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钟魁

第三百九十七章 疯狂的血

    
    在成功可能性八成以上,当事人的心理状态最为舒服,稳坐钓鱼台,任他风雨过。
    在成功的可能性不足一半的情况下,硬着头皮继续下去的话,那叫做沉着冷静,等待翻盘。
    在成功可能性不足十分之一的时候,还要硬挺着咬牙不服输的话,那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典型的赌徒心理。
    毒师们认为现在还是五五开的均势,和钟魁认为的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完全不一致,原因就在于毒师们错误地高估了自己,又不知道钟魁的手牌,更不知道钟魁的底牌。
    赌徒,哦不,毒师们加紧召集空气中的水分,从四面八方召集来水分灌养结界上的息尘,重量越来越大,同时努力补充更多的息尘。
    “如果当他们知道这是无用功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表情,”钟魁很期待毒师将带给他的惊喜。
    任何事物都会有其上限,增加它的量当然是其中一条某种意义上提高这个上限的办法。但那只是饮鸩止渴,更重要的是,“底下的符师难道是傻的么,眼睁睁看着你们又是加原料又是加调料,就是不管你们?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后面有阴谋?”
    钟魁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戏。毒师们自以为得计,估计正在偷着乐;关梁两家略坑,估计正在腹诽;只有苟天华的家族,应该是胸有成竹地在看猴戏呢吧?
    也只有傀儡师反应过来,“术者那边应该不会光挨打不还手吧?”
    毒师发狠,“我要打到他不能还手!”
    他们的应对方式就是将他们所学所会的所有毒术全都丢了出去。在认出天师部众之后,毒师们唯一的底气就是他们的剧毒够毒,钟魁也不会料到,毒师的毒有这么猛烈。
    “啥?鬼门就这么被破了?”贺家非要将他们加强过的联合鬼门放在结界的外面,于是被毒师的毒术喷了几波之后就腐蚀殆尽,无论是何种材质或灵力结构都没有撑得住强大的毒术。钟魁虽然知道他们的鬼门靠不住,却没有想到这么靠不住,还没来得及靠几下就倒了,钟魁哀叹着摇了摇头。
    很快,结界也扛不住了,这回钟魁可真是惊讶了,苟天华家族别的本事没有,制造结界的水平算得上独步术界了,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毒师的毒。
    “这是,血毒?”
    一个毒师掌握多少种毒术,又会调配多少种剧毒,这一点没人知道,但他们所能掌握的最强毒术或者剧毒是什么,却是有点常识的术者都知道的,“混毒、血毒、魂毒”这三种就是他们压箱底的物事。混毒是若干种剧毒或毒术混合而成,优点是解药极难调配,缺点是留给中毒者反应的时间,很有可能造成翻盘。
    毒师自己的身体长年与毒共舞,自然就带有剧毒,他们的血更是如此。很久以前有个毒师试验性地饮下自己的血,然后他感觉到一种释放感,被压抑在身体各处的本能瞬间迸发出来,他在一瞬间就调配了上百种新式剧毒让方圆百里土地刹那间变成人间地狱。血毒,就是解放身为人恶的一面,这时候的毒师与其说是陷入疯狂的人,还不如说是已经汲满恶意的鬼。
    这时候的毒师就是这样,已经有三四个毒师饮下自己的血,血毒发作,他们的毒术开始疯狂而更加富有侵略性。连仿造鬼门所制造出来的坚实壁垒,连敢于叫嚣着和界壁比试坚固的苟式结界都能洞穿,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
    是钟魁,天师部众的头领。
    毒师只是略微任性和傲娇,脑子不是很差,谁说眼前这一切的关键点他们当然能看得出来,打败了章家还有关梁两家,打败了世家还有小家族联盟,把他们全都打败了还有从传说走到现实中的天师部众……哪怕他们再自诩毒术骇人,也实在没有信心将这些人全都打败。
    没有信心全部打败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能获胜,获胜的要点就是杀死钟魁,只要把他杀了,一切就都解决了。于是,钟魁感觉到有许多道充满恶意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钟魁很坦然,因为从他出生起就承受着这样的目光,从他知道世界上有鬼之后,他明白这些目光来自于鬼;在他知道很多人的心比鬼还要恶毒之后,他又知道,这些目光中也有人。当他知道钟家在术界的地位,当他知道曾经有位最强者就是钟家的祖先,而这位最强者还附身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更加习惯于这些窥视的、充满恶意与戒备的眼神。
    然而习惯与承受不等于他就接受这种恶意与窥视,钟魁一直很想说,“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只是现在不是给他自己疯的时间。既然毒师们饮下疯狂的血,那就送你们一个最疯狂的人吧,“黑蛇,去吧。”
    在天师部众其他成员惊讶的目光中,黑蛇走了几步,然后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与记忆中。他与其他人一起汇聚在钟魁身上,却是让大家都没有留神,直到钟魁开口点名才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黑蛇又强了不少。”
    那是自然,在组成天师部众之后,所有仆从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强,魑魅魍魉甚至都已经摸到了九品的边儿。黑蛇也有进步,连同伴都能忘记自己,这就是他最大的进步。
    “少爷认为我是个疯狂的人吗?我一直都很冷静啊,”黑蛇微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学会影鬼秘术之后,黑蛇非常喜欢微笑,更加喜欢保持微笑。看着毒师们赤红着眼睛施展着各种眼花缭乱五颜六色的毒术,黑蛇微笑着伸出指甲,在他的颈间划了一圈。
    于是一个七品毒师的脑袋就掉下来了。
    看到一个毒师还要咬破手指继续饮血,黑蛇的手掌拍在那人的脑门上,那人的脑袋就像一颗皮球一样,飞了出去。
    毒师中间大乱,他们身边存在有一个无形的敌人,似乎随手拨弄就能取走任何人的性命,他们红着双眼,心中的愤怒与躁狂玩命灼烧着他们的理智。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了,”黑蛇依然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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