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8号

73.千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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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另一间审讯室。
    乔泽蓉得知一系列失踪命案同她甚至她的足疗店扯上关系,已经吓得脸色僵白,幸而是坐着,若站着恐怕早跌地上了。
    她望着秦默给出的或失踪或死亡的人名单,微颤着身体,冷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我清清白白开店,这些都与我无关,更与我的足疗店无关,你们要查出真相,不要冤枉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秦默吩咐小警员给乔泽蓉倒了一杯热水,稳定对方的情绪,他沉声道:“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表明这一系列案子跟你或者你的足疗店有关,但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些案子同你们无关。我们会查清事情真相,你只需配合。我劝你说实话,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乔泽蓉忍着眼泪点点头,“好,我愿意全力配合。”
    “我们来谈两个问题,第一,杜心心。失踪者或死者恰好全是杜心心的常客,你觉得这是巧合?说说杜心心吧。”
    乔泽蓉握杯的手有些抖,“杜心心,在我店里工作五年了,人老实勤快,肯吃苦,手法技术也学得不错,最重点是脾气好,善于倾听,从来没跟任何一个顾客或者店员产生矛盾,哪怕再难伺候的顾客她都笑脸面对。我对这个孩子也多加照顾,平日里来了顾客,我第一个叫心心去服务。因为她的好脾气,自然来找她的顾客很多。”
    “可两位失踪者高龙高虎,俩位死者刘艺星及臧天杨,都是她的常客,你说会有这么巧的事?”秦默重复。
    乔泽蓉怔住,捧着水杯笃定道:“你们怀疑杜心心是凶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认识她五年了,她柔弱善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凶手,你们开玩笑么?”
    乔泽风盯着对方的眼睛看,“我并没有说杜心心是凶手,她只是被怀疑对象,而你,也是。”
    乔泽蓉沉默一会,放掉杯子,相比之前的紧张恐惧淡定许多,她说:“杜心心不是凶手,我更不是,我们不怕查。”
    秦默道一声:“好,我们来继续第二个问题,你的前夫彭倚天。”
    而何晓婧这面的审讯已经超过三个小时。
    杜心心倒也老实,问什么都一一回答了。
    据杜心心回忆,高龙高虎两兄弟第一次去足疗店是在两年前的春天,她印象深刻,两人喝了不少酒,红光满面的来做按摩,话语间听是赢了不少钱。那天店里忙,人手不够,两兄弟开了一间按摩室,是她一个人轮番替他们做的按摩,先是高龙,后是高虎。高虎脾气不好,等了不短的时间,故此还骂了她几句,她笑盈盈的道歉,高虎也不再说什么。
    后来两兄弟或一起或分开,来过不少次,高龙言语有些轻佻,但脾气还好,也给小费,高虎虽不调戏店员但脾气不好,张口闭口骂街,店员都不爱伺候这两位,若不小心轮上了,也就不上心伺候,马马虎虎敷衍按摩,两兄弟一比较,还是杜心心有职业道德,要了她电话,再来就一直找她。
    至于刘艺星因为腰椎不好,医生也曾建议他有条件的话常去做做按摩,刘艺星第一次到足疗店时是个雨天,店里生意冷清,是乔泽蓉主动把杜心心安排过去的。按摩期间,两人随便聊着家常,刘艺星觉得杜心心温柔心善脾气好,后来,若有机会来一定找她。
    至于那个臧天杨,心心有些难以启齿。垂头偷偷哭了半个小时,才脸红的把臧天杨爱好女人小脚的癖好说出来。因为店里就属她的脚长得好看,臧天杨没找过别人,假如杜心心恰好忙着,他就等着她,若赶巧心心不在,他就干脆不做了,后来为了联系方便,俩人也留了电话,但心心实在腻歪对方,多半不接。
    何晓婧拿了盒纸抽递过去,杜心心说着谢谢,再小心翼翼把脸上的新泪旧痕擦干。
    何晓婧见对方情绪稍稳定,又继续问:“接下来我们聊聊彭倚天。这个人找你做过按摩么?”
