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这边姬老王妃和赵贤在关了门的客厅会面,那边姬子谨带着姬天凤在院子里转悠,转悠着就转到了一个门前,上面写着:“凤鸣阁”
姬天凤看这名字,大概猜着和自己有些关系。果然姬子谨在一旁说:“二哥,这是你以前的居所。” 姬天凤抬头看了看,只见这屋子极其简单,甚至有些破烂,除了屋顶比仆役婢女住的高一些之外,其他的可以用不修边幅来说。姬天凤看着,忍不住笑了笑说:“我以前住的很简陋吗?”
子谨带着笑说:“是呢,二哥,你以前总爱行侠仗义,在江湖上闯荡。那时候,你每次回来,我都很高兴,因为你每次都给我讲外边的世界,总是山高海阔,潇洒自由。”
说着,姬子谨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姬天凤忍不住笑了笑说:“那你以后也骑高马仗剑走天涯,好不好?” 说完哈哈大笑。姬子谨露有些腼腆地说:“二哥真爱说笑。”
说完,两个人并肩走到屋里,果然里面非常简单,就一个床铺,墙上也没有装饰,四周也没有特别像样的家居,如果说是一个仆人的房间,也没有人会疑问。不过姬天凤笑了笑,他很欣赏这种感觉,屋中没有什么摆设,空旷自在,不必讲究什么。他噙着笑,正准备对着姬子谨调侃一下以前的自己,只见姬子谨盯着他眼中带着泪水和凶狠说:“二哥,父亲怎么死的?”
姬天凤觉得诧异,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发现腰部有点刺疼,低头一看,是一把刀子,刀尖正顶着自己的腹部。姬天凤心中一万个艹尼玛飞过,这是闹哪出戏?这不是亲兄弟吗?
姬天凤抬起头看看姬子谨,发现这孩子眼神非常激动,眼神暴戾,心中暗想:难道是双重人格?精神分裂? 也就十三岁的娃娃,为什么这么大的怨恨?
姬天凤反问他:“父亲不是在平乱中去世的吗?”
姬子谨恨恨的说:“休欺我年幼,二哥若不说实话,休怪为弟无情。”
姬天凤纳闷了,这孩子是逆天了吗?这说话办事是十三岁的孩子吗? 但这么重的戾气,就是平时再装的乖巧懂事,遇到真人,早晚也被害。深吸一口气,姬天凤说:“小弟,如果我没有失去记忆,当然知道父亲怎么死的,但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何知道父亲怎么去世的?也就是别人怎么说,我怎么听。现在的我虽然四肢健全,能跑能跳,可我没有过往,不过就是一个有身无魂的人而已。你就是在此处刺死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你刺死我之后,又如何和母亲和睿王爷交代?”
姬子谨瞪着姬天凤好一会儿,发现他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完全一副无辜迷茫的样子,心中悲痛地说道:“二哥果然成了痴傻儿。”
姬天凤心中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尼玛,这破孩子还真会说话。
想了想,姬天凤开口道:“子谨,你还小,虽然我不记得前尘过往,但是我觉得,放什么在心里都不要放着仇恨。若你查出父亲的死因,就去报仇雪恨,但是千万不要惩罚自己,也不要把所有的错归纳到自己身上。任何人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小少年听他这样说,眼中的泪水汹涌地往外流,似乎这些日子堆积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拿在手中的刀也掉落到地下,姬天凤轻轻地拥着他。等他整理好情绪,姬天凤拧着他的脸说:“你这小东西,竟然拿着刀子对着哥哥,说,该怎么惩罚你?”
姬子谨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姬天凤也就松了手,放开他。两个人左右并排又到前厅去了。赵贤看他们过来,勉力笑了笑对姬天凤说:“刚才我府中总管来报,家里有急事,我们先回去。”
姬天凤疑问道:“不是说吃过饭再回去吗?”
姬老王妃也过来应话说:“留下吃完饭再走吧。”
赵贤笑了笑说:“多谢舅母留饭,只是府中确实有急,我和二郎就先回去了。”
姬老王妃只好说,下次再回来晚。
姬天凤看着情景,心想估计赵贤真的有急事,只是为何他嘴唇全无血色,虽然面上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可脸色看上去不好,有些担心。就转身朝着姬老王妃和姬子谨笑了笑说:“娘,那我下次再回来看你。”
两个人好像没事一样入了马车,只是上车的时候,赵贤似乎脚步不稳。姬天凤一心想着刚才姬子谨的话,感觉这姬老王爷的事情有蹊跷,也就没有注意到赵贤此刻的情景。等两个人都上了马车,赵贤坐下来,觉得非常疲倦,眯着眼看了看姬天凤,柔声喊他:“二郎。”
连着喊了好几声,姬天凤才转过头看着他,只见他额头上都是冷汗,脸色煞白,胸口染红,大惊喊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贤虚弱地看着他说:“二郎不要吵闹,我无事。”
姬天凤就是二愣子也明白这不对劲,看着血色不断涌现,染红大片大片衣服,他掀开衣服,就见里面帮着带子,但是血不停地往外流,急地说:“赶紧去医馆。”
赵贤勉力抬了抬胳膊,安抚着姬天凤说:“二郎不要着急,王府有太医在。”
姬天凤直愣愣的问:“不过就逛一个院子的功夫,你怎么伤城这样?”
赵贤看着他虚弱地说:“刚才你和子谨闲逛的时候,遇到刺客偷袭,我应对不济,被伤在要害。你不要担心,我死不了。”
姬天凤看他脸上冷汗不听地往下滴,面色苍白的吓人,心慌意乱,朝着外边的马夫喊道:“快,赶紧回王府,王爷受伤了。”
那马夫听如此,大惊异,然后赶最快的速度回王府。
赵贤手轻微地拉了拉姬天凤,力道轻的姬天凤基本感觉不到。他低下头看着赵贤,拿着垫子放身边,想让他更舒服,但一甩手又把垫子扔到一边,自己坐下,抚着赵贤在他怀里,手上哆哆嗦嗦地替他擦着汗说:“下次遇到刺客,打不过就跑,打不过还打,你不是傻吗?”
赵贤闭上眼,嘴角微微勾了勾,似乎没有任何力气,很轻微地声音呢喃:“蠢货...亲亲我......好不好?” 那声音似乎带着万年的柔情和哀怨。姬天凤正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好,听他说话,但声音太低,又听不清楚,就着着急急地问:“你说什么?”
再看赵贤,已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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