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大爷的!若不是你给我下了药,我怎么会错过跟元子攸约好的日子?鹿晓白银牙暗咬,面却是含羞带喜,垂首不语。品书网
萧烈疑惑地望向舞月,向她求证:“子攸来过?鹿晓白不肯跟他走?为何?”
“晓白怎么会跟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走?”舞月瞟了眼元颢,抿嘴轻笑,“同样的,她也不会跟你走。”
“我明白了。唉——”萧烈刚重重叹了口气,马便惊觉不妥,忙高举酒杯道,“那恭喜王爷了!晓白,也恭喜你。来,都干了!”
也不等三人举杯,便先自饮下,入口只觉苦涩无,入喉更是痛烈非常。如果当初找到她的人是我,是否也可以像元颢那样纳为己有?
心头疑虑重重,鹿晓白的一颦一笑,莫不透露出她对元颢的一往情深,可她刚才那带着深意的眸光到底想表达什么?莫非是他眼花会错意?
她的态度很关键。忽然想到一个差点被忽略的问题,忙问:“好日子定在哪天?不知小弟是否有这份口福?”
“定于九月初一。世子是有福之人,还真被你赶了!”元颢朗声说道。
鹿晓白心咯噔一跳,刚要放下杯子的手一松,杯子落在桌面发出略重的声响,她把头垂得很低,旁人只道她害羞而致慌乱。
九月初一?只有半个月时间!没有任何商量与筹划,婚礼快举行了?元颢估计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可对她来说分明是惊吓好吗?
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这个问题,从不敢主动去问他,只要他不提起,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个日子遥遥无期。没想到他已悄无声息地安排好一切。
她望向舞月,对方表情有些错愕,显然她也有些意外。或许她跟她一样刻意不去打听这件事吧。当下连羞带怨,期期艾艾地问道:“王爷,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毫不知情?”
元颢笑望着她,柔声道:“一切有我,你只须静养身子,静待佳期。”嗯,这是“我负责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么?什么都不用操心,到了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嫁行。
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对她来说是如此唾手可得。可她不愿意!
舞月忽地一笑道:“这真是莫大的惊喜。王爷好坏,竟是没有透露半点口风,若非萧世子提起,恐怕等到锣鼓锁呐齐响那天,妾身还被蒙在鼓里呢!”那嘴角挂着的一抹自嘲,那眼底极力掩饰的失落,令鹿晓白莫名心疼。
“怎么会呢?到时候府里诸多事情,还要你主持打点。”元颢转头望向舞月,安抚般拍了拍她肩膀,又道,“只是不想让你太过操劳。”
“多谢王爷体恤。只是,您腿脚不便,何不等好利索了再……”明知反对无济于事,还是想替鹿晓白争取更多的时间。
元颢得意笑道:“无妨无妨!刚才去门口迎萧世子,我可是扔了拐仗走去的。”
萧烈点点头,刚才见他走路一瘸一拐,不方便问他,此时见他主动提起,便顺势问了个原由。元颢轻描淡写,却听得他暗暗心惊。到底何人想置鹿晓白于心地?竟然追到睢阳来行凶!
“自那件事以后,王爷都不敢让晓白街了。并且加派了人手在王府里外日夜守着,以防不测,尤其是晓白住的凤藻院,更是严防谨守,怕晓白再有任何闪失。”
舞月的补充说明让萧烈心一动,她似乎话有话。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恍然点头道:“王爷如此谨慎,定能保得晓白无虞。”
他顿了一下又道,“小弟刚想着这几日在睢阳,有舞月晓白一起陪玩陪逛,重温当年在洛阳的快活时光……可惜晓白无法出门,唉!”
“那没问题。我会加派人手暗保护。不知晓白有没有兴趣出去?晓白,你觉得如何?”
心神不定的鹿晓白愣了愣,答非所问:“既然日子已经定下,不知王爷可有派人前往洛阳,接我爹过来?”到时她以鹿麟的出现为原由恢复记忆,然后由鹿麟出面向元颢提出把她带回洛阳,想必碍于多年共事的情面,元颢不得不放人。
从洛阳到睢阳,也两三天的路程,鹿麟完全可以在婚礼之前到达。她不由得满怀信心,却被元颢一盆冷水泼得通体寒透。
“我早已派人去接,只是鹿大人……哦,应该叫岳父!”元颢喜不自胜地轻笑起来,道,“岳父近期抽不开身,无法前来,等咱们三朝回门时,再另摆酒席请洛阳的亲友。”
老奸巨滑!简直一派胡言!鹿麟怎么可能忙到连女儿的婚礼都无法到场?而且是几年没见面!鹿晓白对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他只不过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才放心让她回洛阳。
多少女子,纵千不甘万不愿,寻死觅活不愿嫁,一旦进了洞房,也只能认命。但鹿晓白才不吃这一套,她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被污了身子,哪怕元子攸嫌弃她,哪怕再次浪迹天涯,她也要逃离元颢的控制。
他太可怕!
“一切但凭王爷安排。”鹿晓白乖巧应道。
萧烈又饮下一杯酒,扬声道:“痛快!小弟干脆在睢阳多盘桓几日,喝了你们的喜酒再走!”
四人谈兴渐浓,酒兴益甚,至戌时,晚宴才结束。萧烈酩酊大醉,只能留宿王府,尚存最后一丝灵智,让人去“朝阳客栈”通知他的随从不必等他。
几人把他送到吟风阁,鹿晓白本想趁元颢不备,暗示萧烈帮她,见他醉成这样,只好作罢。但仍不甘心地趁乱在他手背用力掐了一下。
入夜,整个王府陷入一片安静而黑暗的汪洋,只有各院门廊下燃着的灯笼照着门口一小方天地。西风刮擦着枝叶发出的声音,更显得周遭格外静谧。
凤藻院门口缩着两团人影,是守门的家丁,一个对另外一个道:“你看着,我眯一会儿,等下换你。”不久便起了酣声。这酣声简单是绝妙的催眠曲,另一个也抗不住瞌睡虫的侵扰,挣扎着朝四周望了望,没发现异常,便也合眼睛。
在这个人人进入梦乡的深夜,却有人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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