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之渊

    
    “该死……该死……”
    罗德变得焦躁起来，他咬着自己的指甲，试图回想起李尔是谁，但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乔安娜抓住李尔的手腕，对李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开这里，罗德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指不定会发什么疯。
    乔安娜被罗德折磨得太久了，甚至产生了条件反射，如同巴浦洛夫的狗一般，每当一见到罗德，就会浑身颤栗。
    李尔却像在那里扎了根一样，纹丝不动，乔安娜拽了一下，李尔也没有丝毫反应。
    李尔已经准备好了赴死，罗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回去屠杀星城，必须有什么原因在，只要自己知道了原因，弄懂了罗德的企图，就有可能阻止这一切，这一次时间回溯也没有浪费掉。
    不过就是死一次而已，稍微疼一点，肉体上的痛楚不算什么，比起十四天后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李尔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向罗德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想要回星城消灭人类阵营的同伴？我们都可是一个阵营的人，那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罗德惊了。
    乔安娜秀眉紧蹙，已经准备好了用瞬间移动逃离这里。
    死亡一般的寂静，一阵风卷起几张废弃的旧报纸在黑夜中的街道上飘舞，罗德的手指开始发起抖来。
    “卡洛琳九世……你把这个告诉他们了？”
    咔咔咔……
    罗德转着自己的脖子，转了足足二百七十度，发出骨骼摩擦的清脆声响，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看着威廉，脸部肌肉开始抽搐起来，将颜艺发挥到了极致。
    威廉如坠冰窟，人在街上站，锅从天上来，这关我锤子事啊？自己都不知道这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威廉脑海中闪过千百种脱身的方案，让罗德不至于宰掉自己……话说自己好歹也和罗德处了几天，还是有点感情，吧？不会真的宰了自己，吧？
    威廉知道，罗德是个精神病，他思考着怎样的答案才能让罗德满意，如果自己说是或者不是都太乏味了，罗德喜欢有趣的人，既然如此，自己就来一个有趣的答案。
    “喔？我以为这样做的话能你会更高兴，你不是喜欢那样吗？喜欢别人痛苦哀嚎的样子，不如让他们提前知道，让他们慢慢的迎接死亡。”
    威廉身子斜靠在路灯上，双手抱怀，看上去风轻云淡的样子。
    罗德惊了。
    “嚯？威廉姆斯，你果然是我的开心果，磔磔磔磔……”
    罗德发出阴沉的怪笑，如同喉咙里卡了十万根鱼刺一般，极其的嘶哑难听。
    威廉暗骂法克，开心果……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不过罗德很喜欢用亲昵的方式来称呼别人，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同伴，不管怎样，好歹蒙混过了这一关。
    乔安娜和李尔皆是头皮发麻。
    眼前的罗德和李尔印象中的罗德一致无二，疯狂暴虐，不能用人类的感情去代入他，得知他的想法。
    罗德看着李尔，一步一步向着李尔身前逼近，每前进一步，李尔的心都会颤一下，生怕罗德的嘴会突然一下变成血盆大口，李尔是见识过的。
    “我为什么会消灭人类阵营的同伴？为什么……为什么……人为什么活着？喜欢上一个人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了奥特曼变身器却不能变身？世人究其一生都在问为什么，人生没有目的，只有过程，所谓的终极目的是虚无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析的接近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我没有为什么，我只要一个过程，我只要一个步骤，步骤就是……”
    罗德恐怖苍白的脸，贴到了李尔身前，凌乱的黑色长发，以及暴起的眼球血丝，就犹如恐怖片中的恶鬼。
    “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很惨很惨，经我之手，喔……我快要哭了，我都不敢想象你们的惨状，太让人伤心了，但这是不可避免的，这是宿命！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呵呵哈哈哈……”
    罗德状若癫狂，李尔咽了咽喉咙。
    “等等！”
    罗德在李尔的肩膀上嗅了一下，他记得这味道，这是乔安娜的味道。
    罗德的控制欲极强，乔安娜是他的财产，就好像是银行卡里的余额一样，这样胡乱扣费的行为，让罗德极其不悦。
    “安娜……我本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毕竟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光，honey，你伤透了我的心，你背叛了我！”
    罗德骤然发疯起来，手背青筋暴露，伸手就朝乔安娜的脖子抓去，准备把乔安娜弱不禁风的颈子给捏成粉碎。
    可乔安娜早就准备好了离开，直接消失在原地，让罗德抓了个空。
    唰……
    一道寒芒闪过。
    罗德用蜥蜴人父亲的遗物，那柄匕首，他卯足全身的力气，打开身体限制器，十倍的力量，肩膀都因用力过猛而脱臼爆血，把匕首向着乔安娜狂猛的投掷过去。
    扑哧……
    匕首精准无误的扎在了乔安娜的眉心上，整个刀刃都深陷进去，只剩下刀柄还裸露在外。
    乔安娜身形为之一滞，双眸变得黯淡无光起来，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磕上了一块碎石，流出鲜红的血来，已经是不活了，她死亡一刻所凝固住的表情，有惊愕，也有释然。
    威廉扶住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可惜，毕竟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李尔看见地上的女尸，心中一紧，但很好的克制下来，乔安娜只是外人罢了，越是在意她，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这一次时间回溯并非没有收获，至少李尔知道了，罗德这样的神经病，是完全无法交涉的，必须要找到其他的手段，比如说……蓝灵。
    威廉背过身去，点了一根烟，不用说他也知道罗德接下来会干什么。
    “来吧！你这条疯狗！撕碎我！杀了我！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李尔几乎是咆哮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在隐隐发抖。
    罗德惊了，十指都亢奋得抽搐起来。
    “很不错的觉悟！愉快愉快……”
    罗德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得颇为爽朗。
    咔！
    罗德活生生撕扯下李尔的一根胳膊，然后把这只手作为武器，卯足全身力气，不留余力的，骨关节和肌肉纤维纷纷爆血，用李尔他自己的胳膊，一次又一次狠狠抽打在李尔身上。
    磅！
    磅！
    磅！
    夜色下的路灯旁，尽是不可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