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就感到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席卷而来,就好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啃食着我的肌肉组织一样,我想都没想就忍不住伸手抓去。
这一抓之下我才立马发现自己所碰之处有些不对劲起来,像是摸到了很多淤肿的小块,于是我再也顾不得全身如万蚁蚀骨般的剧痛,脱掉外衣就往自己身上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黑褐色肿块,摸上去硬的出奇,连我自己都被身上的情况吓了一跳,但随机就想到对面的张楚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从床上翻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冲入隔壁张楚衫的卧房内。
可一打开门我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床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和床单都被整齐的叠了起来,落在床头的位置,仿佛昨晚根本就没人在上面睡过一样。
“醒了?”正当我不知所措之时,身后冷不丁传来的那声笑意顿时让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皮赖脸的靠了过去。
显然,张楚衫也看到了我身体上的异样,低下头也慢慢打量起那些黑褐色的淤痕。
这些出现在我身上的黑褐色淤青活像是死人身上的尸斑,但又没有尸斑散发的那种死气,这样看来,那就只有我中毒的一种可能性。
至于中毒,昨天我也听张楚衫说过,但那是我还没有完全相信,还以为他是个神棍,现在想来,要是早点遇见他就好了,毕竟中尸毒可不是一件小事,不可能随便去医院放放血就能好的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尸毒反噬,搞不好就直接变成粽子也说不定……
他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遍我的全身然后张口便问我道:“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说一下。”
我听了后微微一愣,随即目光有些怪异的盯着他,自言自语道:“生辰八字?是我的生日吗?”
“嗯,把你的生日给我说下也可以……”张楚衫听到后微微沉吟了片刻后淡然道。
我听后立刻报上了自己的出生日期和时间:“1998年七月二十五号早上8点21分。”
只见他闭上眼睛,嘴里轻微的默念着什么,手上还在不停的捣鼓。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我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些江湖骗子在数钱一样,但这又让我对他的身份不禁有些好奇。
过了半晌,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才逐渐舒展开,睁开双眼的同时便又恢复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对我笑道:“嗯,不错!戊寅年六月初三日辰时,命挺硬的,怪不得尸毒完全扩散还能活到现在,并且一点事也没有,也就是你,要是换普通人恐怕早就被尸毒攻心而挺尸了。”说到最后我还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赞叹。
我被他的话弄得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最后竟然还有些许怒意生出。正当我要开口好好对张楚衫进行一番强烈的思想谴责时,惊鸿一瞥便注意到了他手中握着的那一包东西。
他手中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袋大米和一把还尚未开刃的短匕。
一见到那把匕首就让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宇刃刀。那可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绝世宝刀,就算我不拿出去卖,也绝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中。
想到这儿,我立马抬眼盯住张楚衫,语气有些慌张的道:“我的……那把刀是不是在你这儿?”在我印象里,昨天我睡觉的时候并没有把刀放在我旁边,所以我一边问,目光还有些狐疑的搜寻着四周。
只见在我面前的张楚衫微微笑了笑之后随即就在我满是惊骇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左手轻轻一翻,随后,一把黑金色的宽刃剑鞘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中,而那鞘中插着的赫然就是我的宇刃刀。
“可以,刀不错!”拿着刀随意翻动了片刻,他便再次露出那种赞叹的神情,这不过在他翻看的时候,眼底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之色,但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对于他那微微闪烁的目光,我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依然呆呆的看着他手中凭空出现的宇刃刀,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面前的张楚衫被我一直盯的有些发毛,肩膀不自然的耸了一下,便有些尴尬的笑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给你讲。”我意识到了他有些尴尬的面孔,便一下收回了目光,也不跟他客气,伸手一把就将他握在掌中的宇刃刀夺了回来。
在拿到刀的瞬间,我似乎有了一种错觉,感觉这把刀和我刚收到的那时相比好像是重了好多,但这始终是错觉。
我打消了脑海里这些杂乱的念头,又抱着宇刃刀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相比这把刀,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刚才我给你算了一下,从你中尸毒到现在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再不处理你身上的毒,最多再有一个星期你就会彻底毒发而死,到时候就算你有那东西护体也是浪费。”张楚衫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有些冷嘲热讽的激了我一句。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正在保养的宇刃刀,便摆出一副事事有你的表情,有些无奈的回道:“张大师,我记得昨天你带我走的时候还专门说我的安全是由你保证的呢,我可是相信就算我死了你也会把我救活的,对不对?”说完,我有些挑衅的看向了他手中的那包东西。
张楚衫听我这样说也到没有生气,反而对我扬了扬手中鼓囊囊的塑料袋,也没有等我的意思,转身就进了另一件卧室中。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反而又紧张起来,心说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本来还想将他一记,现在反倒是把自己弄得摸不着头脑来。不过想归想,我还是跟着他走进了那间房里,毕竟谁的命不是命啊,眼见自己就快嗝屁了谁会那么心平气和的。
“啊——狗日的……哎呦卧槽…你他奶奶的轻点!”
