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山河

    
    京城听风阁，莫问书挥退赵无极，只身走进了那地下密室之中，曾经满满的几个书柜，此时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看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成功，他那张略微沧桑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笑容。
    “仙器突然发生异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莫问书围着书柜绕圈走着，走了十多圈也没有想出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此刻，安静的密室之中突然响起一个机械转动的声音，驻足一看，本来静止不动的书柜忽然间开始动了起来，分别排成两排立在石壁之前，看上去那里就像一条通道一样。
    莫问书取过火把照亮一看，石壁上略有不同，颜色要青色一些，在书柜的衬托下，那里更像是一扇没有打开的门。
    轻皱眉头，稍微走近少许，没走三步，那石壁忽然像掉了一层皮一样露出里面真容，两扇反射着火把亮光的青色木门紧紧闭着，那木门并不是很大，高低和莫问书身高相差不多。
    “来。”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里面忽然升腾出一缕青烟，使的不明所以的莫问书连忙后退，深怕是什么毒雾机关。
    青烟噗噗的发出声音，就像有人在故意煽风点火一样，伴随着这个声音，那两扇青色木门随之打开，一尊精致的不能再精致的石像端坐在那里，在石像的前方，点着两盏长明油灯，一盘新鲜贡果，莫问书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师父又是何人？
    “师父？”莫问书尝试喊了一声，本来没有做好收到回应的打算，偏偏从那石像中传出了真实的声音。
    “小莫，莫要紧张。”
    莫问书身体一震，立马谨慎起来，皱眉问道：“你真是我师父棋圣？”
    石像哈哈大笑两声：“我曾与药圣……不对，此刻应该叫他药大仙。曾经为师与药大仙还有画大仙和琴大仙三人打赌，他们说最沉稳的你见到此刻光景也会大吃一惊，我说不信，现在看来我这个当师父的也没有他们这些个外人看的明白。”
    大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石像问道：“怎么？不知道什么叫仙？你用了那么多年的仙器，都还不知道什么叫仙？”
    “江湖上传闻仙器是南海圣海的仙人打造的武器，我一直觉得这些武器只是在一个充满灵气的地方自发侵染出了灵智，并不相信仙人之说。”
    石像反问道：“一个连兵器都能产生灵智且不凡威力的地方，存在仙人又有何难？怪不得那些天上那些上仙和真君对人间现状很不满意，如今要利用这样的方法来彰显他们的身份与能量。”
    莫问书皱眉问道：“意思说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石像，也就是所谓的师父您，也是仙人了？”
    石像似乎听出了莫问书话语中的怀疑气息，缓缓说道：“当初我把你从卧龙岗带出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流鼻涕的小屁孩，和古河那小家伙的境遇差不多，你可知道，那卧龙岗就是天上的卧龙真君所创，要不然从那里走出的人都拥有非凡力量？如今唐天下的父亲唐君临，曾经也是不惜独自深入卧龙岗，只为带走一人来满足内心的欲望，而那个人，你应该也在岗中听其他人说起过，那个人就是张风声张公公，而如今的唐帝，也指望着饮一口忘忧水来化解魔鬼在他心上种下的怨念。就是因为他们父子的所作所为，才让天上的一些大人物为之震怒。我这样说，你可相信了我的身份？”
    关于自己曾经的种种，莫问书已经对石像的身份信了七分八分。
    “自当年书圣被魔鬼所杀，除了剑圣还坚守在雪山之上，我们几个圣人消失的原因你可知道？”
    莫问书摇了摇头。
    石像里传出了轻笑的声音：“表面上，我们是被魔鬼的手段控制在了一处神秘地方不能出现，当然，有那么一天是这样的境地，那一天一过，天上的一位真君就下凡找到了我们，并渡我们成了下等仙人，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几个后辈才完全找不到我们的存在。”
    莫问书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问道：“为何白前辈没有被渡？”
    石像道：“白风扬之所以还待在雪山上是因为他还放不下一些执念，这些执念你也应该清楚，对大唐的执念，对他徒弟的执念。曾经他为了救国，以一剑挡万军之后被皇帝封为剑圣，他不想成仙并不是因为他还想戴着剑圣的名望显得那么的荣耀，而是在老将军去世之后，他心系大唐安慰，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持剑下山，为大唐杀敌。这是第一点，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的徒弟顾北与杨舟生下的一儿一女都有许多问题，他们两兄妹会经历许多劫数，他还想借着自己剑圣的名号为他们挡下一些。两相结合，道心不纯，自然就不能被渡化成仙。而我们则不同，古河、断弦、一味他们都成长了，而且还有你在暗中照顾他们，我们当师父的也没有什么帮助你们的了，想的开些，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说到这种程度，莫问书还需要搞懂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是仙。
    “那什么是仙？”
    石像沉默少许，似乎在顺通思路。
    “什么是仙？其实现在在民间，依旧有许多关于仙的传闻，说来也奇怪，我成为下等仙人之后也见过其他得道成仙的人物，他们几乎都对普通人很看好，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越弱小的人越存有敬畏之心，更能懂得道理二字。可偏偏在那些普通人看起来很强大的人，不信命，不信天，更是时刻想着逆天改命，而不知顺势而为，在那些人的脑海中，恐怕已经忘记了势一字究竟代表着什么，而偏偏那些人物，全都是主宰人间历史走向的人物，这让许多仙人与真君疑惑的地方。”
