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做主便是」
叶弘和蔡旭简单交流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
纳木错、
鲁明一听到属下禀告,拿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大口。
平时他不喜欢喝酒,但这一次他要主动买醉了。
鲁明一一来为安邑县这第一战胜利感到高兴。
同时也为这一战主将不是自己而感到惋惜。
鲁明一自信,若是军部交给自己来打这一仗,也能取得胜利。
不过军部还是把他放在纳木错。
毕竟这里才是整个战局最为关键地方。
鲁明一清楚知道军部是因为看重自己,才把纳木错交给自己。
然而作为同为年青一代将领,鲁明一是不甘心风头都被蔡诨那小子抢走的。
鲁明一大口给自己灌酒,也分辨不出是喜悦,还是忧伤。
鲁明一不爱喝酒,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酒量。
当他喝了七八口之后,才发觉自己酒量出奇好,酒都喝了半壶。依旧没有醉酒意思。
「真想醉还醉不了」鲁明一吐出一口酒气,满眼无奈。
「军将....别着急,咱们也可以捕捉到战机出来的」副将见状急忙上前安抚说。
「这个我很清楚....」鲁明一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算了不喝酒了,既然酒不醉人,人又何必自醉呢」
鲁明一放下手中酒葫芦,整个人似乎比之前洒脱不少。
「军将...」副将又栖身过来。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他说话欲言又止的模样,鲁明一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说,「老梁,你陪我也不是一天两日的,自我做中队长时,你就已经是我副将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一句话,已经亮明鲁明一对梁副将态度。
梁副将面露激动之色回道,「你已经是贵为军将了,我怕无法胜任你的副将这样职责啊」
「老梁....军衔高低不能代表什么...我看重是自身能力...老梁...你的做事能力我是知道的,你无须为那些闲言碎语劳心」
鲁明一也是知晓军队下层一些谣言的。
老梁哀叹一口气说,「人人都说我老梁是凭借军将关系才当上这军副将的,我....哎...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鲁明一看出老梁内心彷徨。
于是便再次伸手在他肩头一拍说,「放心吧,只要咱们打一场胜仗,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咱们军中弟兄都是明事理的人」。
老梁也点点头说:「因此,我想为军将提个建议」
此时老梁有些心虚。
看得鲁明一一脸迷茫之色。
「说吧,老梁,你究竟有什么想法?」。
老梁稍作思索才回道,「蔡诨那小子作战给了我莫大启发,有时候战机不是等待出来的,我们何不也学着蔡诨那样自己创造一个战机,到时咱们也能像九师部一样痛痛快快打一仗了」。
鲁明一闻言,眼眸突突放光。
他内心早就急不可待了。
眼下老梁建议恰好击中他内心最为薄弱地方。
鲁明一语气都变了,「老梁,你可有成熟计策吗」
老梁再次思索一会儿,才面色凝重说,「我自己做了一个军策,但不成熟,我愿意将之奉献给军部来讨论」。
听到这,鲁明一却一摆手说,「不行,军部是不会通过你的军策的....」
「为什么?」老梁一脸茫然。.
