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末代掌门

    
    清晨。
    演武场。
    沈休今日起得比较早，来到演武场的时候，还未有人到来，他也并不在意，知道待会陆续会有人来练功的。
    随着规章制度的定下，以及这次比武大胜，他如今在思闲门的威望已是说一不二，要是沙云堂等人敢偷懒的话，他不介意让他们知道知道，这思闲门谁是掌门。
    没一会儿。
    沙云堂等人便结伴而来，众人的脸上还有些焦急，沈休不由有些纳闷，不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了？
    “师父，雨直师弟不见了！”
    陈雨孝说着将一封拆开了的信递了过来，他此时脸上的神色也是有些复杂。
    陈雨孝口中的雨直，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林烽烟等人来思闲门递帖时，被追杀下山的王直，王直原本是李云忠的弟子。
    在思闲门中乃是雨字辈，因此又被称之为王雨直。
    当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沈休向他了解了一番当日的缘由之后，知晓事情经过的沈休也没再赶他下山，仍由其留在思闲门养伤。
    虽然沈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对于王雨直已经是原谅了大半，昨日将原先逃离思闲门的弟子逐出山门的名单里也并没有他。
    便是系统的思闲门门派弟子列表中，其实也显示这王雨直的名字。
    沈休其实就是在等着王雨直来认个错而已，可没成想居然等到了这样的消息，这多多少少有些让他意外。
    对于信的内容，沈休不用看，其实也已经猜到了大半了。
    “……掌门师伯，请容许弟子能这样称呼您，这些日子承蒙师伯不计前嫌，仍旧收留弟子在思闲门养伤，弟子也知道掌门师伯您在等什么，同样也清楚弟子若是开口祈求，掌门师伯您会答应的……”
    “……鸟过留声，人过留痕，曾经做过的事又怎么能当做没有没发生过呢？虽然沙师伯、江师叔、雨孝、雨义师兄，他们都原谅了弟子当日离开思闲门的过错，但弟子在心中从来就没有原谅过自己……“
    “……弟子本想着为思闲门在这次五虎门入侵中最后尽份力，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可最后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还真是有些遗憾，不过也好在不用弟子尽力，现在想想，弟子还是觉得白日里的掌门师伯真是风光无二啊，在掌门师伯身上，弟子恍惚看到了师爷他老人家一般……“
    “……弟子走了，掌门师伯安心，弟子不会去寻短见的，常听师爷他老人家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弟子早就想去看看了……”
    “思闲门弟子王雨直敬上！”
    沉默……
    看完这封信后，沈休不由有些沉默。
    好一会后。
    沈休长出了口气，看了眼陈雨孝等人，“什么时候走的？”
    陈雨孝道：“估计是半夜里偷偷走的，我们发现的时候，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铺也是凉的！”
    沈休道：“雨直身上的伤怎么样？”
    陈雨义道：“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基本已经痊愈！”
    沈休并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再次沉默了一会，这才继续开口道：“由他去吧，不用管他，各自练功吧！“
    众人点了点头。
    ……
    沈休看了眼一脸懒洋洋的沙云堂，见其没一点精神，不由轻笑了一声。
    大师兄这是有点膨胀了啊，又开始偷懒了！
    “大师兄，来，咱们过两招！”
    沙云堂也不废话，知道拒绝是没有用的，只好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不动金钟！”
    沙云堂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大了，一层金钟顿时笼罩住了全身，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斜瞥着沈休，也不多说什么。
    这姿态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就站在这让你打，打得动我算我输！
    沈休乐呵呵地一笑，也不废话，体内功法运转，抬手便是一招‘刨石取玉’砸了过去。
    当沈休这一招一出手，站在原地不动的沙云堂便察觉到不对了。
    在他眼中虽然这招‘刨石取玉’，并没有什么变化，乃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招式了，可他本能的就觉得不对劲。
    危险感！
    掌门师弟的这一招‘刨石取玉’怎么会给我一种这种强烈的危险感！？
    凭借着修行者的直觉，他察觉到了这种能伤到他的危险感！
    可这怎么可能呢？
    明玉拳！？
    对于这套拳法的攻击路数，他沙云堂再清楚不过了，这一招普普通通的‘刨石取玉’是绝对不可能破的了他的‘不动金钟’。
    沙云堂咬了咬牙，看着沈休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的傲气也是起来了，他还不信自己这‘不动金钟’挡不住明玉拳。