十分钟后,我完全没有想到进卧室之后会是这种痛苦不堪的情形,几乎都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我现在我感觉。
身后的张楚衫微微皱了皱眉,按在我背上的那一包糯米顿时又加重了数倍,边按他还不停的用那把小刀在我的脊背上一道一道缓缓的划着小口,不停的把糯米灌入伤口之中……
“你他奶奶的以前是不是菜市场个猪肉的……啊!停,别弄了!”
“别乱动,我是在帮你消毒,你体内尸气还很多,你再乱动保不准会全钻进你的心脏,到时候可比现在难受数十倍。我刚说你的命硬只是指你不会因为意外情况死亡,但现在你是等于在自杀,所以乖乖的坐着。”
此时我的整张脸已经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在身下的枕头上,将里面的棉絮全部打湿。
十分钟而已,我身上的剧痛已经不只是背后的刀伤造成的了,不管是糯米敷在这些淤青上发出的真这样白烟,还是伤口中因为糯米的填入而流出的黑血都让我感到痛不欲生,这种剧痛已经不只是肉体,就连精神和心灵都在经历着双重折磨。要知道钝刀割肉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酷刑啊……
渐渐的,我的身体开始变的麻木,就连刀割在身上的痛处都已感觉不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熟悉的热,滔天的热,仿佛我置身在地心的岩浆之中,似乎这样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觉。无尽的热浪将我包裹,我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被这热浪挤压的吱吱作响。
终于,张楚衫停下了,就连他手中的那把匕首也掉在了地上,但并不是他自己扔掉的,而是被一股莫名的热浪将刀刃熔毁,几乎是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因为在张楚衫眼前出现的正是一道道黑色的火炎!
只见黑色迅速将我包裹在内,而这些超高温的火炎像是有生命一样,在我四周盘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最终,黑色停留在了他用刀划开的伤口上,而这些黑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依附在我的皮肤上,向伤口里面涌去。
张楚衫的眉头再次紧皱,下一刻,只见从他的手指尖开始向外涌出一道道暴躁的蓝光,似乎是一道道狂暴的蓝色的电芒。随着他一声冷喝,原本不规则的电芒又变的粗糙了几分,朝着我身上的黑炎笼罩下去。
随着“呼哧”一声,张楚衫手中的蓝色电芒和我身上的那层黑炎碰撞之时,几乎是瞬间,蓝光便被黑炎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怎么可能?”
随着蓝光的忽然消失,张楚衫脸上的表情慢慢从狐疑变成紧张最后到许久未显现出的骇然。
此时张楚衫的心怎么都不可能再静下来,他再怎么琢磨也想不到这股来历不明的黑色火炎竟能瞬间吞噬掉他的力量属性。
又是一到暴躁的电芒猛地刺向黑炎当中,可又是一个刹那,那道电芒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够,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不可能,这不可能!”
再试,同样被吞噬。又是比原先强大数倍的电光炸向黑炎,可结果依然让他失望。现在的他可能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连他本身的属性都能吞噬之类的话……因为任他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就凭他玄阴境第三阶的实力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就是因为我不止命硬连运气也是这么好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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