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可及的,再不是原本的一片黄色,也不再有飞沙漫天,而是遍布着高高低低的,扎根在土里的小树条,一颗颗虽然看起来光秃秃的,十分的瘦弱,矮小,但是却让云以烛觉得十分的惊喜。
她再抬头朝远处望去,这一片“小树林”竟然密密麻麻的看不见尽头。
“这些……”
她一下子关上窗户,将手炉也搁在话本的一旁,探身将车门打开,有些惊喜的对晏昼开口。
晏昼有些担心看着她探出身子来,这外面太冷了,他将马车缰绳交给一旁的玄临,自己推着兴奋的云以烛回了马车车厢。
“怎么出来了,这外面这么冷,不小心吹着风,着凉了该怎么办?”
晏昼的责怪并没有让云以烛有反省自己的想法,反而冲他顶嘴道:“不是你让我看的吗?结果车马都不让我出,小气!”
叹了口气,晏昼有些小心的哄着被自己宠的越发娇气的女孩,“我不会突然看见外面这些场景,想起了你之前在通州付出的心血,所以想让你看看,高兴一下吗,怎么还生我的气了?”
云以烛偏头不理,却也知道,他们这一路回南临,其实也不必走通州这条路,毕竟这条路更加颠簸一些,依照晏昼对她的关心,应该是会换道的,但是他们还是走了通州,估计就是为了让她看看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柔软,怎么都对晏昼生气不起来。
晏昼伸手打开一边的窗户,将云以烛抱在怀里,让她倚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将她身上的斗篷给仔细的捂严实了,“出去看风太大了,就开着窗户看一会儿好了。你之前的计划杨谨言都带着人好好的实施,这通州会因为你慢慢的变得不一样了。听说百姓们还给你塑了一座像,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低头问着怀中的云以烛,云以烛却是听见有塑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拒绝了,顺带还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那个塑像塑的又不是我本来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还耽误我们回南临国的时间,还是不去了吧。”
晏昼轻笑了一声,没有戳破她的借口,顺势应了下来。
因为三人急着赶路,便没有在通州多做停留,杨谨言甚至不知道云以烛他们有从这里路过。
五日后,晏昼三人回到了南临城,因为这次出去找云以烛并不是十分肯定的事情,所以晏昼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太多人,也就只有秦素和晏策知道,真的要再算的话,估计可以再加上一个云非亦。
但是他们回来的消息,他却是没有向任何人透露的,所以任谁也不知道,这辆十分低调的驶进南临城城门的马车上面,竟然是睿王和丞相小姐。
随着马车进城,马车上的木制窗户被轻轻的推开,从里面露出了半张就没容颜,只是半张脸,就让看见的人纷纷失神,有那见过云以烛的人,突然大声叫道:“是女神医,是女神医回城了……”
南临城的百姓们许多都见过云以烛,不过知道的却不是她丞相小姐的身份,而是她以前免费为百姓们诊治传出去的名声,可是这近三年的时间里,云以烛都没有在南临城内出现过,不知情的猜测女神医应该是去云游去了,而之情的人却是闭口不言。
因为这一声高呼,周围的人纷纷围拢了过来,听这看见的人说的话,纷纷抬头朝前看去,可是这短短的功夫,刚刚还在眼前的马车却没了踪影,只剩下街上稀少的几个人,还都被他给吸引了过来。
“人呢,女神医在哪儿?”
“就在刚刚那个马车上,我亲眼看见的,我以前的病就是女神医给我治好的,绝对不会认错。”
可是相信他的话的人却不多。
“你怕是看花眼的了吧……”
大多数的人都摇头离开了,少数的几个受过恩惠的人追上去,却依旧没有追上那辆马车,只能作罢。
马车上的几人并不知道街上因此而产生的骚动,云以烛离开了南临城快三年了,虽然她真正意义上,在南临城的时候还没有在东翰国的长久,但是她的心里,南临城却是她真正应该归属的地方。
所以马车一进城,她就忍不住的推开车窗朝外面看去,以前皇上选妃的时候,城门口的那座茶楼还在,瀚若居的样子依旧没有变,和她离开的时候还是一样的。
当然还有饺子大赛的场地,还有元宵节摆满小摊子的街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让她觉得高兴,又觉得难过。
当时一心不想被困在南临城,想要出去到处走走,可是在离开了南临城之后,才发现自己心里是多么的记挂着这个地方。
云以烛渐渐的眼眶有些湿润了,甚至没有察觉到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晏昼将马车的门给打开,看见的就是云以烛手轻轻的勾在窗框上,眼泪欲流未流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的难受。
他伸手将云以烛的手抓住,从一边取过厚厚的斗篷给她穿上,然后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却只字未提她哭了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云以烛是因为什么才会流泪,但是这却不是难过的眼泪,这时候的她不需要自己安慰。
“南临城刚下过雪,外面有些冷,小心一些。”
云以烛看着眼前泛着模糊人影的晏昼,一把将眼中的眼泪给擦了,使劲的点头,“嗯。”
晏昼小心的将人给抱下了马车,然后牵着她的手,迈上了前方不高的台阶,走近了那扇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大门的两侧挂着灯笼,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云”字,而大门的上方却是挂着御笔亲书,然后刻制而成的“丞相府”的牌匾,昭示着这是什么地方。
云以烛同晏昼相视一笑,云以烛便红着眼眶,抬手握住了十分冰冷的铜环,然后在大门上轻敲了三下。
门内很快的就传来的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来了来了。”还带着小声的抱怨,“这大冷天的,谁会上门啊。”
不过这抱怨云以烛并没有听到,倒是晏昼听见了,轻轻挑了一下眉,却没有告诉云以烛。
门房小心的将大门给打开了一条缝,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就开口问:“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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