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大道

    
    第二天清晨陶然带着青青来到北都城。
    这次他既不住酒楼也不想住客栈。
    他的银两所剩不多，还有青青的伤势需要静养。
    要住两个月，可能剩余这些还不一定够，是需要节省一点开销。这刚送走一个拖油瓶现在又来一个，陶然不得不想些办法。
    在北都城内平民居住区，陶然带着青青来到一处泥墙外面。
    看到院门关闭，上前敲了敲门扉，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老汉，院内还有以位老妇人喂了一笼鸡崽儿，此时正在喂食。
    陶然向他打了声，招呼老汉看到他神色平和，也不似作恶之人便开门放他进来。
    “我和我妹妹要来住两个月，不知可否行个方便？”陶然礼貌问道，掏出二十两银子就要给他。
    老汉有些疑惑，并未去接，不是银子不够，而是太多了。
    像他们这种一般人家，一个月吃穿用度也才堪堪五两左右银子，这位公子一出手给了二十两，着实让人生疑。当然陶然的这些银子在客栈估计也就只够住四五天的，但是到了普通人家就是非常多了。
    旁边的老妇看到了银子，一把拿过来嗔怪了老汉一下，笑道：“公子真是大方，当然可以，快些进来，我去把旁边的一处空房收拾出来。”末了领着陶然进入院内，老汉刚要出声又被老妇人给骂了一顿，“你这个不开眼的犟驴，送上门来的银子都不要，你还想要啥？今天我就罚你不许睡到我的床上！”
    然后又带着一脸笑容去收拾起屋子，留下老汉嘟嘟囔囔，抽着大烟卷。
    有了这些银子就可以给孙子再买几本圣贤书，还可以给孙女买些布料，做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穿在身上美死那些邻里街坊。
    陶然和青青就坐在院子一处阴凉石凳上等候，中午的时候，老妇人终于收拾好了屋子，邀请他进屋子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还可以在打扫一番。
    陶然看到屋子里还算不错，点了点头。
    有位样貌端正的年轻妇人，过来喊公公婆婆吃午饭，也邀请了陶然。看到老两口也在诚意相邀，当下也没拒绝，带着青青和他们一起走进了主屋，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衫的小男孩和一个身穿浅黄色的小女孩坐在桌子一边，陶然和青青坐在对面。
    吃饭时候，小男孩一脸好奇，时不时看上一眼，小女孩则是翻眼瞅了瞅，不爱搭理，倒是有趣的很。
    吃完午饭告别了那一家人，陶然和青青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坐到床上，我来为你疗伤。”陶然说着，便走上床去，运转真元为她治疗。
    一个时辰之后，走下床来，用袖子擦了把汗，开始练习《归元剑经》一剑篇，他要在今日多练习下剑法，这两日因为忙碌没空练习，要把它补上来。
    窗外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偷看，起先有些不屑，撇了撇嘴。
    心里念叨着不过如此，比起我自创的打牛三招根本不值一提，待看到陶然一把木剑将桌子上的茶杯，从中间劈成两半并且茶杯断裂处光滑平整，整个眼珠子都瞪大起来，忽然激动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男孩那个姐姐看到了他，走过来拧住他的耳朵，一路拖到主屋里，然后拿起一本圣贤书让他背诵其中一段，不会背诵不许吃晚饭。
    陶然还是聚精会神的把精力凝聚在一剑又一剑上，根本没理会外面发生不相关的任何事情。
    虽然他现在窍穴气海真元连一都不到，但是这剑，练的是越发畅快，争取一天之内能够挥出一千剑，到时候又可以有那么一丢丢精进。
    黄莲此时从槐木剑中走了出来，笑着对他说道，刚才有个小家伙在偷看你练剑呢，还说看到你一剑把茶杯劈成两半，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陶然听后，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然后继续练习，在这种练剑练到快心处时，须得快意，一剑接一剑不停挥动，感受剑意，寻求出剑契机。
    对于那些练剑不求通达的修士来说，他们只会死板记住各个剑招，出招顺序以及师长教授的各种心得，根本就是秉持记住了就行，没记住就不行的理念，练习了一生的“死”剑，到头来没理解剑的真正含义，剑法的灵活多变。
    练习“死”剑的人，终其一生不管修为有多高，剑意也只能像溪水流淌，稀稀拉拉。
    而陶然练剑不求“死”剑，只求快意，求剑意通达，灵活多变，求剑意流淌如大江大河，气势磅礴，求剑气如虹，心之所向，剑气之所在。
    外人可能不了解，黄莲对此十分了解，陶然虽然修为平平，但是他的剑气以及对剑意理解，却是独一无二的，足以称得上登堂入室。
    不知不觉间陶然练剑已经到了晚上。
    黄莲看他练剑也看到了晚上，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没有打扰。
    在看陶然练剑过程中，自己看他出剑的方向以及那种意境，让她自己也逐渐有了一丝领悟，收益颇多。
    一千剑之后，遇到一处屏障，陶然今天无法越过一千零一剑的门槛。
    苦笑一声，真元已经一干二净。
    想到如果能将那些关隘的真元“死水”引活，就不用这样受到限制。
    届时关隘全通，一身真元路路相通，条条相连，厚积薄发，连绵不绝。
    当下停止练习，抓紧真元吐纳的修行，打通各个关隘也是要事。
    这时小男孩跑到屋子外面喊陶然去吃晚饭，陶然应声便去。
    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况且这家人盛情难却。
    走到屋外，小男孩偷偷问道：“大叔，你的剑法在哪学的？”
    “自学的，哈哈。”陶然笑道。
    “能不能教教我，我瞅着还行。”小男孩满脸期望道。
    “不教，你又没交学费。”陶然淡淡挪揄道。
    最后小男孩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定，双手一拍小脑袋道：“那个，那个，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你教我那种切断杯子的剑法，我呢，教你我的家传绝学，打牛三招。如何？能打死牛的那种，厉害吧？”
    “没兴趣，或许我再考虑考虑？”
    ......
    黄莲听到二人声音渐渐消失，看着床上的青衣小女孩青青神情陷入恍惚。
    当初我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如果当初我也像你遇到了他。
    现在的我还是一只鬼吗？
    这一辈子也许不会过的如此不值。
    沉重叹息一声。
    趴在了青青脸庞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