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中外媒体流传一句俏皮语:"北京有两大必看的人群景观--天安门广场抬头看升国旗;潘家园地摊低头寻国宝!"此话很幽默,也很写实。有人专门作过统计,潘家园每天的客流量一般大约在8万人左右(图4),到了节假日,更是游人如潮、摩肩接踵。提起北京潘家园,如今全世界只要对中国古代艺术品稍有兴趣的人,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国内古玩界就更是如此,圈内人若是谁没到过潘家园,恐怕跟人谈业界之事都会遭人白眼小看,就如同早年那些古董客没到过琉璃厂一般。
第三章 寻梦潘家园
一个面积不足5000平米的小院落,成为多国政要和"第一夫人"的访华必游之地,并以近乎机器生产的速度,制造出无数个财富神话……
"鬼市"·"淘客"
近年来,中外媒体流传一句俏皮语:"北京有两大必看的人群景观--天安门广场抬头看升国旗;潘家园地摊低头寻国宝!"此话很幽默,也很写实。有人专门作过统计,潘家园每天的客流量一般大约在8万人左右(图4),到了节假日,更是游人如潮、摩肩接踵。
提起北京潘家园,如今全世界只要对中国古代艺术品稍有兴趣的人,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国内古玩界就更是如此,圈内人若是谁没到过潘家园,恐怕跟人谈业界之事都会遭人白眼小看,就如同早年那些古董客没到过琉璃厂一般。
潘家园旧货市场位于东三环潘家园桥西侧,1995年之前,这里已经形成了人称"鬼市"的非法文物交易市场。那时候,每天天没亮,一些来路不明的"鬼"们纷纷从胡同里钻出来,占据街道两旁的空地,放下麻布袋或蛇皮包,从里头掏出些旧货就地摆上摊儿(图5)。
几乎与此同时,一些"古玩虫"也匆匆赶到这里,骑车的、步行的,还有人一溜儿小跑兼做早锻炼。他们每人带着一只小手电筒,借助手电光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逛,挑选自己心爱之物,直到天大亮自动散场。
卖主这边,往往都会有人自发充当"哨兵",占据一处垃圾堆或杂物堆的高处,摆上几样东西,一边谈买卖,一边目光四移,发现有"敌情",收拾东西就逃,同时,还大声吼着发出警报:"城管来了!工商来了!文物局来了!稽查队来了!"买的和卖的一秒钟之前还在天南海北地胡吹乱侃,这会儿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用最敏捷的身手收拾好"鬼货",用百米跑的速度冲向岔道、胡同,作鸟兽散。有年纪大的和腿脚不便跑不动者,自然就倒霉了,轻的东西被查抄,重则连人带物都被带走,交完罚款再放人。虽说诸多的执法部门都管这一行动叫"查抄",但实际上与"没收"是同义词,一经拿走,绝无发还,可在法律上这样叫法要好听得多,因为打砸抢违法,"没收"私有财产要经过法院判决,唯有这"查抄"是一种执法过程,东西是暂时搁他那儿。尽管这一搁遥遥无期,但打表面儿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违法。
1995年,借助拍卖公司将文物公开上市的东风,有关部门解放思想,在潘家园街道南边的空地上用帆布搭建了临时帐篷,然后让街面上的"孤魂野鬼"们退街进场,半收半掩、半合法半非法地将一些文物掺杂在古玩旧货中公开买卖。再往后随着市场经济体系的不断发展,特别是新《文物法》的颁布,市场不断扩大,条件越来越好,进场人数与资金也逐年递增。截至2005年,这里占地面积达48
500平方米,摊点3000多个,来自全国24个省市、几十个民族的古玩商贩有数万人之多。
"捡漏儿"·"打眼"
国宝古画=5斤猪肉
1988年端午节前后。北京城东。
祖籍东北的侯先生早年在京城东南面跟着建筑工地卖肉为生,后来城市外扩,他的肉摊儿摆到了现在的潘家园一带。当时那地方还没有形成正规的旧货市场,只有一溜儿人称"鬼市"的"破烂摊"。每天大黑早老侯蹬三轮拉着猪肉来到这里时,老远就看得见人影晃动、悄无声息,手电光忽闪忽闪的。"真是奇了怪,只要天见亮,人影都没了!要不,怎么叫鬼市?"老侯经常这样向没到过这地头的老乡们作如是描述。
那天刚吃完端阳粽子,太阳大、天气闷热,出门的人不多,直站到下午快收摊的时候,老侯的摊上还有半边猪肉没卖完。他大声吆喝:"收摊了!猪肉两斤以上半价了嘿,要买赶快!"喊了半天还是没多少动静。他正想着收摊回家,却见一人挟着只旧蛇皮包匆匆赶过来搭腔:
"大哥,俺用这幅古画换两斤猪肉成啵?"
