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如雪

    
    第二十五章：三刀碎星
    万里星空浩瀚，繁星点点。
    一道光芒由尽头诞生，一点点扩大，终吞噬整个星空。陆离看着，光芒中，无数刀光闪耀，一颗颗星辰在陆离眼前崩碎，整齐如一。
    一刀可斩山河，一刀可破苍穹，挥手斩碎星辰，我自一刀定乾坤。
    数万颗星辰崩碎，陆离惊讶地合不上嘴巴，那一道道刀光让他心悸不已。
    突然，所有的黑暗破碎，陆离身边，仙音缭绕。
    一人立于云端，仰天狂笑，天上，黑云遍布，重雷，奔腾、咆哮！
    “一力破万法，血霄！随我斩仙破道！”
    那人说话间，一道血红的影子由天边疾射而来。
    一把刀，红如鲜血，杀意滔天，刀端坠着一对用金线绣成的鸳鸯。
    那人握住，人刀合一，惊天之势，破灭苍穹！
    这时，陆离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东西消失不见。回味刚刚的一切，陆离似乎明白了。闭上眼睛，手中突兀的出现一把刀。
    一刀刀地挥舞，陆离不知道疲倦。
    一千刀，陆离的刀尖多出一丝光亮。
    随着陆离挥舞的次数，光亮逐渐变大，最终形成一道完整的刀光。陆离不肯停歇，一直到了每刀都能挥出刀光的时候，黑暗散去。
    陆离仰面倒地，他躺在这个黑暗的通道里，四周寒风消散不见。
    “这孩子！”一道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树老摇着头从黑暗中走出。
    一双苍老的眼睛看着地上，浑身被干涸的血迹包裹的陆离，整个人和枯骨的区别就只剩下一副皱巴巴的皮囊。
    树老抿着嘴唇，目光复杂，有心疼、有无奈，好半响叹道：“真是倔强。”
    他轻轻挥手向山谷走去，陆离的身体飘起跟在后面。
    回到茅屋，树老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一个玉瓶。树老小心翼翼地打开，满屋飘香。
    “你小子运气真好。”树老看着玉瓶里最后一滴晶莹地液体，对躺在床上的陆离说道：“居然还能剩下一滴。”
    树老将最后一滴液体倒入陆离口中，瞬间，陆离被一股磅礴的生机包裹，整个人在翠绿色的光芒中膨胀。肌肤像是注水一般，将所有的血痂撑开。一刻钟的时间，陆离又恢复到了那个俊俏的少年。
    树老看着呼吸平缓的陆离走出房子。
    一晃已经是大半个月以后，陆离站在湖边手里拿着钢刀不断挥舞，每一刀都起无数水花。良久，陆离收刀，长呼一口气。一旁一道身影飞快地蹿出去，小石头将一条条晕过去地鱼叼回岸上。
    “陆离你进步啦！”小石头看着地上鱼的数量，比之前多了。
    “可能是这些鱼刚好在那块吧。”陆离笑着摸摸脑袋道。
    “你们两个小犊子又在动我的鱼！”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在陆离身后响起。
    陆离和小石头对视一眼都低下头，树老凶狠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凶手，气地胡子发抖却说不出话。
    夜晚，陆离和树老以及小石头围着一堆篝火。
    “怎么还没好。”树老不耐烦地问道。
    “树老您就耐心点。”陆离翻动着树枝说道：“这没熟的鱼可不好吃。”
    小石头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篝火上的鱼说道：“就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着急。”
    树老瞪了一眼小石头，转头继续盯着已经金黄的鱼。
    诱人的香味儿不断吸引着他，滋滋的响声以及金黄的色泽，一步步地引诱着树老。
    “好了！”
    陆离话音落罢，树老和小石头以极快的速度抢走刚烤好的四条鱼，也不管烫不烫嘴大口大口地啃着。
    陆离穿好剩下的几条转过头就看到两人大快朵颐地样子，陆离无奈的笑骂道：“瞅瞅你们俩，就不能给我留点吗？我不饿的吗？”
    树老将最后一块鱼肉咽下，舔了舔嘴唇道：“你们两个杀了我的鱼还不让我先尝尝？”
    陆离嘴角颤抖，他很多时候一直认为树老是一个有修养有气度的老人家，可现实告诉陆离，他完全想多了。
    “二狗子，你他娘的就不给我留点？”陆离没有办法反驳树老，于是把脑袋转向一边，看着仍旧大口撕咬的小石头道。
    “汪呜，你再叫我二狗子，我就和你拼了。”小石头很不满意地叫了声。
    自从陆离和小石头熟络之后，就一直叫这个名字，小石头刚开始很愤怒，到最后也就习惯了。就算它再怎么不愿意陆离还是这么叫，改不过来。按照陆离的说法就是，二狗子这个名字朗朗上口，意境悠远。
    “你这也休息了大半个月，什么时候去下一个？”树老不知何时已经躺在摇椅上，双手轻轻拍打着肚子问道。
    陆离低头，思索片刻道：“我想后天去。”
    三式碎星刀陆离还没完全掌握，他想趁这两天，将其掌握，去下个地方多个手段，不至于像第一次那么惨。
    “嗯！”树老点点头赞同道：“多个手段也是好的。”
    陆离翻动着烤鱼，一双眼睛盯着篝火。
    不知道姐姐他们怎么样了，十几年，他从没和姐姐分开过，陆离抬头望着无垠星空。