鲁明一解释说,「因为
军部已经接到主帅指令,军级战略已经成型了,咱们需要做的就是固守纳木错,在适当时机切断波斯人后续补给...」
「这个为何让咱们尖刀营来做?」老梁一脸不解表情说。
「因为...他们信不过被人...这是主帅给我答复和理由」鲁明一也很郁闷啊。
不然他也不会借酒消愁了。
「军将这不公平啊....他们这是徇私,把军功都给了蔡诨」老梁终于把内心话给吼了出来。
「别胡说」鲁明一拿眼瞪了他一下。
然而在他内心又何尝不是这个想法。
蔡旭为三军主将,而蔡诨又是他侄子。
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但这样话,作为军级将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不然那就是煽动军心不稳和藐视上司的謀逆之罪了。
反而作为副将老梁说几句牢骚话,并不会引起太大波澜。
不过鲁明一还是适时制止老梁继续说下去。
「军将....那咱们还干不干?」老梁一脸丧气转向鲁明一问。
「当然...要做」鲁明一稍一迟疑,随即眼神笃定道。
「但需要做斟满,咱们既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也必须要把这一仗打得漂亮,不然对不起咱们这一军将士啊」
鲁明一心中清楚,自己这么做,是违逆军令。
但为了军功,他实在压制不住自己内心冲动。
于是便和老梁密谋一会儿,最后便达成某种默契,相继离开军帐。
鲁明一和老梁走后。
一个影子卫从角落中闪现出来。
他目光如炬扫了军帐一眼,便最后转向鲁明一和老梁走出去方向。
影子卫自言自语说,「鲁明一....你还记得我这个同窗好友吗?或许你早就忘记了,当年咱们一起在军校内参加军训的事情,但我没有忘记,若不是今日来执勤的是我,你们的计划可就要破灭了,甚至你们还会受到军帅惩治,这一次,鲁明一是你欠了我一个大大人情」
说完,红影子卫便一晃身,消失在军帐之外。
对于影子卫神出鬼没,军中的士兵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都或多或少知道,有这样一些影子活动在自己身旁。
由于彼此没有太多交集,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存在。
相反的,有影子卫存在,使得军中纪律比较好推行。
这也算是一种无形威慑吧。
山坡上。
有新兵正在蹴鞠。
他们赤膊上身,奔跑满头大汗。
哪怕是初春还很冷,他们依旧是穿的很是单薄。
蹴鞠球被一个士兵高高跳起,立刻便有七八人去围堵。
在军中蹴鞠和后世足球最大区别,恐怕就是规则了。
在这里,蹴鞠不会限制双方厮打,只要不动武器都可以。
这样蹴鞠,就变成野蛮足球。
很多人用大滑铲,甚至还有人在球场上练摔跤。
总之场面极度混乱,但看到这一幕的人,却又觉着他们很执着,很勇敢。
有时又很睿智。
这样蹴鞠甚至比后世足球还要赏心悦目。
这便叶弘在军中推行蹴鞠时第一感觉。
当然此时叶弘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纳木错这个早已被波斯人占据地方,哪怕只这里已经接近纳木错边缘地带,也是极度凶险的。
随时都会出现一股股波斯骑士,之后便是一场短距离交锋。
这样小***无时无刻不再发生,对于这些新兵来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因此他们也不在乎那些偶尔从地平线冒出来波斯骑兵了。
甚至都未中断他们比赛。
隔着数百丈距离有人吹响牛角号。
蹴鞠依旧照常进行着。
只是在比赛间歇,有人会转回身去看上几眼。
发现有先锋小队已经派出去了。
他们便不再关心那边事情。
大草原。
一排整齐划一黑色甲胄自地平线冒出来。
他们清一色黑甲,黑马,白色护盾。
看上去真有种黑白分明既视感。
为首是一个波斯将领,他带着尖顶头盔,浑身装扮的像是一个中世纪罗马骑士。
但他一只手握着长矛,一只手持盾牌,身躯几乎成九十度角贴在马背上。
在他身后,那黑骑也开始逐渐加速,队形也从一字长阵变化成箭头阵。
速度越来越快,那高大身形也越发清晰起来。
「妈的....竟然是奴兵」
凑近一看,安邑县新兵立刻爆了粗口。
