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游艇终于靠近灯火阑珊的水岸时,尹承恩才发现辛楚已经不省人事。/p
“辛楚,醒醒,醒醒啊!”她使劲晃着辛楚,带着哭腔大声喊着。/p
“别摇了,我……哗”辛楚含混的说着,猛地吐出了一大口水,睁开了眼睛,原来刚才他是呛到了水。/p
尹承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在辛楚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吓死我了!”/p
辛楚一把抱住尹承恩,擦着她脸上的泪,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p
辛楚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是尹承恩脖子上挂着一块翠玉,摸在手里冰寒彻骨。/p
“这是什么?”辛楚借着灯光看了看,里面似乎有一滴红色的水滴。/p
“是墨珏。”/p
“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见你带戴过?”/p
“是我小的时候,妈妈在寺庙里给我祈来的,先前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前几天家里的阿姨找到了,托我哥给带来了。”/p
“刚才那个人怎么没有伤到你?我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发光,是不是这个?”辛楚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有些疑惑的摩挲着那墨珏。他感到刚才那个人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p
“好像是,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好像是这块墨珏发出了光,然后那个人就像受伤了一样,倒在了地上。”/p
辛楚看了看尹承恩,又看看墨珏,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p
刚才那个人的样子不由得让他想到了米奇山家里的那个地下室,他想起来他至今认为的那个幻觉,可是今天,他竟然又看到了一个眼睛发光的怪物,也许,从前的那个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p
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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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李全儿,在公司里干的还顺手吗?累不累?”/p
一家僻静的小酒馆里,米奇山给李全儿倒上一杯酒,夹了一块牛肉,嘘寒问暖,关怀备至。/p
瘦猴般的李全受宠若惊,连连说:“谢三哥,谢三哥。”/p
“这就对了,”米奇山吐了一口烟,一阵白色的烟雾袅袅腾空,“咱们是多年的好兄弟,在公司里你叫我米总,私底下就不必那么拘束了。不然就太生分了。”/p
李全儿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他这几天鸟枪换炮,精神了许多,干瘦的腮帮子似乎有了些肉。/p
“谢三哥,您可真照顾我,给我安排的工作又轻省薪水又高,全脱了你的福,我可是时来运转了。”/p
米奇山看着李全儿的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狡黠的笑笑:“太客气了,不过,李全儿啊。”/p
米奇山两条眉毛紧皱着,似乎有什么为难之处。/p
“怎么了哥,您有什么烦心事?”/p
“嗨,也没什么。”米奇山故意把话调开,他在吊李全儿的胃口。/p
果然,李全儿觉得米奇山没把自己当心腹,一副赤急白脸的样子:“米总,您还是没把我当兄弟,我李全儿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也知道知恩图报,你你有什么犯难的事,我能帮的,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p
看着李全儿一副表忠心的样子,米奇山微微一笑:“看你急的,兄弟,别激动,哥哥我没把你当外人,最近我遇到点麻烦事,可是又不知道找谁帮忙,正犯愁呢。”/p
“哥,你说,能办到的,我绝没二话。”李全儿拍着胸脯说。/p
他说的有些激动,引来了旁边客人的侧目。/p
“低调低调。”米奇山拍拍他的手,“其实,也是公司里的事情,我是跟着董事长打天下的,她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我就进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兢兢业业,不能说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绝对是把公司当家,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献给了公司,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职位,可是现在,她的儿子辛楚回国了,那个纨绔子弟别的本事没有,一身的臭毛病,一回来就看我不顺眼,先是把我安排在酒店的人给撤了,还总想着在董事长那里给我上眼药,我在公司的日子不好过啊。”说着,米奇山一脸愁苦的闷了一口酒。/p
李全儿眨巴着眼睛,说:“您对公司,对董事长那可是忠心耿耿,他应该明白的。”/p
“可人家是母子,终究比我近多了。”/p
李全儿点着头说:“那倒也是,要是这样,董事长会撤了你?”/p
“那倒不会,不过,辛楚是她惟一的儿子,也是荣晟将来唯一的继承人,虽然辛楚现在是在酒店,但那只是一个过渡,迟早要到总公司来的,到那时候,水亦清退居二线,或者干脆交了大权,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要拿掉我还不是易如反掌?卸磨杀驴也是分分钟的事,我要是走了,你也保不住,恐怕还得回来家去。”/p
李全儿一听,大吃一惊,自己可是和米奇山拴在一起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自己跌好日子可就到头了,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想想这几天的好日子,李全儿有点舍不得。/p
“哥,你说怎么办?不然,把那个什么辛楚——”他把手放在脖子上。“咔。”他看着米奇山,手一比划。/p
“糊涂!”米奇山把烟使劲摁进烟灰缸,“你长脑子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干?”/p
米奇山心里骂道:“这个蠢驴,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只长年龄不长脑子。”/p
