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你回家,你等着……”
晏昼伸出一只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给擦掉,然后抖着手将云以烛小心的抱住,动作幅度十分的轻微,像是生怕会颠着云以烛的了一样。
“狄虎,松手。”
晏昼偏头看了狄虎那边一眼,眼见着黑青云已经开始面色涨红发紫,笑声也慢慢的没有了,反而是变成了地位的挣扎嘶吼的声音,恐怕也要不了多久就会断气了,结果他却让狄虎停手了。
“陛下,这个女人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你要放过她吗?”狄虎目眦尽裂 ,一双通红的铜铃大眼看着晏昼,嘴里的牙齿咬得死死的,就像是要吃了鹤庆筠的肉,喝了她的血一样。
晏昼淡淡的看了被狄虎抓在手里的那个女人,就像是在看一块破布,一个蝼蚁,眼中充满了默然,但是他的心里却被怒火被仇恨深深的填满着。
“松手,就这样让她死掉太便宜了。废了她的武功,割了她的手腕和脚腕,多在她身上划几道口子,我也要让她尝尝,血流尽了的滋味。”
他心里甚至觉得阿二不在这里有些可惜,因为这点东西根本就不够看,根本就不能让这个女人体会够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狄虎定定的看着晏昼,最后还是松手,将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鹤庆筠给丢在了地上。
但是奇怪的是,自从晏昼和狄虎到了之后,鹤庆筠一直都没有反抗过,她一直都在沉默的经受这一切,虽然刚刚狄虎问她解药的时候,她呛了两句,但是她始终都没有再动手,就像是默认了自己的结局一样。
被扔在地上的鹤庆筠也没有出声,直到狄虎提着佩刀靠近她的时候,她才重新的开始笑了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的张口说:“什么圣女血,都是假的,假的!都是冒牌货……哈哈哈,鹤庆筠你就是个傻子。”
狄虎皱眉听鹤庆筠一直不停的唠唠叨叨,毫不留情的按照晏昼说的,将鹤庆筠的手腕和脚腕给划了几道长长的口子,然后就像是脱力一样的,整个人手一软,刀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临到死亡的关头,感受到温热的鲜血一点一点的从四肢流出,然后接触到空气变得冰冷的感觉,鹤庆筠才终于明白了云以烛那句白费功夫的意思,原来圣女血一直都是她的幻想,自从苏蝉衣的血换到了云以烛身上之后,所谓的圣女血就消失了,根本就再没有了圣女血。
两年前那就是一个错误,只要是新鲜的少女血,都会对她压制奇毒有作用的,云以烛的血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是她一心觉得云以烛的血是圣女血,这才会错误的追逐了云以烛整整两年,觉得自己可以靠云以烛的血活命。
直到刚刚的时候,她喝了云以烛的血,这才意识到了这一点,云以烛的血是帮她恢复了没错,但是这种恢复和她喝了其他人血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她心脏的疼痛并没有因为云以烛的血有丝毫的改变,她浑身上下的灼痛感依旧还在,甚至越演越烈,她知道奇毒还在她的身体里,并且不断的蚕食着她的生命。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算她现在不死,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两年的费尽心机,到头来就是一个笑话,与其像爹爹那样被奇毒折磨而死,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倒还是痛快,这样血流尽的痛苦应该还比不上奇毒发作时候的痛吧。
黑青云最后闭上眼的时候如是想,然后便彻底的合上了眼睛,在一片血泊之中停止了呼吸。
“皇上,她死了。”
“知道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晏昼对着怀里睁着眼的云以烛轻柔的一笑,然后将云以烛小心的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山洞外面走去,内力的过度消耗让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不过这个狄虎和正奄奄一息的云以烛都没有注意到。
在晏昼离开了之后,狄虎还是犹不死心的在鹤庆筠身上翻找了一次,将鹤庆筠身上带着着所有和药物有关的东西全部给包着,然后才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刀,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
狄虎在心里告诉自己,鹤庆筠的话不能够尽信,或许她只是在撒谎,或许他怀里的这些东西里面就有解药呢,他一定要赶快的找到其他人,找玄临帮他看看,这些药里面会不会有解药,能不能治疗狄思瑜。
某种意义上,狄虎后面之所以撑着活了下来,可能就是一直挂念着狄思瑜,想要救她吧。
晏昼抱着云以烛出了山洞,这才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虽然这是夏天,不过凭空出现了一座雪山都已经是够神奇的了,如今飘了雪倒不是什么令人更惊讶的事。
将怀中云以烛的披风紧了紧,看出了云以烛一直掀动的眼皮,晏昼便轻声道:“以烛,睁眼看看,下雪了。”晏昼不可能让云以烛睡过去,她的伤势太严重了,必须得坚持到等到治疗的时候才行。
不过晏昼办法挺有用的,云以烛听到下雪之后,果然的微微掀开了眼皮,苍白的神色中透露着几分惊喜,“真的,真的下雪了,好美!”
她想要伸手去接,动手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受伤了,如今根本就动不了,也因为这样意识到了自己双臂剧烈的疼痛,然后微微皱紧了眉,却没有出声。
晏昼微微躬身为云以烛遮住可能会飘到她身上的雪,见到云以烛这幅表情,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云以烛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过雪了吧,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在南临国的时候,南临国的雪真美,就像是今天的雪一样。”
她知道晏昼怕自己睡着,所以想要多跟自己讲讲话,所以即便是云以烛觉得自己现在说一个字都要花很大的力气,她还是努力的一直说话,不想让晏昼担心。
晏昼根本就没有她说的他们一起看雪的记忆,但是他还是附和道:“是啊,南临国的雪很美,等到今天冬天的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看雪了,以后每年的冬天,我都陪你……”
“陛下,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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