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寿衣

    
痴痴的望着涛涛大江，感受着习习凉风，闻着扑面而来的浓重水汽，裘向明满脑子都是问号，呆呆暗想，自己不是在歌剧院看鬼戏呢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跑这里来了？这是哪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穿越了？
    愕然发愣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炸雷一般的响起。
    “明子，不要！”
    明显是张晓强的声音，这货不是在喊，而是在咆哮，声音中充满惊惧的意味。
    咆哮声刚落，裘向明下意识的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根本来不及看到其他什么，首先充斥在视野里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脚丫子。
    这只脚丫子上面沾满了黑色污泥，脚未至，恶臭的恶风已经迎面打了他一脸。
    裘向明被熏得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一个躲闪不及，被飞来的恶臭大脚正踹在肩膀上，一个踉跄的摔倒在地。
    “啪啦”
    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传入耳中。
    裘向明被连踹带摔，“诶哟”惨叫中在地上滚了几圈，吃了一嘴的土。
    “强哥，你特么踹我干嘛！最近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咋滴，怎么逮着机会就给我下黑手啊！”
    裘向明摔得七晕八素，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扭头看向因飞踹自己一脚而同样摔在地上的张晓强，看清之后，顿时张大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原来，此时的张晓强，竟然顶盔掼甲，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军模样。
    只是，张晓强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似的，一张胖脸上烟熏火燎，身上的乌金甲和袍子也已破破烂烂，上面还沾满鲜血，他两只脚上一只穿了战靴，一只却是赤着，鞋子不知已经丢到了哪里，刚才他就是用那只赤脚踹的裘向明。
    趴在地上的张晓强闻言，下意识的抄起一把刚刚落在地上的一把长柄武器，拄着长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裘向明面前，胖手对他一指，满腹怨气的喝骂道：“明子，你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对你有意见了？我什么时候逮着机会就给你下黑手了？”
    “刚才在歌剧院里，你掐我算不？还有刚刚这一脚，你想把我踹死啊！”
    裘向明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张晓强的一身古怪行头，一边据理力争的反驳道。
    “你以为我想踹你啊，我那一脚是为了救你好不！”张晓强愤愤不平，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救我？我刚刚很危险么？我怎么不知道？”裘向明更纳闷了，连连问道。
    张晓强把长柄武器狠狠戳在地上，弯腰捡起地上一把长剑，指着长剑瞪眼怒道：“刚才我看见你跟个傻叉似的站在江边，把这把长剑放在脖子上，望着江水痴痴发愣，看起来一副伤心落魄，心灰意冷，随时要自裁的样子，踹你便是为了救你，难道我还错了，该眼睁睁的看着你抹脖子不成？！”
    “抹脖子？这从何说起啊？”
    裘向明喃喃自语，感觉现在脑子里被灌满了浆糊，丝毫头绪也没有。
    愣愣的望着张晓强手中的长剑，慢慢的，脑子逐渐清晰了一点，貌似刚才自己手里的确拿着一把长剑来着，好像也的确是放在了脖子上了。
    可一切却让他感觉更加奇怪了，小声的嘀咕道：“这剑是哪儿来的？还有，我活得好好的，为啥要抹脖子？”
    张晓强则表情古怪，眼神猥琐至极的上下打量着他，片刻之后，指着他嘿嘿一笑的咧嘴说道：“明子，你怎么穿得跟个娘们似的？”
    经他一指，裘向明这才留意到自己的穿着打扮。
    低头一看，发现张晓强说的还真是，他现在身上一身宽松的汉服，还是女士的那种。
    这种女士汉服，领口开口很大，两个袖子也是清风随便入，裘向明张开双臂，一脸懵逼的转了一圈，发现裆下凉飕飕的，才忽然想起，秦汉时人们大多是不穿内裤的，女人也一样。
    感觉耳朵上有异样感，顺手摸了摸，貌似两只耳朵上还挂着俩耳坠。
    “我，我这是咋了？”他茫然说道，要不是感觉下身宝贝依然健在，他没准会当场疯掉。
    张晓强围着他转了两圈，啧啧两声，挤眉弄眼的笑道：“这身打扮，再拿着宝剑站在江边要自刎，你这到底几个意思啊？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虞姬了？”
    “虞姬？大江？自刎？”
    裘向明连念三个词，隐隐感觉捕捉到了什么，见张晓强猥琐的弯下腰，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裆下瞄，似乎要检查一下自己是否真变成的女人。
    他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没好气的道：“别光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吧，你这身打扮又是几个意思？一身乌金甲外带虎皮红战袍是怎么回事？你刚刚手里拿的兵器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虎头蟠龙戟吧？！”
    张晓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这货低头看了身上的穿戴几眼，又抄起长枪似的武器看了看，发现这东西的金属长柄上的确纹有蟠龙花纹，一边头上呈虎头状，大致的样子似乎也的确是古代战戟的形状，忍不住狐疑问道：“什么乌金甲？虎头蟠龙戟又是什么鬼？”
    裘向明有凭有据的解释道：“这些名头都是我平时看小说从小说里学来的，乌金甲，虎皮红战袍，以及虎头蟠龙戟，据说当年项羽就是这三样穿戴，如果再有一匹胯下乌骓马，你就全齐备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是化身项羽了？！”张晓强双眼冒精光，兴奋的提起虎头蟠龙戟舞了一圈，结果由于这玩意是通体金属打造，足有近百斤重，他一个没抓住，大戟脱手而飞。
    裘向明差点被大戟砸了个正着，幸亏他反应快，见势不好侧身闪了一下，这才躲过一劫。
    他擦了一把冷汗，破口大骂道：“还项羽呢！连个武器都拿不起来，这也就罢了，你看看你自己，长这么胖，腿脚还有点不方便，项羽何等英雄人物？岂会是这种猥琐形象！拜托你不要这么侮辱我的偶像好不！”
    张晓强大怒：“你呢？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丑的虞姬呢？！”
    两人对骂，互相调笑了一阵，或多或少的消解了一下彼此心中的恐惧，裘向明这才指了指波涛汹涌的大江，又指了指周围荒凉的野地，忧心忡忡道：“刚才咱俩不是在歌剧院里看鬼戏呢吗，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还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话说，此情此景，这条大河该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乌江吧？难道咱俩穿越回古代，变成了穷途末路的项羽和虞姬？”
    “穿越？你是不是小说看多脑子坏掉了？那种事情你也信？！”
    张晓强嗤笑一声，放眼四望，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肥肉，呲牙苦笑起来：“我怀疑，咱们是被以秦老爷子为首的那帮鬼魂用了秘法，被拉进鬼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