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

    
    “驾、驾……长老，前方有关卡。”
    “停车”
    “吁……”
    李大瘸子走下马车向前方望了望，转头对马车旁边两位带斗笠的三人道“郭公子，前方是宣州，乃苏皖主战场，您看要不要西进去池州？”
    骑在马上的男子取下斗笠，看面貌，此人竟是郭严，不知道李大瘸子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看看前方耸立的大城，“大江三角——宣州，真是繁华，不用绕道，直接进去看看。”
    李大瘸子有些犹豫，“可公子身份，怕是不便进去宣州吧？万一……”
    郭严摆摆手“没事，姓慕的没那闲工夫调查我。苏皖战场？哼！我看应该是苏皖大戏台才对。”
    “师兄，咱们这样偷跑，师傅知道了会挨骂的，真不派人告诉她吗？”左边女子问道
    “哎呀！小婉，你傻啊？告诉她，咱们还能出来玩吗？”右边女子插话道
    “可……”
    “别可不可的，慕天涯敢管闲事我就宰了他。走吧！去宣州玩咯！”
    李大瘸子看看后面的马车，女儿跟外孙都在里面，此次进城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来人，提前进城联系宣州分舵。”
    “是，长老。”
    车车马马上百人，往宣州城而去。
    ……
    (那么接下来说说李大瘸子为何会跟郭严在一起)
    ———
    时间得回到大半个月前。
    郭严近二十年没有踏足过大陆，武林大会不召开，他压根就不知道有丐帮的存在。在大会开场两天后，派出去的夷州水军探子来报，没有查到花姨消息。但查到有关外帮会前来参加武林大会，郭严若想去关外，可借助此帮会掩人耳目，秘密前往。所以，不是李大瘸子找的郭严，而是郭严亲自找的李大瘸子。
    当时听到郭严要秘密来拜访他，还真把他吓一跳，两天前还在派人打探郭严消息，没想到两天后，人家主动找上门来。谈完之后才明白郭严想去关外，要借助丐帮势力掩人耳目。不然，那么多势力一天到晚盯着，没法藏住身份。
    郭严想去关外，李大瘸子自然是高兴的，不管愿不愿意加入安西，至少在关外还是有机会拉拢他。武林大会才开一半，就把参会事宜交给了建州长老，连夜带着郭严悄悄出城。原本可以从洪州一路向北直接返回，可郭严说要从中原一带绕绕路，随便看看。他是不知道郭严究竟有何事需要从长江绕路，时间不算赶，也就陪着一起往徽州而去。
    同来的还有两位女子，据说一位是郭严未婚妻，另一位是他小师妹，也就是江湖上十大美女排名第二的李珺婉。长相如何，李大瘸子没见过，近一个月都带着面纱。郭严未婚妻倒是见过两次，长得蛮漂亮，就是性格有点……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性格火爆，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谁惹她不高兴，那是立刻就得拔剑。功夫是还可以，感觉像已入大师之境，此次跟过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男人。说起这事李大瘸子还奇怪呢！第一次听说武道宗门大师兄不会功夫的，而且还是七绝门这种老四强门派。照理说这七绝门大师兄，不说武功同辈无敌，那孬好也得有个武道大师的实力吧？就像他知道的崆峒派，就有一剑和九剑两位这样的绝顶强者。昆仑派年轻一辈更是高手如云，光一个剑公子就几乎打败大漠无敌手。可郭严一点功夫都没有，还能做到大师兄的位置，他是怎么都想不通，甚至都怀疑七绝门老掌门会不会是个傻逼来着。
    呵呵！李大瘸子又没去过东岛，自然不可能了解东岛现在的情况。要是他知道郭严在夷州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那这一切不可能就全好解释了。而且夷州将军府都还在郭严的控制下，只是夷州太穷，整个流球人口全加起来也才三百万。土地又少、资源匮乏，大多百姓都以打鱼为生，劳动力需求量太大，兵源也就少的可怜。若是夷州兵源、资源、财力都有的话，从东海打进大陆也未必不可能。当然，现在情况没有那种可能，连海盗问题都没有彻底解决，指望那三万水军哪有实力打上大陆？