    大师兄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见沙云堂这般模样，沈休也是忍不住乐了，他下手也是不客气，将力度掌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范围。
    “砰！”
    随着一道震耳的轰鸣声响起，沙云堂体表的金钟不由微微晃动了一番，脸色徒然一变，脚步也是有些站立不稳，往后倒退了半步。
    沈休收拳问道：“如何？”
    怎么可能！？
    沙云堂感受着体内的气血翻滚，强压住心中的震惊之情，运转功法将侵入到体内的那一道劲力化去。
    明玉拳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穿透性，竟能隔物伤人！？
    沙云堂也是嘴硬，“还行，不过想要破我的不动金钟还差了点！”
    沈休嘴角一勾，笑道：“是吗？那咱们继续练练，这明玉拳刚被我改良了一番，正好还没找到人试招呢，来，咱们试试我这压箱底的明玉三献！”
    明玉三献！？
    沙云堂听到这话，面色又是一变，这时也不敢再托大了。
    开什么玩笑！
    一招普通的刨石取玉就能伤到他了，若是换成了绝招明玉三献，他估摸着，自己多半是挡不住的了。
    “别别别，掌门厉害，我甘拜下风！”沙云堂连连摆手，开口岔开了话题，“掌门，你的意思是，这明玉拳能有这般大的威力，是你改良过后的结果？”
    沈休笑了笑，运转功力一记‘明玉三献’轰击在旁边练功用的石锁之上。
    “砰！”
    一道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那石锁表面看着却是没什么变化，可沙云堂刚刚才感受过那种诡异的攻击手段，自然知道事情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沙云堂走了过去，伸手按在石锁之上，便察觉到了不对，面色不由一变，他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番自己情绪，这才手掌微微用力，掌中劲力吞吐。
    “咔嚓！”
    石头裂开的声音响起，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陈雨孝等人的注意，不由转过头来。
    他们只见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沙云堂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沙云堂按在一把石锁之上，那石锁随着他的按下，竟然开始缓缓裂开！
    众人眼睛皆是一凝，令他们惊诧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在随着石锁的离开，大堆的细沙竟然缓缓流了出来。
    “沙沙！”
    此时的演武场极为安静，只有细沙流动，洒落在地的轻微响声。
    陈雨孝瞪大了眼睛，“嘶……这是……”
    陈雨孝眼中满是惊恐，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要不自己也跟雨直学学，留封信走人算了，该给师父怎么说呢？
    世界这么大，我想多活会……
    啊呸！
    不对，应该是我想去看看！
    恩……
    这个借口可以，充分地表明了我对于外界的向往与渴望，师父应该不会拒绝。
    陈雨义不由想着自己师父对自己，那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日常操作。
    不由觉得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恍然间他都看见黑白无常在给他招手了。
    妈呀！
    师父他老人家练成了这般恐怖的掌法，连石锁都被他老人家一掌拍成这样了，这一巴掌要是拍在我这小身板上……
    那画面……
    陈雨义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陈雨义咽了咽喉咙，“师父……您……您老人家可悠着点啊，以后……打我的时候留点情，别照着这样子打呀，不然……不然我……”
    处于震惊中的沙云堂，差点没被陈雨义这番话给气地笑了出来，瞪了陈雨义一眼，“不然你要怎么样？”
    陈雨义张了张嘴，威胁道：“不然我就跑，跑到你找不着地地方，我就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打不着我！”
    沙云堂懒得多说，身子一晃出现在了陈雨义的身旁，一巴掌拍在了陈雨义的脑门之上，用实际行动证明。
    你师父还是你师父，想抽你随时都能抽你！
    跑！？
    不存在的，你这小胳膊短腿的，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沈休笑了笑，看向沙云堂，“效果如何，我这招明玉三献，你的不动金钟可能挡住？”
    这话一出，场中又是为之一静！
    陈雨义等人的眼神皆是转移到了沈休的身上。
    什么情况！？
    难不成那块石锁是被掌门师兄（师父、师叔）拍成那样的！？
    陈雨义感受着脑门上的力道。
    嗯……
    没变！
    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陈雨义不由松了口气，接着将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了陈雨孝。
    哈哈，这块石锁居然是被掌门师叔拍成这样的，这下陈雨孝惨了！
    对上陈雨义的眼神，对于陈雨义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还能不清楚，不由嗤笑一声，心中嘀咕了一句。
    “傻了吧唧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一天不被打就浑身难受啊？“