    姐姐，我想你。
    黑石城的陆雨靠着窗户，小离他还好吗？这近一个月来，陆雨从没出去过，一次次看着姜云华和洛白棋叹气归来，陆雨的心沉到谷底。王儒生的话在她耳边不断响起，多少次，她拿起王儒生给她的玉符却又放下。她相信陆离会回来，可时间却将这种信心压下心底。
    落梅组织不断地在搜寻她们，偶尔能看到姜云华和洛白棋负伤归来。陆雨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某一天见到的是姜云华和洛白棋的尸体。
    “小离，你快回来吧。”陆雨看着皎洁的明月寄去思念。
    山谷茅屋，陆离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看看四周，摇头苦笑。
    自己真是太想姐姐，居然都出现了幻听！
    …………
    两天后，陆离跟在树老身后向另一方向走去。
    陆离越来越觉得树老是一个小孩，前面的树老将手插进左右袖口，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两人爬上一座不高地山坡，坡顶，一望无际的荒野。
    “这家伙，整这么高干什么，老头子我来一次都不容易。”树老咒骂道。
    树老和姜云华有个很像的地方，都不喜欢爬山之类。
    “小子，就这了。”树老叉着手冲陆离努嘴道。
    “在你之前有人来过这，他没得到，也没死在这，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
    “有人来过？什么时候？”陆离惊讶的问道。
    树老翻翻眼睛回忆道：“有个一两百年了。具体时间老头子我也记不清了，那人来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大小。没事，你进去吧，这地方不怎么死人。”树老不耐烦地挥挥手。
    陆离就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一步踏进荒野，再回首，仍是荒野一片。
    无奈地撇撇嘴，陆离只能向前走。一路上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陆离的心都猛地一跳，脚踩在杂草上的声音让陆离紧张的心烦意乱。
    回到茅屋的树老皱眉喃喃自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树老索性不去想它，舒舒服服地躺在 摇椅上。
    陆离一连走了好几百米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陆离不禁怀疑树老是不是带错路了？
    荒野中继续前行，头顶的太阳不断偏移，已是黄昏，血红的夕阳。陆离躺在杂草上欣赏只有傍晚才有的美景，叼着一根草，学习树老哼的小曲儿。
    “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啊？”陆离皱着眉想到。
    怎么看都是一片荒野，树老是闲的逗我玩呢？
    夕阳落下，晴空被黑夜替代，一轮明月正照当空。陆离又等了许久，还没有异常，他闭上眼睛。
    此时正值午夜，一阵微风吹过，不知从哪里带来一团乌云。乌云蔽月，风声渐渐大了，修炼中陆离动动耳朵，似乎有异常的响声。
    陆离睁开眼睛，想取出戒指里存放的钢刀，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想，戒指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该不会是个假的吧！陆离欲哭无泪，他娘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时，响声越来越大，陆离死死盯着响声传来的方向，远处天空一团黑压压飘来。陆离眯起眼睛脸色凝重，黑云将陆离头顶完全遮住。
    不等陆离反应，千钧之力压在身上，直接将陆离压趴下。
    陆离都感觉呼吸困难，费力的仰头，黑云中一个硕大的镇字，金光闪耀。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陆离看着头顶的金字，一股冲动，涌到嘴边。
    压力不断在加大，陆离仰起的头被狠狠地压下。陆离想要调动灵气抵挡都艰难无比，灵气在体内走得缓慢，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陆离很大的精力。
    “这玩你妹呀！”陆离侧着脸骂道。
    压根都不给人反抗的机会，谁他娘的能通过？
    压力越来越大，陆离感到自己好像在往下陷，顿时一股惊慌在心头滋生。陆离使劲地调动灵气，一寸寸，在筋脉中如蜗牛般前行。
    但陆离下陷地速度要比灵气前行快了很多，小半张脸都快被泥土淹没。
    “我就说这咋没见到白骨，原来都被埋了，这个鬼地方，真他娘的是……”
    陆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不容易灵气走到手掌，陆离一咬牙，想把自己撑起来。只是，他高估了自己，体内那点微薄的灵气在庞大的压力面前瞬间被击溃。