    石像那里又升腾起一抹青烟，“而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只能片面的说，曾经的这方天地，其实是由一位名叫盘古的大仙开辟的。仙人，其实就是拥有更强实力的人，但是他们的思想和人间的人类的思想又有许多不同的地方，至少要优秀一些，就好比圣人与凡人的对比一样。而关于那些仙人的传说，现在其实很少有人提及了，每一个时代的更替，都会让一些关于仙的传闻消失，那些为人间立下汗马功劳的仙人，往往都会被人间所供奉，这样也会让他们在仙途更顺，实力增长的更多。到现在，人间还存有的仙人庙堂，少之又少，就算有，他们的事迹都被历史的书写者给定义成为一种虚幻的想法，安慰自己的一种手段，从而信仙的越来越少。”
    石像动了起来，他用手指指了指眼前的青烟道：“这些青烟，其实就是一种仙人用于修行的灵气，其中蕴含着一种气息，那抹气息就是我身前这盘贡果和油灯中的。而天上的仙人，同样分为几个等级，才成仙的像为师，就是下等仙人，真正要打，可能连人间的帝皇和道之大成者也打不过，往上，是大仙。大仙再往上，就是上仙，许多上仙都在天上炼化出了各自的洞天福地，而大仙又有另外一些说法，那就是真君。任何一位上仙和真君下凡，都能引发人间天地异象，就像人间帝皇登基那样。”
    莫问书倒吸一口冷气，好奇心更重，问道：“徒弟斗胆一问，现在的您打得过圣人时候的您吗？”
    石像唏嘘一声：“以前还有仙器的时候，定然是打不过的。成仙之后，之前所修行的力量全都化为灰烬，只有那些铭记在心里的道理和心得存在。又相当于从头开始。”
    “这么坑？”
    听到这话，石像不得不提及其他的一些东西了。
    “之所以有这种情况，是因为曾经天上一位无上真君把人类修行成仙的大门给关上了，不让天上的灵气洒向人间。”
    莫问书问道：“为何？”
    “听说那位无上真君没有成仙以前就是人间的一位帝皇，他在成为真君后，想着利用自己的力量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谋取更多的福荫，但是他的一位曾孙称帝后把他的灵位给掀了，他因此大怒，便关了人间成仙的大门，让人类自生自灭。少了天上灵气的滋养，邪神暗鬼在人间作乱，导致整个人间动荡不堪，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另外一位真君看不过就在门上开了一扇窗，那扇窗就是南方圣海出的仙器。”
    莫问书知晓南方圣海的由来，不由感慨，曾经还疑惑为何世间有仙器这样的存在，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并非是什么莫名其妙，而是都有各自的原因。
    无头何来尾。
    “那师父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石像大惊道：“差点忘了正事！”
    莫问书有些无语。
    “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告知你一件事情，曾经无上真君关的那扇大门，要重新开了，就在明日晚上，开门的那一晚，整个人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人间五国的争斗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仙界灵气在人间改造的一所所洞天福地！当然，这样的改变也会让人间死很多人，特别是凌驾在普通人之上的这些人，不信仙的，统统都会死，而信仙的，将会成为洞天福地争夺的对手！而重要的是，并不是通过简单的打斗就能争夺洞天福地，而是通过各种机缘与领悟。而你之所以能够率先得到这个消息，就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徒弟，才走的这个后门！”
    莫问书笑了笑：“到时候再看吧，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不想成仙，相反，我更想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杀敌。师弟他们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唉。”石像叹了一口气，“关于你师弟古河，恐怕有些难处理，不过我们几个老家伙会好生努力，看能否有一线生机。”
    莫问书心头一紧，问道：“古河怎么了？”
    “书圣那个老家伙曾经被魔鬼杀了，一生气运消散，导致现在的古河道路受阻，好在他曾经也是从卧龙岗出来的人，卧龙真君出了一些气力，让书圣现在成了现在一个不仙不鬼的渡船人，为了应对这样的局面，真君强制让古河登了仙界的堂，以血开慧，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古河之前的记忆全都不在，继承的是卧龙真君的一点意志，这一抹意志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或许以后你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他也会提剑杀了你吧。”
    听完这一些，莫问书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不可忽略的联系，这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师父口中的那几位真君，无上真君、开窗的那一位真君和创建卧龙岗的卧龙真君。
    这些上仙究竟想利用人间做什么？
    就在莫问书思索之际，并没有注意到石像在此刻微微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为师要离开了，离开之前再说一句，开门过后，那些千年世家和古老势力，能够搞好关系就搞好关系。此后会受益非凡。”
    “弟子记得了。”
    莫问书拱手弯腰过后，石壁之上一缕青烟飘过，两扇青色木门砰的关上，两排书柜回归原位。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神奇。
    “大人……大人！”
    迷迷糊糊的莫问书忽然觉得有人叫他，悠悠醒过来后发现赵无极站在他的身旁，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大人，这是陛下交给属下的，说是交给你的。”
    莫问书摇了摇头，似乎想甩掉脑海里那个奇怪的梦，打开书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不计代价找到古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