住动作,遽然竖起上身。
他烦躁地啧了声,拿起茶几手机,编写消息,边说:“等会。”
原莱望着他:“干嘛?”
“那是找我室友假扮的。”
原莱:“……”
徐星河把手机丢回原处,俯下身,接着亲她。
此刻风里,
齐思源看了眼微信,有室友刚发来的消息:别等了,你回寝室,晚饭欠着,下回补。
齐思源抽抽冻红的鼻头,打字回道:徐星河我□□妈。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还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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