"咋地?东北老乡啊?赶鬼市卖画来的?咋这时候才到呢?坐在这旮旯儿等明早两三点钟再卖吧!"
"不成啊,俺媳妇儿上午开的刀,咱得把画卖了弄点肉回去给她熬点汤喝不是?"
"弟妹来北京治病的?"
"肝癌,哈尔滨医院都不敢动手,只好来北京开刀。大哥,俺这画是爷爷辈传下来的,您接着不会吃亏……"那人一面说,一面从蛇皮包里摸出一卷皱巴巴、发黄了的古画。
这是老侯听到的第一个关于古董的故事,他挺认真地推辞道:"糟蹋你哥了不是?大哥一个卖肉的屠夫还装啥斯文、要啥画?送两斤猪肉给弟妹养病就是了!"
"那不成,猪肉我不能白拿。大哥你要存心帮我就得把画收下!"
"那咋行?你这古画得值多少钱呵?我咋能趁人之危呢?"
"没啥,也不是花钱买的,俺爷爷在东北军时用两只馒头跟逃难的太监换的……"
经过一番谦让,老侯随手砍下一刀猪肉,大约有五六斤重,也没过秤硬逼着老乡拿走了,那幅画他也只好留下来,初始他还有点心虚,真正觉着亏欠了落难的老乡,后来算了一笔账,
心里稍许舒坦点:五六斤猪肉不比两个馒头便宜?
几天后,老侯把那幅古画随身带上,到鬼市想找人问个明白,没想到那些到鬼市淘宝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他上当了,说这幅名为《皇家秋猎图》的画连个明确的作者都没有,却盖了三代皇帝的鉴藏印章,指定是赝品。那时候老侯不知道啥叫"赝品",可他却信死了一个理儿:老乡绝不会骗他。退一万步,就算这幅画是假的,那也是那个逃难的太监骗了老乡他爷爷。再说他本来就没打算把人家这画留下,乡里乡亲的落难了,送几斤猪肉给人家吃又怎么了?
可是不出三天,却有人给了老侯完全相反的说法。一位经常上摊来买肉的文化馆美工仔细打量了这幅画,还用尺子做了丈量,告诉老侯:这幅长达1200厘米的手卷是元朝宫廷画工集体创作的,所以没有具体作者名字。上面盖有乾隆、嘉庆、道光三位皇帝的鉴藏印,应该是清宫藏品。他还嘱咐老侯这幅画值大钱,要小心保护好,千万不要弄坏了。
老侯就是老侯,过他手买肉的人成千上万,什么样的角儿没见过?说是假画他不信,说价值连城他同样没往心里去。那鬼市上啥画儿没有?顶贵重不也就卖个几十百八块钱?所以自此以后他没再向人打听那幅古画的事了。没想到退后两三个月的某一天,那位文化馆美工带来一人到肉摊上找他,提出要买他那幅画。老侯把猪肉托付给旁边的同行,赶紧领着他们一道来到自己租住的地方。一路上他想:只要把那五斤猪肉钱给整回来就成!
美工带来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富相,可眼界奇高,出手更阔得不得了,看过那幅《皇家秋猎图》后,当即丢下一句话:"往后你就不用再住这样差的房子了!"
老侯还没琢磨透这话里的意思是寒碜他还是什么别的,那人就撂下一只大皮包,随口说了个三位数字,吩咐说:"你点点好!往后也不用卖肉了!"
老侯只听清其中一个"万"字,就吓了一跳,赶忙说:"不用数、不用数……"包也没打开就把客人送出门。
客人走后,老侯打开他留下来的钱包,眼睛发直、面色苍白。他花了好几个小时,一连数了十几遍,真他妈像别人笑话穷人怵钱似的:"穷鬼见钱莫上手,数钱数得手发抖!"老侯乐滋滋地骂自己、怨自己,平日里在一群屠夫当中有头有脸的,今天怎么了?数几沓子钱都数不利索,一会儿越数越多,一会儿越数越少,累得他满头大汗,下午拿刀砍肉,手还在一个劲儿地抖个不停。
到底买走《皇家秋猎图》的人给了老侯多少钱,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从不溜口。大家看得见的公共信息是:打那不久,老侯在小井买了一户两居室的楼房,外带北京户口。而且从此以后他不再摆肉摊儿了,天天在鬼市里学着淘画卖画,慢慢地还混出了个名头,人称"画儿猴(侯)"。再后来,潘家园旧货市场正式成立,老侯在里面买了一个门面,正儿八经地当上了书画店的老板。有时候,走得近些的朋友向他打听那幅《皇家秋猎图》究竟卖了多少钱,他死活不透风,只是说那个东北老乡不是人,是财神菩萨下凡救苦救难的,理由是后来他想分一半钱给那个老乡,但是找遍了北京市的各大医院都没见踪影。"亏!我那老乡亏高喽!"还有一次老侯喝酒喝高了,酩酊大醉,朋友想套出他一点儿口风,问他到底赚了多少钱?他却随口编了一段顺口溜生生地把人给挡回去:"……要脱贫,靠古人;想致富,去捡漏!"