「原本以为这一次遭遇到应该是一支波斯骑士,因此还派出一支中队作为先锋,谁知来得只有前面那一排是波斯人,之后冲过来的都是奴兵,他们人数大致在三千人左右」
中队长,岳煜十分愤慨道,「早知道对付的是这些破烂,就让羌人编队出来了」
另外一个队政凑上去说:「别小看敌人,免得阴沟里面翻船」
队政存在意义就是要提醒队长时刻小心。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句提醒是多余的。
因为奴兵和波斯骑士完全是两种战力,若以中队将领对抗三千波斯骑士还有些棘手。
但对抗三千奴兵,那几乎就是大人打孩子那么简单。
尤其是眼下这只中队已经武装到牙齿了。
他们可都是配备最新一代战甲,以及连射钢~弩的。
配备了这些装备的新兵单体战力已经可以和老秦人相提并论了。
岳煜无视这些奴兵完全是有正当理由的。
不过队政也有义务要提醒。
岳煜冲着队政抿唇一笑说,「好吧,我会重视这一场战斗的,或许可以被拿去成为某个开蒙班培训教材」
岳煜自嘲一笑,便趋马冲了出去。
之后他身后两千精锐骑兵也一起奔出去。
草原上,两股势力在快速接近。
人未接触之前,箭雨已经在天空相互抛射数次了。
那宛如雨点般落下箭矢,将双方将士盔甲打得砰砰作响。
自然开始这样漫无目的放箭并不是为了击伤对方。
而是一种威慑压制。
钢~弩真正能够破甲距离只有在三丈距离内。
而到了那时,也就是一决生死时刻了。
在这之前,谁都想博得一个先手。
哪怕只是先声夺人也要做足气势。
当连续十波箭雨落下去之后,双方队伍终于冲撞在一起。
这一瞬间,钢~弩破甲之声不绝于耳。
短短几十个呼吸间,便有一多半士兵坠马,献血也瞬间染红了草原大地。
这一幕看得岳煜眼睛都直了。
那道不是因为死人太多,而是这一战也太顺利了吧。
这些奴兵势力也差了吧。
虽说奴兵原本就不是安邑县新兵对手,但也不至于一触即溃。
连一个反抗都做不到。
还有那百余人波斯人在战争一开始便向回跑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就是要让这些奴兵来送死吗?
这个念头刚刚萌发,岳煜便惊呼一声,「不好,咱们中计了」。
随即岳煜便派人过去翻看那些被砍下马背尸体。
最终确认一个事实,他们压根不是什么奴兵。
而是羌人,甚至还是在纳木错抓来一些部族。
「好狠毒手段,他们这是要离间羌人和安邑县关系....」
尤其是在这安邑县新兵中就有不少羌人士兵。
当他们亲眼目睹自己族人被屠杀那一刻。
他们还会甘心为安邑县作战吗?
虽说这一切都是波斯人阴谋,但其后果也已经造成了。
岳煜快速转动脑筋,即刻让新兵把那些尸体面部翻转。
然后快速让人用裹尸袋把它们都承载起来。
避免他们被更多人看到。
岳煜已经做到最快反应速度了,但还是未能堵住消息。
最终一支羌人战队自后方奔过来。
他们也不说话,只是骑马跟随着岳煜等人。
那感觉让岳煜极其不舒服。
沉默一会儿。
岳煜实在忍不住了,调转马头来到其中一个羌人首领面前问,「你们想做什么?」。
那个羌人首领道,「他们是我们族人,我们要收回他们尸体」。
说着,那羌人眼圈泛起一丝血红。
岳煜无奈叹息一声,「你是知道,他们是被波斯人...」
那个羌人打断他的话说,「岳将军,是非对错我们自由分辩,你只需要把人交给我们便是」。
岳煜被他逼得有些窘迫说,「这事情我无法做抉择,我需要请示师将」。
「不行...你们必须把他们留下」几个羌人跳出来,他们早已怒不可遏。
眼睛里面充满杀气。
看到这一幕,岳煜也有些压不住场子了。他急忙呵斥四周新兵说,「隔绝此地,我去找师将过来,若有人敢于闯阵,就等同于叛逆」
这一次岳煜说得很果决。
也让那几个羌人将领有些投鼠忌器起来。
不过很快他们便相互对视一眼,一起齐心向前迈步。
他们身后汇集过来羌人也都跟随他们步伐向前。
一场内战眼见便要一触即发。
也就在此时。
一个冰冷声音响起,「区区一招离间计,就让你们彼此生死相博吗?那你们还配成为合格的安邑县新兵吗」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年青将领走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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