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钟魁

    
    钟魁不希望这场战争把这两位年轻漂亮而又没有多少保护自己能力的姑娘牵扯进来。当然，为了实现这个想法，钟魁找到奶奶，请求她将钟家十九散手传授给他。
    这套流传了很多年的钟家秘术是钟魁自得知以来最为梦寐以求的，因为这真的是强得一匹。在强者中间，没有人不知道钟家散手，没有人不惧怕钟家散手；无论在钟家历代流传下来的祖训也好家规也好，钟家散手的影子无处不在。
    在钟魁附身在钟馗身体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关钟家散手的记忆，估计是因为那时他还没有总结的原因。现在也好，灵力已经足够到应付钟家散手的程度了。
    “钟家十九散手的根基在‘身体好’，”老太太躺在摇椅里，精神还不错，“就像是道法十三术以内丹术为本一样，钟家散手也有根本。”
    “奶奶，你的意思是不是钟家散手其实是独立于道法十三术的另一种法术？”这个想法一点也不奇怪，有“根本”当然就有其他各个方面，譬如，“朝天捶？”
    “朝天捶只是老祖宗的一个玩笑，只不过那个玩笑成真了而已，”奶奶想到什么一样，咧嘴一笑，“譬如‘打得准’‘朝天捶’，只是老祖宗那时候的玩笑之作，真正的钟家十九散手，其实只有三式是他老人家融合生平所学创制出来的，那就是‘天师力’，‘天师眼’和‘天师术’。”
    “‘力’‘眼’‘术’？”这么浅显易懂的秘术？
    “自家人流传的东西，谁会说得太玄乎？”老太太拍了拍有些发酸的肩膀，“只是后来的子孙觉得这样的名字有些配不上老祖宗的名号，再加上那时节大家都喜欢一边打一边喊招式的名字，于是就起了点响亮的名字。”
    “比如？”
    “比如天师力就起名‘神象巨力’。”
    “神象是啥？”
    “按照祖上传下来的典籍里说，‘神象’是当时他们那个时代传说故事当中一种象征无穷力量的仙兽，当然，按照咱们现在的传说故事里可没这么个玩意儿。”
    “牵强附会？附庸风雅？”虽然这么说自己的祖宗不是很好，仔细回想典籍里每一代的大致脾性，好像钟家的人的确是做出这种事，包括他自己，或许也是这样的人。
    “天师眼叫做‘穷究森罗万象之眼’，天师术被起名‘神仙术’，”说到最后，奶奶瞥了钟魁一眼。
    钟魁知道奶奶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的的确确是震惊了，“‘神仙术’？道法十三术里的神仙术？”那可是道法十三术，所有术者都可以修炼的法术，“那不是传说中只有……”
    “只有‘仙人’才能修炼的法术？”老太太狡猾一笑，“那你看那些仙人和咱们有什么区别？”
    之前见过几次，“没什么特点的啊。”
    “因为‘传说中’是错的，真实的情况是，只有钟家嫡系血脉才能修炼真正的神仙术，当然，流传在外面的神仙术只有九成，还有一成一直放在钟家祠堂里，那是钟家真正的不传之秘，”老太太喘了口气，“今天先传你‘身体好’，这是修炼那三式的必备根基。”
    钟魁一直腹诽“身体好”这名儿起得好烂，当然，这个名字起得简单直给，让人对这一式的修炼目标和未来成果都一目了然，“就是身体好”。内丹术只是修炼了术者的气魄，积累了灵力，术者只有再修炼炼气术才能将肉体的强度也修炼上去。
    然而“身体好”不同，它没有修炼气魄也没有修炼灵力，钟魁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感觉到血脉中激荡着的奇妙力量，有一丝凉意，更多的是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渗入，渗入钟魁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慢慢发生他知道却无法感知到细节的变化。
    老太太站起身，这是钟家之主必须要走的道路，现在自己的孙子也走上了，只是那天为什么会出现钟馗，她还不清楚，“就算是真的祖先归来，也要问过我这个老太太同不同意！想抢走我的孙子？门都没有！”
    之前和魑魅魍魉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起来九品之路，如果说晋升八品就是将执念的法术变成自己的，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术的话，九品就是将术化为平常。钟魁附身钟馗视角的时候还不明显，后来回到现世之后，再去回想就会心惊胆战，原本看那些九品术者也没有什么特别，但仔细回溯他们每一次呼吸之间灵气的吐纳，他就会凛然心惊，“这年头没法活了。”
    九品术者已经将法术和自身结合到了一起，一抬手就是一记法术，一迈步又是一招秘术，只是大家都是九品，这种显相的法术就被相互抵消了。真正算起来，那些属于自然反应一样的法术都有八品的强度。
    “那就是九品之路啊，”钟魁有些小向往，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身体好就是这么修炼的？”
    只是打坐，钟魁都感觉自己的双腿和屁股酸透了，在他看来是绝对不正常的，因为他之前最长记录在静室里坐了几天十几天的，怎么可能就坐这么十几分钟就累了？然而真的是酸痛，当他自己意识到“酸痛”的时候，这种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再继续。”
    如果没有这句话，钟魁还真的就要休息一下，喘口气儿喝口水儿再练，这幻听倒是给他动力了，“你让我休息我就休息？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为了压抑住这种酸痛的疲累，钟魁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体内的变化上。
    哪有变化了？
    好像肉体强度有了点加强，好像脏器也变得坚硬而富有韧性了，好像三魂七魄也多了些带着一股子绵劲儿的稳定，好像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强了一点点”的样子。
    然而从整体上感知，他还是老样子，钟魁疑心之后又释然，“我这才修炼了十几分钟就想突飞猛进，未免想得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