直到两年后,这幅名为《皇家秋猎图》的古画现身美国纽约拍卖会后,大家才真正瞪大了眼睛--落槌187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600万左右,创下了当时中国古代书画拍卖的世界纪录。
到这时候,老侯为了解除人们的误会,才申辩说自己只拿了拍卖价十分之一的钱,而且画不是他卖到美国去的。
老侯跟别人说,他不后悔,别人赚得再多那是别人的本事,"不过嘛……"说到最后,他常常这样补充一句:"咱中国的画儿被老外弄去了,还真可惜。说这理儿当初还真不该卖!不是?都怪那时候咱不懂啊!"一些眼红他的人窝在背后忿忿地说:"猴儿精,得了便宜还卖乖!"
蓝釉红斑钧瓷洗
2006年春节期间。北京市朝阳区。
藏友柳先生1999年花50块钱从潘家园淘回一只天蓝釉红斑钧瓷洗子(图43),一直没人认,也卖不出去,被他当街道干部的妻子嘲笑为"一只患有红斑狼疮症状的烂碗",搁在家中的水池边上盛洗衣粉。他自己解嘲说:"那叫藏在深山人未识"。
这年大年初三,一位开文物鉴定公司的朋友来家里打麻将,上洗手间时无意中看到这只钧瓷洗子。他心里一阵狂喜,但表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露声色地打完麻将。回家前,他不好意思地告诉柳先生:自己最近看中了一套商品房,可是付首期的钱还差一些,不知道去年借给你的2万块钱能不能还给我?
柳先生本来就是一位生性腼腆之人,近两年迷上了古瓷收藏,玩得似懂非懂,有几个闲钱全套进去了,为此没少遭家人埋怨。这会儿朋友开口要账了,他真正是"尴尬人偏遇尴尬事",一脸红晕。
柳先生这副窘相偏偏又被穿过厅堂去阳台晾衣服的妻子看见,平日里窝着的怒火这会儿"嘭"地一下给点燃了,也顾不上有朋友在场,她指着丈夫怨道:"平日里让你罢手你不肯,准备给儿子结婚的钱让你花光了、买房子的钱也叫你扔石子儿似地丢进了潘家园,你居然还要糟蹋你朋友的钱!有种你这会儿小白脸甭变成红斑狼疮呵!这日子跟你没法子过了,离婚……"
一见两口子闹成这般模样,开鉴定公司的朋友急忙打起圆场,半开玩笑地说:"嫂子你别呀……这样好不好,那只红斑狼疮碗你看着窝心就荡给我算了,柳哥那2万块钱的欠账一笔勾销!"这"荡",是古玩行术语,意为转让。那老柳媳妇儿一听,险些没把装衣服的脸盆失手掉地下。丈夫头几年才花50块钱买回来的那只"红斑狼疮"碗,居然可以抵去2万块钱的债务?
"您此话当真?"
"瞧嫂子您说的,弟弟我啥时候在您面前说过废话?"
老柳家的二话没说,返回卫生间把那只装洗衣粉的"红斑狼疮"碗刷干净了取出来交给对方,并要求对方写下字据为凭,还请在座诸位跟着在上面签上大名作见证。一番热热闹闹的"荡货"交易从开始到收场,自然没当事人老柳啥事儿,他心里当然舍不得那只底部刻着"三"字款的钧瓷洗子,"唉,这要摊上拍卖价……"
搞收藏的人个个都似这老柳,买上一样物件,就会想到"摊上拍卖价"这档子事,可又大多如同老柳一样,满怀希望地把物件送进拍卖公司,就只能换回"看不懂"或"这件东西我们不好拍"之类的话语。这事儿就这样算告一段落,老柳那当干部的媳妇儿自然没再提离婚,老柳嘛,尽管心里有些失落、不痛快,可也很感激开鉴定公司的那位朋友替他解围,缓解了一次家庭危机。可偏偏事后俩月,另一位藏友的一个电话,让老柳家里又重新燃烧起熊熊战火。
那是一个星期天,老柳两口子正在打扫卫生收拾屋子,爱整洁的媳妇儿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清早期的青花人物将军罐,老柳心疼,怨她不小心,又唠叨着"这要拿去上拍……"本来干活累了的媳妇儿就听不得这个,反唇相讥道:"这不还有好几只罐子吗?你都拿去拍卖呀!拍出多少钱这只罐子我就赔你多少钱行吗?"这要在平日里老柳也就低声嘀咕几句作罢,可偏偏这时电话铃响了,老柳接完电话后,气打胆边生,骂了一句结婚以来最狠的话:"他妈的臭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媳妇儿先是一愣,简直以为丈夫突发精神狂躁症,接着听丈夫骂了一句后只敢面红耳赤地低声嘀咕什么,就知道他的精神还属正常人范畴。她可没受过这委屈,拿起拖把叮当咣当地一顿砸,喝两口茶的工夫,便把案台上的几只罐子收拾成碎片。