    杜心心猛摇头,“彭倚天是……蓉蓉姐的前夫,他不怎么来店里,偶尔做个按摩都是找……”
    何晓婧喝了口茶润嗓子,“我劝你别掖着藏着,也许我们知道的不比你少。”
    杜心心抬头,有些为难的神色,“我是怕有损蓉蓉姐的名誉。”
    何晓婧放掉保温杯,“看来乔泽蓉对你很好。”这个时候还顾及对方颜面。
    “嗯,蓉蓉姐是个特好的人,她不但对我好,对每一个人都挺好。”
    何晓婧点点头,继续,“彭倚天去足疗店找的是一个叫肖楠的给他做按摩对么”
    杜心心点头。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杜心心又垂了垂头才说:“肖楠是店里最年轻的一个,湖北来的,平日不爱说话,但喜欢唱歌,唱的还挺好听的。那时候蓉蓉姐还没有跟彭大哥离婚,彭大哥来店里看蓉蓉姐时偶尔找肖楠做个按摩,肖楠一边做按摩一边唱几首歌,彭大哥每次听了都很开心的样子。我们大家也没往别处想,毕竟兔子不吃窝边草又是在蓉蓉姐眼皮底下,可谁知,有一天肖楠无故没来上班,我们问蓉蓉姐,她说肖楠跟了他老公了,他跟老公离婚了。我们全体都……很吃惊。关于肖楠,我只知道这些了。”
    何晓婧食指交叠,抬眼说:“彭倚天也失踪了。”
    杜心心又吃了一惊,小心的问:“不是……不是跟肖楠去湖北老家了么?”
    何晓婧摇头,话题转回去,“那些常来找你的客人只是单纯的按摩?”
    杜心心的脸一下子红了,眼泪也努力憋着,委屈的腔调,“我没有卖~淫~嫖~娼,是正正经经的按摩,除了臧天杨……那个癖好……我也是因为弟弟结婚用钱才……”
    “例行盘问,没有别的意思,不要激动。刘艺星,高家两兄弟,臧天杨找你按摩时一定会跟你聊天,他们都聊些什么。”
    杜心心稳了稳慌乱的呼吸,吸吸鼻子,“都是些琐事,关于家里的,亲人的,孩子的,工作上的,各种不顺心,抱怨最多就是娶了不中意的老婆等等。”
    “对于那些抱怨你怎么看?”
    “我……我也没什么看法啊,其实我听着很烦,可还得听着,甚至还要时不时安慰他们几句。”
    何晓婧沉思一会,一份清朗的神思爬上眉宇间,她把最后一份关于彭倚天的资料摆在桌上,“刘艺星,高龙高虎,臧天杨,甚至乔泽蓉的前夫彭倚天,你觉得他们有没有什么共同爱好,或者相似的地方。”
    杜心心琢磨着,“爱好好像都不一样,我记得高家俩兄弟爱好赌博,刘艺星爱好组装车,臧天杨爱好……女人的脚……而蓉蓉姐的前夫爱好听歌……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道:“这几个人真有一个共同爱好,就是不专一,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总想着跟老婆离婚,有的离了有的正在闹离婚。”
    何晓婧颔首:“分析的很好。”
    *** ***
    秦筝从警局赶去蓉蓉住宅时,警察已经全方位对宅子搜查一遍。
    益达见邻家到了那么多警察,如此阵仗,吓他一跳,蓉蓉电话打不通,店里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他不过是去酒厂转了一圈,好像整个世界都颠覆了一样。
    他赶去蓉蓉家门口问警察,特警一个字都不回答,当然也不让他进。
    所以当便衣秦筝从车里下来时,他赶忙搭讪。
    秦筝得知他是乔泽蓉的邻居,就让两个警察带着他赶去警局,一方面或许可以给警方提供一些信息,另一方面可以去安慰下乔泽蓉,乔泽蓉是否犯罪还未下定论,好歹乔泽蓉乃乔泽风的姐姐,就连秦默先生都网开一面跟乔泽风在电话里说了实话,他想他这样做也没差。
    小智带着几个鉴定技术人员跟秦筝打招呼。
    他指了指厨房暗门的地面,“我们怀疑地面曾有过血迹,应该被人用漂白剂清理过,我们用了鲁米诺(能使被清理掉的血迹露出痕迹的一种有机化合物,常用于现代刑侦的血液检测)受到干扰,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秦筝走进厨房暗室,把一众警员关在门外,进门后关了灯,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他眼睛眨了下,眼珠突然爆出碧蓝的光束扫射到墙面地面。
    果不其然,地面上发蓝的暗影表明此处曾有过大量血迹,而墙面上的痕迹并不明显,只是飞溅的几滴血迹而已。但他发现墙角有零星的毛,他走进看,强光手电筒似得眼珠子扫射一遍,收了眼里的蓝光,开了灯,开了门,从小智手中接过手套,微型夹子,将墙角的几根毛发装进袋子。