    要从中原绕路去关外，时间上自然不紧张，主要问题是怕其他势力探子会查出他们行踪。最麻烦的就是合道门，整个中原都是太师地盘，合道门势力在中原一带无孔不入，一旦走漏消息，估计免不了大战一场。走时从建州分舵带了五十个兄弟护送，加上郭严所带的五十名夷州军，若是被查到，差不多能挡住合道门一段时间。就是闺女和外孙跟着怕出危险，所以他打算进宣州后，直接派人把闺女和外孙先送回玉州。没了牵挂，郭严想怎么逛，他李大瘸子都陪着。
    进城时还真像郭严说的那样，守门士兵确实没怎么乱查，用个商队身份轻松进城。
    宣州，位于徽州东南，在长三角与苏杭接壤，北汉时期设爱陵郡，大晋设宣州府，大魏时期通划入徽州皖地，历史悠久，倒也算个文化名城。敬亭之上观青戈，龙须山下望水阳。宣州有敬亭、柏视、水西、龙须四山，又有青戈、水阳两江相依，可谓是山山水水爱陵城，大江三角景怡人。
    徽州府是个大州，全州统辖地人口也是高达五百万左右，而宣州就占了近一百万。城不是很大，主要统辖区比较大，毕竟山多，位置又卡在长三角，人流量自然很大，人来人往都是马车。据说长江货运联盟的起源地就是宣州，后来因开拓产业才搬去了徽州府，不过宣州的大多产业都还在联盟名下，十个码头最少有一半都还联盟控制下。因慕天涯和宇文明俊在江城开战，导致商队过卡税率提高，税率都提高了那物价肯定要涨，找人拿货那进价往上翻也是肯定的。所以长江货运联盟也打算去玉州玩玩驼队、马队生意，大漠里出货价较高，安西关税又低，自然是要开拓市场。(此话以后说，先谈目前)
    宣州虽说属战区，可淮军目前还没有突破皖军防御，不打下江城，宇文明俊是不可能沿江上来。根据慕天涯的尿性，越是富裕地区，他看的就越死，皖南屁大点地方，若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守住沿江几个州城，不然必死无疑。
    城内鱼目混杂，李大瘸子一进城就直奔丐帮安排好的客栈，郭严因为他那未婚妻非要逛街，也就和师妹陪着一起逛街去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掀开车帘“分舵联系到没？”
    “联系到了，分舵长老想见您，属下跟他说大长老有事，不便相见。”
    点点头“恩！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免得节外生枝，分舵有说能提供多少人手？”
    “能提供两百人，需要带过来吗？”
    “用不到两百，带过来五十人，明天一早你就送小姐和小公子走。记住，路上不得暴露身份，用商队掩饰，明白没？”
    “属下明白。”
    “那去安排吧。”
    弟子走后，他也下了马车，一瘸一拐的走向后面那辆马车，“静静、小耿，到客栈了。”
    车帘掀开，从车上跳下个清秀的小少年，跟后又出来个少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李大瘸子闺女静静和外孙尤耿。
    “外……公”
    “恩，呵呵！不习惯是吧？突然多出个外公确实不太适应。没事，要是真不想喊外公，那就喊爷爷吧！我老人家不介意。哈哈……”
    “爹……，小耿都这么大了，你还跟他开玩笑。”
    “哈哈哈哈！爹可没有开玩笑，我觉得这“尤”改“李”更好点。”说着寽捋胡须接着道“恩，等都护大人打完女神战争，我得让大人给小耿重新赐个名，就以李姓赐名。”
    “⊙?⊙额！唉！”少妇无奈摇摇头
    ……
    ———
    郭严这边
    “哎呀！这只纺船好漂亮，还是带刺绣呢！”眼睛往旁边一撇“?_?买一个呗？”
    郭严眯着眼睛“?^_^，额……媳妇呀！相公最近手头有点紧哈，你也知道夷州军那些破船十多年都没更换，哪里都要修理。要不……咱就不要乱花钱了吧？而且，我身上都挂了这么多，还让我咋拿吗？”说着晃晃身上的大包小包，乖乖，确实挺多，连衣服里都塞的满满当当。
    得、苗小婷眼睛又是一瞪“?_?｀你买不买？师叔、师伯、还有我娘和宗主给的嫁妆，全让你丢船队去了。你在看看我的手，还有脖子、还有耳朵、一件首饰都没有。你的彩礼呢？你的三金呢？让你买个小玩具都这么抠门。”
    买点小玩意确实不值钱，可他身上哪还有地方挂呀？他就纳闷了，这女人咋就这么爱贪小便宜，看着啥便宜就想买，买了还不愿意拿。他说两句，又骂他抠门，这能咋办？看看身旁小师妹，“那个……珺婉呀！要不帮师兄分担点？等出了关，师兄买糖给你吃。”