老柳这会儿真精神失控了,双手从博古架上拎下一只"元青花"梅瓶,"啪"地一下砸在水泥地上,又重新叫骂起"不载财的臭娘们!"媳妇儿这一下倒真给丈夫镇住了,自己就砸了两只几十块钱收回来的小罐子,可这只元青花梅瓶她是断然不砸的,且不论丈夫几十遍说过"这要拿去上拍"的报价,就近几年电视报道的元青花拍卖成交价,哪一件不是几千万上亿的天价?这会儿老蔫儿丈夫居然亲手毁了它,不明摆着发疯了吗?"万一这要是真的元青花……"
老柳媳妇儿"这万一"还没想完,那边儿丈夫已经急红了眼,只管冲她吼叫:"天天骂红斑狼疮,天天骂,臭狗屎一堆!那狗日的拿回去卖多少钱你知道吗?"要说老柳下手砸东西,那是长了眼的,一屋子东西什么不好砸偏砸最值钱的元青花?打死也不干,他不是那类冲动型的血性主儿!他早已弄清楚了:那只"元青花梅瓶"是赝品,一钱不值,这会儿砸了它是一举多得!这后面红着眼睛吼出来的话,才是他真真正正的伤心所在:
"6百万!6百万哪!把你,带上你们居委会所有的主任全卖了也不值当那个红斑狼疮洗子啊!"丈夫歇斯底里地瘫倒在沙发上。他刚刚接过的电话,就是上回来家里打麻将的另一位朋友打来的,朋友告诉他:那只宋钧紫斑洗,以600万的价格,被鉴定公司的老板转让给一位房地产商用于送礼。
老柳媳妇儿一怔。她被老公最后狂吼出来的数字砸蒙了--后悔、后悔、除开后悔还是后悔!这会儿,当干部的媳妇儿压根儿听不清老公一口气骂了她多少遍"臭婆娘",也没心绪计较自己的身价到底值几块那只红斑狼疮碗的瓷片,她呆住了,眼前悲痛欲绝的丈夫怎么骂她都不为过!600万,他们全家人上几辈子班才能拼得拢这个数字呵!
这件事的结局还不算太差,几天后,那个开鉴定公司的朋友给老柳的银行卡打了50万块钱,说大家都是朋友,有钱大家赚。此外,他还当着老柳媳妇儿的面狠狠地将老柳夸耀了一番,说老柳眼力好,那只被他媳妇儿嘲笑为"红斑狼疮"的宋代钧瓷洗子,他专门送到国家博物馆做碳14测试,报告单出的结果是:"各项数据与宋代钧瓷特征相符合"。末了他还夸张地说:"这只宋代官窑洗子要拿到国外拍卖,起码得槌它个几千万的天价!"
虽然只得到"红斑狼疮"最终卖价不足1/10的钱,这一事实让老柳觉得窝囊,可思前想后那位开鉴定公司的朋友嘛也算得上仁义,照古玩行的规矩这东西出手后是赚是赔就跟你没一点关系,更何况还白纸黑字地跟人签过字据:"双方决不反悔"。而且吧,这件事毕竟大大改善了老柳的生存环境,从此以后,他老婆再也不反对他去潘家园买东西,偶尔还以此为例,在同事们跟前夸耀丈夫几句,称他为"收藏家"!
在潘家园听"捡漏儿"的故事太多太多,虽说水分不少,但绝非全是子虚乌有的财富寓言,那些陆陆续续亮相拍场的天价"奇货",有不少都在潘家园的地摊上出现过。早十年八载,如果听说谁谁谁只花了百八十块钱从潘家园淘回一件价值连城的国宝,圈内人也只是会意一笑,顶多轻描淡写地说声:"那小子运气不错!"绝对没有人会大惊小怪。记者虽进园较晚,但也在其中淘到不少宝贝,如150元钱买到一只龙山文化的玉斧、1000元钱买到一只良渚文化的兽面纹玉镯……坊间更有传闻:有人早晨在潘家园旧货市场花费150元买一套线装书,中午就以30000元卖出,挣了2000倍;有人用180元买的老瓷器,再花2000元请专家鉴定盖戳,一个月后在拍卖会上又以18万元的价格拍出,挣了1000倍。
当然,有发财的就有遭灾的。同样是在潘家园,一些破财、甚至是倾家荡产的悲惨故事,也并非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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