    沙云堂这时也没脾气了，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回了两个字。
    “变态！”
    是的！
    对于这改良后的明玉拳，沙云堂只能用变态二字来形容。
    本来这明玉拳走的是轻灵多变的路子，并不以杀伤力著称，可现在被改动了一番之后，杀伤力竟然出奇的可怕！
    而且还是属于那种劲气入体，直攻内腑的手段，实在是厉害到了极点。
    方才沈休那一拳竟然未伤及石锁表面分毫，而是直接将石锁内部击打成粉末！
    这……
    这种招式！
    若是掌门一开始用的便是这招……
    沙云堂想到这里，面色不由一阵发白，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这一招……
    自己硬抗绝对是扛不住的，最后的结果估计好点就是在床上瘫痪个年，要是差点怕是得去见自己师父江闲了。
    沙云堂自然明白沈休的意思，不得不说，他真的被沈休这招给打击到了。
    ……
    好半晌后。
    沙云堂咽了口唾沫，问道：“掌门，你改良后的这功法怕是能达到三品巅峰吧？”
    沈休摇了摇头。
    沙云堂不用长出了口气，心里好受了一点，正欲再开口询问，却又被沈休接下来的话给呛的一窒。
    “师兄，你这是瞧不起我这改良后的明玉拳吗？”
    沙云堂眼神疑惑，满脸不解。
    “我刚才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也就使了五层的功力，这功法若论真实品阶，那可是实打实的四品功法！”
    沙云堂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沈休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啥玩意！？
    刚刚才用了五层功力？这改良后的功法威力达到了四品！？
    骗人的吧？
    陈雨孝两人虽不知这品阶的厉害，但看沙云堂这表情多多少也是明白了过来。
    好像自家师父在不经意间又研究出了不得了的功法，上次沙师伯露出这副表情，好像还是当初自己师父传给沙师伯不动金钟的时侯。
    “沙师伯，四品是什么意思，很厉害吗？”
    沙云堂苦笑一声，这才稍稍收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看了沈休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钦佩、惊讶、震惊、羡慕、不敢置信……
    “厉害！何止是厉害那么简单啊，世间功法共分九品，品阶越高，功法越强，咱们思闲门以前最厉害的功法也就是三品而已，还是不完整的三品！”
    “而这四品功法，放眼青山县，怕是找不出第二本了，毫不夸张的说，若这功法真的达到了四品，凭借着这本四品的功法，我思闲门只要稳扎稳打，坐上青山县第一门派的位置那是指日可待的！”
    “嘶……”
    陈雨孝两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看着沈休的眼神这时也是跟看见了神一般，眼中满是崇拜钦佩！
    “错！”
    对于沙云堂的话，沈休却是摇了摇头，否定了沙云堂的说法。
    沙云堂眼神颇为疑惑。
    沈休笑道：“错有两点，第一、这四品的功法，咱们青山县可还真不止一本？至于第二、这四品的崩山明玉拳还不足以让我思闲门坐上青山县第一的位置！”
    江小雨这时也好奇了起来，好奇问道：“掌门师兄你的意思是，可能其余三门暗地里也隐藏着四品的功法。”
    沙云堂摸了摸下巴，自个琢磨了一番，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
    “掌门说的在理，其余三门或许还真可能有四品的功法存在。”
    沈休摆摆手道：“师兄，你想多了，他们那些人怎么会有四品的功法！”
    沙云堂：“那师弟你说的是朝廷？”
    沈休：“朝廷自然也有，不过那不算，我的意思是我手上都还有两本四品的！”
    沙云堂：“……”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张大了嘴巴，跟个木鸡似的瞪着沈休。
    沈休继续道：“怎么？不信呐，我既然能改良的出一本四品，那再改良出个三本五本的，又有什么问题呢？
    “只要我想，别说什么一本两本四品，就是五品的六品的，也不是整不出来，说不定那天我一闭关，灵感来了，还能整出本神品的呢！”
    沙云堂：“……”
    沙云堂觉得沈休这话，自己压根没法接，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掌门师弟这多半是操劳过度，得失心疯了。
    是！
    你能改良出一本，已经代表着你有这个实力，假以时日，积累了足够的底蕴，说不定还真能改良出新的。
    可你说你这一下子就改良出三本四品的功法，你这不是在逗我玩吗？
    这才多长时间，距离完善了明玉拳也才五六天的时间吧？
    就这么几天而已，你就捣腾出三本四品的功法了？
    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点吧！？
    沙云堂：“掌门，你这是在把我当傻子忽悠呢？是！我承认，我练功是有些懒惰了，可你也别拿这么明显的事来忽悠我行不？”
    “三本四品！？”
    “五品六品！？”沙云堂实在是受不了沈休的疯言疯语了，“还说不定一闭关就整出整出本神品的？”
    “掌门师弟啊，这话咱们自己说说就好了，可别拿出去当着外人说，你当四品功法是大白菜呢，种那地里，随便你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