    最后,秦筝去了警局同秦默汇合。
    警局内的审讯也告一段落。
    乔泽蓉大概陈述了与彭倚天的婚变过程,同杜心心所述无差。她一句话总结:深爱多年的老公喜新厌旧爱上别人,突然而真实,除了接受面对,别无其他。
    何晓婧跟秦默去了食堂用餐,乔泽风没食欲,再警察的监视下去探望乔泽蓉。滕雨在何队的招呼下也跟去食堂吃饭。
    秦筝将乔泽蓉家厨房暗室里发现的被处理掉的血迹一事陈述一遍。
    滕雨马上放掉手中的筷子,替乔泽蓉申辩,“那是藏獒的血,名叫小灰灰,是被邻家的益达砍死的,不是人血。”
    秦筝分析道:“在暗室里也发现了细细的毛发,看样子确实像动物的毛发,已送往鉴定科,等待结果。”
    乔泽蓉和杜心心因嫌疑最大,本应暂时留在警局做进一步审讯,剩下足校生辉的全体店员做了相关笔录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待有需要再传唤。
    可秦默却建议放俩人回去,何晓婧明白他这样说自有他的计划,应了。
    乔泽蓉得知这么快就放她们回去,大惊,请求警察别赶她走,直到凶手绳之以法再放她出去。发生一系列恐怖凶案,她也不敢回家了,更不敢再去足疗店,她觉得自己在警局挺有安全感。
    杜心心的安全感来自乔泽蓉,嚷嚷着蓉蓉姐在哪她就在哪。
    王宽小智用盒饭的时候还在打趣,头一次碰到审讯完不愿走的嫌疑人。
    乔泽风见了姐姐只说了一句话,“我相信秦默能找出真凶还你清白。”
    益达见到乔泽蓉后,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不曾说话,只是下颌抵在她头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这头,何晓婧跟乔泽蓉杜心心做着关于别赖在警局快点回家的思想工作时,益达跟乔泽风站在院中的树下聊了一会,看得出益达很紧张,早已戒烟多年的他一会功夫扔了一地的烟头,最后对着禁止吸烟的大招牌交了两百块罚款。
    秦默离开警局的时候天已黑了,滕雨站在门口低头踢着个乒乓球,滚来滚去,凌凌乱乱像极了她的心。
    秦默被秦筝推入车内,车子发动的那一刻,秦默从车窗望出去,“你要踢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想在警局过夜。”
    滕雨心潮澎湃的上车了。
    乔泽风也跟了上去。
    几人回了8号院子,秦筝叫了一大桌子外卖。
    几人围着大餐桌,谁也没动筷子。
    滕雨捂着饿得发扁的胃说:“你们不吃,我怎么好意思吃。”
    秦默夹了一片冬瓜,放入自己的小蝶中,慵懒的口气,“什么时候变得不好意思了,你的脸皮不是一向厚么。”
    滕雨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般洗劫了一大桌子菜。
    饭间,秦默询问食欲不佳的乔泽风,“你相信你姐姐是清白的?”
    乔泽风笃定道:“当然,我姐姐连个鸡都不敢杀的人会是连环杀人凶手?打死我都不信。”
    滕雨也赞同,但她突然想起那晚乔泽蓉端着大号菜刀剁肉的场景,她把筷子戳嘴里,皱眉深思。
    秦默瞅见吃的正嗨的滕雨突然默默地发起愁来,他侧眸问:“想起什么,不防说出来。”
    滕雨吐掉筷子,看了看乔泽风,“我在你姐姐家住的这几天,我觉得你姐姐有点不对劲,当然我没怀疑蓉蓉姐是凶手啊,我只是说她有时候感觉怪怪的。”
    “哦?哪里不对劲?”
    滕雨又把蓉蓉半夜剁肉的那段陈述一遍,总结道:“益达已经跟我解释了,蓉蓉姐是因为悲哀还有生气才不停的剁肉,好像说的通,但是我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还有……”
    她愧疚的眼神瞅着乔泽风,“你还有个姐姐对吧,跟蓉蓉姐是双胞胎,已经去了很多年了。”
    乔泽风面色稍显沉重,轻声一叹,“是的,我大姐乔泽柔,十八岁那年意外身亡。”
    秦默倒了杯茶放到他身边,眸底深沉,沉声道:“可以说说是何意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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