    “⊙?⊙啊？买……糖？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好好，感情小时候师兄白疼你了。”
    李珺婉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有些小生气“╰_╯你还好意思说，五岁的时候说烧山鸡给我吃，结果放一大堆辣椒，吃一口把我嘴巴辣的好多天都不消肿。”
    “啊哈哈！还记着呢？那得怨你师姐，她说多放辣椒，那我可不就放多了嘛？”
    听他这话，苗小婷可不同意，伸手就去扭他耳朵“哎呀？还敢怪我？当时咋不说烧给小师妹吃的？搞得我还以为是专门烧给我吃的。烧那么辣还敢让个五岁小孩子吃，你当时在想啥呢？”
    “哎哎哎！疼、疼，我错了还不行吗？
    奶奶的，这年头男人是真不好当，堂堂夷州当家人被两女人教训的像只猫。唉！玉州有个怕老婆的庭州府尹，跟后又来个怕老婆的郭严，真是阴盛阳衰。
    ……
    话说这老几把媳妇的嫁妆全给花到夷州水军又是咋回事呢？而且明明可以从鄂州直接过武关，从关中前往安西，为何又要绕道中原？难道真的只是随便看看吗？呵呵！怎么可能？他郭严又不是闲的蛋疼。
    前面说过，二十年前东海水师被长江水师吞并，夷州水军与大陆隔海相望，国舅爷自然不可能跑去夷州吃掉夷州军。可不吞并夷州军，那就代表东海水师还没有全灭，既然不归他国舅爷统辖，自然也就没必要由长江水师拨军费。加上夷州水军原本就不是东海水师主力部队，田若也举看不上。连最弱的中央朝廷都看不上，那其他几大势力又有谁会愿意收留夷州水军呢？作用不大，还要浪费资源和军费，乱世之中没人会干这种傻事。而且三藩各自也都有自己的水军，压根用不到夷州水军。朝廷和三藩都不接纳能咋办？还能解散吗？那流球海盗谁打？只能靠夷州自身财政自给自足，能养多少养多少。
    财政本就弱势的夷州将军府，能发的起士兵军饷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能力更换战船？大海和长江不同，长江水师都是楼舰和小战船，造价本就比海船低。夷州水军的战船普遍都是巨帆大型战船，最小的造价都不低百万，像更大的平浪舰造价都在五百万以上。夷州财政给他往高了算，三百万两顶死，内地开销往少算，一百万两行吧？还剩两百万两作为军费，士兵军饷一年就得三十六万两，补给粮草也往少算，一百万两最低了。还剩六十多万两只够将军府正常开销，哪里还有钱更换新的战船？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都是没办法的。郭严为何把宗门给的嫁妆都塞进军费里，什么原因还用说吗？
    可以说现在的郭严和刘毅有的一拼，全特么穷的叮当响。唯一区别，刘毅实力比他强大，而且早已得到门票，他却是还在苦苦寻找财政款。争霸天下没啥意思，可没有实力也没法报仇啊！不说宋喜，就是东州那小小斧头帮对他来说都不太好对付。(军队不可能插手东州江湖事)
    那么去关外之前为何又要从中原绕路呢？还有，他为何要去关外？
    具体来说的话也没别的原因，苗玲对他说姑姑可能早已不在大魏，那么除了关外还能在哪呢？东夏和北辽长年封关，南海诸国又全是山地，唯一剩下的只有西蒙和安西了。蜀军在南诏与白族二皇子的大战还没有结束，而且蜀州路也不太好走。他不去玉州又能去哪里？玉州自五年前刘家接手后，发展的是相当不错，实力看似很弱势，其实不然。据从茶帮了解到，安西之所以看着弱，那是有原因的。因为安西军真正主力军压根就不在内地，都在大漠里和西方各大帝国争雄呢！不然哪可能被岳中仁三十万蜀军欺负的差点丢了巴陵？
    去玉州主要就是想见见刘家那所谓的安西大都护，能不能找到姑姑消息也只能靠安西政府帮忙。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要姑姑真的在关外，想必凭安西军在大漠的实力，绝对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所以，玉州是必须要去，至于从中原绕路，呵呵！也就是想看看中原一带有没有姑姑消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