李全儿一脸懵逼:“那你说怎么办?”/p
米奇山看了他一眼,耐心的开导:“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看人脸色,在别人手底下过活,不如自己干一番事业,自己做回主。挣得个一劳永逸的家当。”/p
李全儿听不明白这话,米奇山难道是想自己开公司,自己当老板?如果是这样也好,自己就跟着他干,到时候也算是开国元老,也能混得个一官半职。/p
“哥,你想怎么干?”/p
米奇山朝四周看看,店里的客人不多,各自吃各自的,没有人注意他们。/p
他压低了声音说:“还想干老本行吗?”/p
李全儿吓了一跳,他不明白米奇山这话的意思。/p
看着李全儿呆愣的表情,米奇山笑笑:“怎么,害怕了?”/p
李全儿最经不得人激,这也是米奇山掐中了他的软肋。/p
“哪里,我李全儿什么时候爬过?不过,哥,你已经有那么多钱了,怎么又想干那事儿?”/p
“我嘛,外人看着风风光光,殊不知各有各的难处,说给你听也未必信,你要想知道,回头细说给你听,今天就一句话,想不想干?如果不想,我绝不勉强。”米奇山看着李全儿,听他回话。/p
李全儿脑子里一团乱,当年入这行还是米奇山带着他的,对他也不错,可是自从二十多年前在流云镇的鬼宅中遇见了那可怕的一幕后,也只是倒腾过一些文物,并没有再倒过斗了。/p
今天米奇山忽然提出这个事情,难不成他有什么发现?也难说,这家伙祖上就干过这个,米奇山的技术也还可以,虽然不能和那些一望便能看出哪里有古墓的高人相比,但失手的情况也是很少的,最重要的是,这人讲义气,从不亏待他。除了上次出了那个意外,他还是挺佩服米奇山的。如果真像他说的,等那个辛楚掌握了大权,开了米奇山,那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博得个后半辈子无忧。/p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p
米奇山笑笑:“兄弟,有胆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让后半辈子过得快活,就得现在努力。”/p
“哥,你看中哪块地方了?”/p
“什么哪块地方?”米奇山说,他知道李全儿是想着要去盗墓了,他哈哈一笑,“想错了,这次咱们不是去盗墓,而是去拿现成的。”/p
李全儿更不明白了,米奇山的话让他如坠云雾。/p
“看看这个。”说着,米奇山给他推过来一本册子。/p
李全儿一看,这册子都已经发黄了,封皮都已经磨损了好多,可见年代久远。/p
李全儿没上过几年学,这册子里的字好多不认,还有些念成别字,他干脆一通往后乱翻,后面倒是有几张图画,可是有些模糊,看的不大清楚。/p
“看懂了吗?”米奇山问,其实他也知道李全儿根本看不懂。/p
李全儿摇摇头,把册子推给米奇山。/p
米奇山翻到有图画的那一页,指着烧给你面的图片,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这东西就是咱们二十多年前要找的。”/p
李全儿吓了一跳,紧张的说:“哥,你不要命啦?二十多年前咱们去那个地儿,太邪性了,你忘了刘名山是怎么死的了?”/p
米奇山镇定地说:“当然记得,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个东西,但是不用去盗墓,我知道有一个人有这个东西,咱们只要从她手里弄过来就行了。”/p
李全儿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p
“谁有这东西呀?这东西不就是块玉嘛,有那么值钱吗?”/p
“这你就不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我没告诉你,今天哥哥给你讲讲。”米奇山翻到第一页,指着那些李全儿不认得的字,说:“这东西叫墨珏,这可不是普通的玉器。中国历史上有一个人叫老子当年老子骑青牛出西关入大秦,不慎落入泸水,正在他魂游地府之时,得到一个怪人相救,把一块冰凉彻骨的东西放在他的口中,老子就得救了,那个怪人告诉老子,他从异界来,这东西叫长生珏,能起死回生,说完他就乘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飞走了,这件事被老子记录在了《异域奇闻录》一书中,并且根据回忆画出了长生珏的样子,里面的这个叫墨珏。”/p
“这么神?”李全儿听得入了迷,啧啧赞叹。/p
“这东西并非地球上所有,所以那个救了老子的人也并不是地球人。”/p
“外星人?”李全儿吃惊的张大了嘴。/p
“不好说,这个暂且不讨论,这块长生珏后来被一个叫阮天翼的人拿到,但是将其分成了两份,一份遗失,还有一份就是在流云镇的古宅里,上次我们去的时候,遇到了意外,可见这个消息并非空穴来风。”/p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个古宅里的墓被盗了,警察也没发现什么。难道除了我们,还有人去盗墓?”/p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其中的墨珏已经现世了。”米奇山指着图片里的墨珏说。/p
“在哪?”/p
“在一个叫尹承恩的女明星那里。”/p
“尹承恩?不就是那个女明星吗?她现在不是正在流云镇拍戏吗?”/p
“对,就是在那个古宅里。”/p
李全儿听了,后脊梁直发凉。/p
“你肯定她拿到的是墨珏?”/p
“没错,我已经经过确认了,但是我一个人下手有些困难,咱们两个一起干,这是绝世珍宝,世上只此一枚,我们只要……”说到这里,米奇山示意李全儿靠近些,他把嘴巴凑到李全儿耳边,说:“……到手后,咱们二一添作五,后半辈子你就等着逍遥快活吧。”/p
李全儿听到这儿,才算明白,他真是佩服米奇山的眼力,而且只是从尹承恩那里偷过来,并不需要冒生命危险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真是天上掉馅饼,祖宗坟头终于冒青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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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楚一夜无眠,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根本睡不着。/p
幼年时在米家地下室看到的应该是真的,即使不是今天的这个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并不是对尹承恩感兴趣,而是对她戴的那块墨珏有备而来,可是,那块墨珏据承恩自己说,是小的时候她妈妈带着她到一座寺庙里祈福时,寺庙的一个老和尚送给她的。/p
“小楚。”陈姐端来一杯咖啡,把辛楚从沉思中唤醒。/p
看到陈姐,辛楚忽然想到了什么。/p
“陈姐,坐。”他指指对面的沙发。/p
陈姐诧异,不知道他要说什么。/p
“坐啊。”辛楚笑着说,“我问你点事。”/p
“哦。”陈姐答应着坐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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